文/苏阙
（一）如果你睡了女学（liu）霸（mang）
许敬尧是在一阵哭声中醒来的，他强忍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睁开一条缝，就看见徐静瑶蜷坐在床边哭得眼睛都红了。
他又默默地闭上眼睛，使劲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可一点关键信息也想不起来？他甚至想不起来徐静瑶是怎么出现的。
徐静瑶抹了抹眼泪，踹了许敬尧一脚。
“真能睡，你是猪吗？”声音清亮得一点也不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许敬尧翻了个身，继续装睡。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不着寸缕。一个可怕的想法从他脑中闪过，莫非他睡了他们班学霸？
“嗨，醒了就起来呗，装什么装，起来咱们算算帐。”徐静瑶又踹了他一脚。
“别装了，再装我掀被子了啊。”
于是许敬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好。
“你说，你说。”
许静瑶爬起来从酒店的床头柜上扯过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他。
“来，立个字据。写，许敬尧今欠徐静瑶人民币五仟圆整，将于一个星期内还清。立据人：许敬尧。日期。”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从大一开学到现在咱俩说话有超过十句吗？”
“有，昨天晚上欠的。”徐静瑶伸手掀被子，吓得许敬尧赶紧裹着被子滚下了床。
徐静瑶指着床单上那片醒目的鲜红，说：“看见了吗？五千块，这事私了。”然后蹿下床站到许敬尧身边，拿起手机咔嚓来了一个二人的亲密合影。
“不然我就把这张照片放到学校论坛上，发长文说你睡了我却不想负责任。”
“谁说我不负责任，那你做我女朋友不就好了嘛。”
“呸，想得倒挺美，谁要做你女朋友，赶紧写，不然我下狠招了啊。”
在今天之前，借许敬尧100个脑洞，他都想不到那个总是安静地坐在自习室学习，被万千宅男仰慕的女神学霸，竟然是个女流氓。他现在严重怀疑昨天晚上，自己才是被睡的那个。
“不用写了，我现在就能给你。”许敬尧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钱夹。“呐，先给你2000，剩下的你跟我去取。”
“好。我去门口等你。”徐静瑶甩了甩头发，捋平裙子上的褶皱，趾高气昂地离开了房间。
许敬尧拿起手机拨给死党邹让。“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你喝多了，我们正好碰见你们班一妹子，就让她送你回学校喽。就是你们班长头发、大眼睛、长得特好看的那个妹子。”
“你们为什么不送我回来？”
“拜托，大哥，我们好不容易勾搭上的妹子，你总不能让我们凉一边吧。你知道我这个人对妹子一向都是……你懂得，再说我这不是给你和漂亮妹子创造机会嘛。”
许敬尧挂了电话。是，这机会创造大发了。
“徐静瑶，我衣服呢？”
“卫生间，哦对，我昨天晚上给你洗了，加收200洗衣费。”
许敬尧穿好衣服，开门，掏出200块递给徐静瑶。“你掉钱眼里了吧？”
徐静瑶白了他一眼。没想到许敬尧竟然是个小土豪，早知道就再多要一点好啦。
（二）如果女学（xi）霸（hua）被包养了
自那天徐静瑶拿了钱打车离开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许敬尧上课总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徐静瑶这个女学霸竟然逃了一个星期的课。
许敬尧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个和自己名字很像的女流氓。以前上课被点名的时候，他俩总是二重唱，现在不会了，但他却鬼使神差地捏着嗓子替徐静瑶答了好几次到。
总之，只要别人一叫他的名字，他脑子里就会蹦出徐静瑶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一条关于徐静瑶的新闻在学校论坛炸开――法律系学霸系花疑被包养。
“那天我亲眼看见，她从豪车上下来，就在学校门口，哎呦那个抱的紧啊。好多人都看到了，只有我眼疾手快拍了照。”
“你可真行。这帖子现在热得都烫手，你要将来不去做娱记可屈才了。”
“这种人啊，就应该被舆论谴责，做什么不好，非得……”
许敬尧拿手里的资料狠狠敲了几下桌子。“叫你们来是开会的，不是聊八卦的。坐好，开会。”
就在许敬尧就“五月之歌”的活动做最后部署时，徐静瑶扛着个棒球棒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哪个龟孙子发的，赶紧给老娘滚出来。”
“怎么？你有脸做这种事，还怕别人说啊。是我看见的，我发的，怎么？你还想当着这么多人揍我啊？这么心虚？”
许敬尧捧着资料，微微低头，挑眉看着门口气势汹汹叉腰站着的徐静瑶。哪知下一秒，徐静瑶就笑靥如花地走向自己，拿棒球棒勾过他的脖子。
“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我男朋友在这都没说什么呢？照片上那个男人可是你们部长的未来岳父，你要是这么破坏你们部长未来岳父大人的名誉，那你们部长可就要不高兴了哦，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许敬尧拽下徐静瑶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把她拽出了会议室。
“你什么意思？”
“哟，壁咚啊。”
“徐静瑶。”
“别瞪我”徐静瑶从许敬尧胳膊底下钻出来，“澄清一下喽。那个真是我爸。你们这宣传部可得好好管管了，许部长。”徐静瑶拍拍许敬尧的肩，甩着棒球棒离开了。
许敬尧锤墙，“靠，你爸关我屁事啊。”
会议室里的众人看到许敬尧回来，瞬间闭不做声，但眼睛依旧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你，回去赶紧把你那篇帖子删了。在论坛发一篇关于‘五月之歌’活动的帖子，把热度炒上去。副部，你安排一下剩下的事，我先回去了。”
许敬尧刚走，会议室就炸开了锅。
（三）如果女学（shejing）霸（bing）怀孕了
“五月之歌”活动前一个星期，宣传部负责布置礼堂，人手不够，只好从其他各个部门借调一些过来，徐静瑶也在其中。
许敬尧从组织部回来的时候，徐静瑶正抱着垃圾桶干呕，脸色惨白，旁边地上是吃了几口的饭。
许敬尧拿了一瓶水递给她，“你怎么啦？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徐静瑶漱了漱口，在许敬尧耳边小声说到：“我怀孕了。”
许敬尧一怔，拽着徐静瑶来到礼堂外偏僻的地方才问道：“我的？”
“你想是谁的？”徐静瑶戏谑的看着他。
“多少钱？私了。”许敬尧边问边掏出钱包。
“切，谁稀罕你那点臭钱。放心，孩子我会生下来，好好养大成人的。”
“什么？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才大二……”
“瞧你吓得那样，怂包。姐不差钱，上次是情况特殊。心放肚子里，我回去干活了。”
许敬尧没敢让她回去干活，放她回宿舍休息了。徐静瑶怀孕这事让他心烦意乱的。
一直到活动的前一天礼堂布置完成，徐静瑶都没再出现。活动那天他演奏完钢琴谢幕时，才看见徐静瑶偷偷溜回观众席。
他找行拓部部长要了徐静瑶的电话拨了过去，无人接听。
徐静瑶没等晚会结束就偷偷溜了出来，只见许敬尧在礼堂门口走来走去。
许敬尧见她第一句话就是“孩子呢？”。
“什么孩子？噢！没了。”看许敬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徐静瑶差点没憋住笑出来。“我最近比较虚弱，记得给我买点好吃的，每天来给我送早餐。”
（四）如果女流（xi）氓（hua）邀你做她男朋友
徐静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因为起不来，只能在早晨上课的时候偷悄悄地吃几块饼干垫肚子。但是自那天开始，她实现了在被窝里就能吃到热乎早餐的愿望。
许敬尧觉得，关于孩子，始终是自己对不起徐静瑶。所以每天都绞尽脑汁地给她准备早餐，叮嘱她好好吃饭、注意休息。甚至在周末带她去吃大餐，在班级聚会上替她挡酒。
大家都传言宣传部长在追系花，宣传部众人马上表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他们什么都不是。
传言听多了，徐静瑶自己也觉得，有个许敬尧这样的男朋友也不错。
“既然他们都说我们在一起了，那不如，我们就成全他们这番美意吧。你觉得呢？”
“好。……还是不好呢？”
徐静瑶跳起来拍了许敬尧后脑勺一巴掌。“系花给你做女朋友，是看得起你。小子，知道不？”
“女侠饶命，我还想陪你余生几十年呢。”
（五）如果女流（peng）氓（you）说谎了
放假前一天晚上徐静瑶她们宿舍聚餐，她喝多了，跑到男生宿舍楼下嚷嚷着要见许敬尧。
许敬尧责怪她喝酒。
她特别认真地盯着许敬尧问：“如果我说谎了怎么办？如果那天在酒店咱俩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更没有怀过什么孩子，你还是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吗？”
“你说什么呢？那天早晨我看见你哭了，而且床单上那个……”
“嘘――，你听我说完。那天你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我整晚都没有睡。我爸妈要离婚，我睡不着。你吐的哪都是，我就把你衣服扒下来洗了，咱俩什么事儿都没有。床单是我那天来大姨妈不小心弄脏的。我哭是因为早晨我妈打电话通知我他们离婚了，我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了，你知道吗？爸爸不疼，妈妈不爱。我连离家出走都不能了，没有家了，没有家让我出走。所以……，所以我才骗了你，带着从你那拿的那些钱躲了起来。虽然一个星期后就被我爸找送回了学校。”徐静瑶说到动情之处，哭得妆都花了。
许敬尧把她拥进怀里，“你还有我。”
“许敬尧，你要相信，虽然我骗了你很多，但是我爱你是真的，半点也不掺假。”
“我信。如果你爱我也是个骗局，那请你一直骗下去。”
“你真傻。不过傻点挺好的。我喜欢。”徐静瑶听着许敬尧“咚咚咚”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心安。
第二天，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打电话给许敬尧却无人接听。她一直等到宿舍楼人都走光了，还是没有联系到许敬尧。
昨天还说不介意，今天就反悔了？徐静瑶责怪自己昨晚太冲动。
在那之后的好几天里，她给许敬尧打了n多电话，发了n多短信和微信，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点回音。
（六）如果男朋（sha）友（gua）失踪了
已经放假了，徐静瑶不知道上哪才能找到许敬尧。直到有一天她上学校论坛，看见一篇名为“宣传部长竟为落马贪官儿子”的热帖，从头到尾的浏览了一遍，才知道许敬尧家出事了。
她打开网页，铺天盖地都是“市委书记落马，携妻儿出逃车祸身亡”的新闻。最新报道称――市委书记妻子，即我市著名钢琴家白玉芬女士经抢救已脱离危险。其子在其保护下伤情并不严重，暂无生命安全。
徐静瑶打车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门口早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了。她假装晕倒，被人送进了医院。可是她一向护士打听许敬尧，就被当成记者赶了出来。
于是，她只能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和这群记者一起等，好第一时间知道点什么。一等就是半个月。医院门口的记者只剩零零星星几个了。
徐静瑶终于见到了许敬尧，在医院的走廊。他手里提着个暖瓶，胡子拉渣，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徐静瑶看着这样貌似完好的许敬尧“哇――”地一下哭了。
许敬尧眼中的徐静瑶又何尝不是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瘦了一圈儿，黑眼圈重得和国宝有得一拼，头发油腻腻地都打缕儿了。许敬尧走过去，伸手给她擦眼泪，一遍又一遍，可她的眼泪好像多得流不完一样。最后自己也哭了，引得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目。
两个人抱着哭了好久，徐静瑶才松开许敬尧，将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就是太瘦了，看着让人心疼。
徐静瑶丢下一句“等我”就跑了，再出现时两手两大袋餐盒，整个人满头大汗的。
徐静瑶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胃口这么好。而许敬尧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也只吃了一点儿。
那个躺在床上风韵犹存的女人，就是许敬尧的母亲。医生说，也许她再也不会醒了。
7月27日，是许敬尧的生日。新闻头条早就更了几番又几番，可是留在许敬尧心里的伤痛依旧在那里。他又怎么有心情过生日？
“许敬尧，生日快乐。”徐静瑶看了看表，已经23点59了，再不说许敬尧的生日就过了。
“为了庆祝你22岁生日，我们明天去扯证吧。”
“扯证？扯什么证？”
“结婚证啊，这样毕业之前，你就能够名正言顺、心安理得地和我住，被我养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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