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蛙米
一个月前，刚从外地出差回家，在村子的巷口拐角处看到一个男孩笔挺地站在那里。第一眼被吸引的并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紧握在手中的气球。
从小到大，气球我倒是见了不少，什么红色、绿色、白色、紫色、黑色、各种颜色都有。却不曾见过这般色彩——彩虹色。
远远看去，男孩显得异常地养眼，当时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男孩跟彩虹气球看起来挺搭的，看起来跟雕塑一样。
随后便拉起行李继续往家赶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隔着窗户看到邻家小孩的窗台上，绑着昨天看到的气球。
清晨空气比较清新，加上昨晚是一个无梦的夜的缘故，醒来的时候心情比往常顺畅许多，看到气球上附带着的彩虹也显得异常地鲜艳。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黄昏，开着我的小电驴回家时，远处显眼的彩虹又一次映入我的眼帘，依然是那个巷口的拐角处，依然是那个人提着它。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站姿，唯一不同的是，男孩身上的衣服款式变了，但颜色还是一样，黑白灰。
急着回家做饭，第二次的遇见，也在匆忙中结束了。
紧着接，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直至一周过去了，他还在那，一切行为与设定一般，没有改变过丝毫。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每天的遇见，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一丝好奇。
这是在搞行为艺术吗？
以往都是远远观望男孩几眼就急匆匆回家做饭，这一次却不同，我走近他了。
今天不做饭，在外面吃完再回的家，骑着小电驴到巷口拐角处时，看到男孩还在，我将小电驴骑回家后，从家里出来，往巷口走去。
恰巧看到男孩正蹲着将彩虹气球递给跟我家隔了好几户的别人家的熊孩子，而后又重新站立起来，恢复到平日里我所看到的那个笔挺的站姿。
我走近他，试探性地跟他索要他手中的气球。
“能给我一个么？”
“当然。”第一次听到男孩张口说话，虽然很简短，却也没有一丝犹豫。
观望了一周，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发现了男孩右边脸颊、手背上都画着彩虹，虽然手背上的彩虹水印花了，却不影响它的美观。
而气球上的彩虹，我近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气球原有的色彩，而是通过人工彩绘画上去的，颜色与颜色之间近看会有些许的不协调，分界线处会歪歪斜斜， 但却不影响它的美观，远看的时候，也异常的吸引人眼球。
我看着手上的彩虹气球，心里还是会习惯性地默数着气球上的颜色，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红、橙、黄、绿、蓝、紫，少了一个颜色。
我没有问他关于颜色的问题，我问他的是，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还给别人送气球，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大城市，没有什么商家会搞活动之类的。
他告诉我：因为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虽然他没具体说明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或多或少我也能猜得到一些。
担心打扰到他，我便走到不远处的领居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恢复到远距离的观望。
而这一次远距离的观望，与前几次的感觉不再相同，这次的观望更多看到的是一种温暖。
远远看着他，大约有一个钟的时间，他换了四次手握气球，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他也不是纹丝不动的嘛！
傍晚已经过了饭点，他依旧站在远处，巷子的路灯都纷纷亮了，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他手上的气球从一堆变成几个，从黄昏到傍晚，每家每户都亮起了灯。
突然，他往我坐的地方望过来，虽然距离有点远，还是能看到他脸上的微笑，他提着气球朝我走过来。
他将气球递给了我：诺，剩下一个，给你。
我接过气球，准备说话时，他先我一步说了：我先走了。
我应和了一声，看着他从我眼前消失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每当黄昏回家，我依旧能够看到巷口拐角处提着彩虹气球的男孩。
每次骑着小电驴经过巷口的时候，我跟他都会互相微笑点点头的方式打招呼。
在这半个多月里，我有两次看到他身边出现一个男孩，他们两人看起来截然不同，他看起来成熟稳重，而出现在他身边的男孩，带着笨重的黑框圆眼镜，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看起来温文儒雅。
看样子，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孩是给他送水的，他们之间的种种行为很是暧昧，我猜想，或许他们是恋人。
但很快，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男孩离开了，天逐渐暗了下来，仅剩一个孤独的身影。
我每天都会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从黄昏到离开，他离开前也都会礼貌性地朝我坐的地方看过来，还是一样的打招呼方式，微笑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直至有一天，我下班骑着小电驴回到巷口时，男孩不在了，我心想：可能今天早走，或者有事没来吧！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在接下来的几天，都没看到男孩的身影了。
早晨看着窗户外邻家小孩窗台上绑着的快泄气彩虹气球，还有那已经出现裂痕的彩虹，有时候会期待男孩的出现，来给这些出现裂痕的彩虹增添新的一笔。
直至邻家窗台上的气球已经飞不动了，掉落在地上，不再如初的彩虹，再到慢慢缩小。
突然有一天早晨，连缩小的彩虹气球也都不在了，可能是邻家大人觉得彩虹气球上的粉块会掉满地，索性将它丢弃至垃圾桶里了吧！
一个月过去了，每天都要经过巷口拐角处，却再也看不到那个黑白灰格调涂着六色彩虹在身上的男孩了。
早晨也看不到邻家小孩窗台上的彩虹气球，全村的小孩也收不到这种有人愿意花费时间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彩虹气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常会想起这个手持彩虹气球的男孩，每次经过巷口时，都会习惯性往巷口处望去。
可那个提着彩虹气球的男孩没有再出现过。
蛙米往期内容
《愿你畅叙“深”情》读者系列
《不“同”的爱人 | 人性所伪装的上帝，你可知道它是个地狱？》
转载请发送简信注明文章标题及转载平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