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屋里的马桶又堵了,在这个盛夏里,恶臭显得分外刺鼻。张权,在厕所哼哧哼哧地通马桶。
黄欣躺在逼仄的床上,两眼空洞地盯着斑白的天花板,喃喃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张权和黄欣,大学情侣,毕业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劳燕分飞。在这个偌大的北京城里,两人想好好干,扎下根来。
为了省钱,两人住在城中村的二手楼。横七竖八的巷子,乱七八糟的电线,黑黢黢的楼道,发霉昏暗的房间,隔三差五的通马桶......
房租、电费、水费、学习培训费、每个月还需要补贴爸妈那边.....
超市打折的日用品,菜市场不太新鲜的蔬果,一块钱被掰成两块花,还是不够花。
两年了,为了那点积攒下那微薄的工资,苦哈哈的日子没完没了、枯燥的工作重复了一日又一日;风湿、胃病、颈椎病也通通找上门来。
黄欣看着张全开着的电脑,里面的一群人正打的热火朝天,她今天叫了10次,张全才离开游戏,走向厕所。看不到的曙光,受不完的苦啊,黄欣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
也许,应该回老家,安心找个人嫁了,黄欣在想象中,深深睡去。
02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两人。
“你爸心脏出问题了,搭桥手术需要20w......” 黄欣脑袋一片空白,手机从手中滑落。
“怎么办,怎么办?” 黄欣边哭,边使劲摇晃张全。
“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听你差遣。”张全的回答让黄欣哭笑不得,她踉踉跄跄的去翻存折。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2天了。两人拿出所有的积蓄,找了所有能找到的人,求爹爹、告奶奶,才凑够了19W。
03
最后一万怎么办?黄欣把手机通讯录的名单,上下扒拉了好几遍,绝望中,她看到了一个从来没打过的号码。
这个人,她是陪失恋的闺蜜去酒吧喝酒时,遇到的。长得不赖,看样子,还是个富二代,当时他大言不惭地说1月5w,要包养她,当场要把她带出去。
当时,黄欣婉拒了,但架不住他的狂轰滥炸和闺蜜的起哄,她红着脸存下了他的号码。
也许,这儿能想想办法。黄欣颤抖地把号码拨出去。
“哦,黄大美女啊,终于想通了...”。黄欣声泪俱下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那人沉默了10秒钟说,“我先给转1w,你转给家人,你晚上8:00,来***宾馆。”
黄欣来到银行,把好不容易凑齐的20w转给妈妈,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可是,眼看天黑了,她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跟着地图,黄欣来到一个偏僻的快捷宾馆,黄欣心里有些犯嘀咕,但还是鼓舞自己说不要怕,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用力地敲了敲门。
一开门,她就见到了 富二代满脸讨好的笑脸,还来不及羞涩地打招呼。黄欣就双眼一黑,隐约中,她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04
再次醒来,黄欣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嘴上贴着胶布。有两个人,在激烈地争吵。
“大哥,太危险了,我们洗手吧” 假富二代说。
“你个孬种,你TM傻,钱都给这女的打水漂了,还打退堂鼓,想让老子,亏死吗?” 一个横肉男凶神恶煞的说,“尼玛,看你长得不错,才让你伪装富二代,是让你吊几个有钱的马子,敲诈敲诈,现在倒好,你自己接了个赔钱货。要不是你打电话让我听见了,你想让大家都喝西北风去?”
“我没想到,她真会过来” 假富二代低声说。
“好了,好了。你也别假惺惺地慈悲了。这小妞姿色不错,干完这一票,你弟的学费有指望了,我们也能歇一段时间了。” 横肉男拍了拍假富二代的肩膀。
说道弟弟,假富二代就瞬间泄气了,他不再争辩,只是无奈地看了一眼黄欣。
凶巴巴的横肉男走过来,掐了一把黄欣的脸,咽了咽口水,说:“这水嫩嫩的小妞,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估计得二三十万”。
他们开始把大行李箱搬出来,黄欣的双眼充满恐惧,这要是把我卖到哪?
山里,外围?平常看到的那些恐怖新闻,全部涌进脑海,一只魔鬼深深地撅住她的心,让她七上八下,嗓子眼发干发紧。
05
黄欣已经被彻底塞进箱子了,周围一片黑暗,她动不了也叫不了,眼泪巴巴地流着。
隐约中,她听到了张全的声音。
“这个臭婊子,给我找,这里,那里,都给我敲门。”
原来,张全看到黄欣还没回,有些担心,拿出共享位置的手机,发现她的定位,是在一个宾馆。
他带了一群哥们,怒气冲冲赶过来,他要来现场捉奸。
张全,张全,黄欣在心里默默喊着,她听到他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她使劲撞着箱子,外面低声咒骂了几句,还用脚使劲踢了两脚。
黄欣绝望了,她感觉到箱子正在拖动着,她与张全,渐行渐远。
她拼尽全身力气,搏命地再一次撞击。
在晕过去之前,她似乎听到衣服口袋里,传出刺耳的警鸣声。
06
再次醒过来,头顶照样是斑白的天花板,好像做了一场噩梦,黄欣有些迷愣。
双眼通红的的张全,看着黄欣醒过来,抱紧她,喃喃道:“幸亏,幸亏......”
在张全断断续续的描述中,黄欣明白了,是那个闺蜜送她的,张全觉得她们作的,她嫌碍事的防狼警报器,在关键时刻帮了她。
黄欣看着逼仄的房间,昏暗的灯光,傻傻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是在医院呢?”
张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医生说,你只是昏过去了,没多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黄欣,瞬间明白了,父亲的病榨干了两人。现在已经拿不出一分住院的钱了。
这场噩梦结束了吗?也许只是换了个空间,又开始了另一场噩梦吧!生活的磨难,让她明白人性的复杂,什么时候,多个心眼都是必要的,自己才是最可靠的,自我强大胜过千万物!
黄欣边想边掏出压坏的警报器,傻傻盯着它,说道:
“谢谢你,警报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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