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想一个问题,人失去知觉后意识还存在吗?如果不存在,我们为什么会做梦?如果存在,又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呢?听完这个故事,且看我是怎么“捕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
“没有人会告诉你阴暗的沟壑里有什么,因为,几乎没有人能从阴暗的沟壑里回来”。
这是谈起这件事时,小雅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距离新年还有三天时间,小雅开夜车,想尽快赶回老家。本来不用这么晚,可是,路上突遇风雪,前方有事故,一耽搁,就到了晚上八九点。
车子像乌龟一样,慢慢挪动着。终于,小雅看到了前方的宽阔大路,事故处理完了,小雅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再过一座桥,就到家了。当小雅的车子正要上桥时,不知从路边的沟壑里窜出一个什么东西,眼看就要撞上小雅的车子了,小雅下意识打方向,可是,那东西还是一头撞向车子。加上雨雪天路滑,小雅连人带车,一起跌落在桥下的沟壑里。
当小雅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她躺在一张床上,在一个狭小的房间中,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小雅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来自己为啥会在这里。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男人,看到小雅醒来,搀扶着她,说到:“你醒来了?感觉怎么样?”
小雅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警觉的后退了一些,问道:“你是谁?”
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你老公啊,你出车祸了,撞坏了脑袋,医生让你在家静养”。
小雅刚想再问点什么,这个男人又说:“你不能太劳累了,再休息会儿吧”。只见男人在屋子里点了一块香,然后,小雅便昏昏睡去。
这个男人每天都来看小雅,每天重复着这些事情。偶尔也给小雅送点吃的,可是,这些吃的没有一点味道,吃下肚子里,也没有饱腹的感觉。
小雅想出屋子,男人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小雅总觉得事情怪怪的,于是,当男人再次进屋点香的时候,小雅说道:“老公,能不点那香了吗?我闻着不舒服”。
男子犹豫了一会儿,说到:“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果然,小雅这次没有昏昏睡去。她仔细打量着这间灰色的房间,墙壁粗糙不堪,摸上去没有一点温度,四面一扇窗户都没有,她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小雅努力的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包括她的姓名,年龄,父母,通通没有印象。
经过一番吃力的回忆,小雅发现,她好像想起了一个人,没错,就是每天来看她的那个男人,好像在她生命中出现过。于是,开始对那个男人笑了,她开始相信,那个男人真的是他老公。
此时此刻,小雅的父母守在病床前,每日以泪洗面。是的,上面那一切只是小雅昏迷后一小段梦境。
小雅的男朋友来到病床前,握着小雅的手,和小雅说着过往的点点温存。他拿出一支笔,在许愿纸上写到:
亲爱的小雅,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携着花香散步,倚着竹楼听雨,看着流星许愿……可是,此刻的我,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守着你,等着你,一直等到你醒来……
情到深处,他轻轻的吻向小雅的脸颊,滑落两滴相思泪,一滴落在小雅眉心,一点落在刚刚写好的许愿纸上。
与此同时,小雅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滑落,温温的,湿湿的。随后,她的床头上出现一张纸片,上面写的,正是男友写的那段话。
看到这段话,小雅内心无缘无故的泛起一阵涟漪。有几个模糊的画面在小雅脑海中闪过,可是,小雅最终也没能抓住。于是,小雅对着纸条自言自语的说到:“对不起,我不记得你是谁了,我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突然,小雅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到:“对啊,我长什么样子呢?为啥这屋子里一块镜子都没有,就连墙壁地板都是没有一点反光”。
这时,那个男子走了进来,对小雅嘘寒问暖。小雅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刚想开口问男子要镜子,但是,想到了男子点的香会让她陷入昏睡,就留了个心眼,说到:“老公,我想泡泡脚”。
男子听到小雅甜甜的叫老公声,顿时心花怒放,便给小雅端来了一盆热水。双脚伸入盆中,随着阵阵涟漪的消散,小雅看到一张惨白的脸。
这正是小雅的脸,盆中的脸又被双脚击起的涟漪打散,转而出现的是一幅幅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看着这些画面,大量的信息浮现在小雅脑海中,小雅记起来了:她有一个男朋友,她还没结婚,还有她的父母,车祸的前一刻,一切一切,她都记起来。
这时,那个男子蹲下,做势要给小雅洗脚。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盆中又出现一张脸,只见这张脸长嘴獠牙,双颊带毛,俨然是一张猪脸。
小雅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立刻明白,眼前这个不是人。小雅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抬头看向男子,淡淡的微笑着。
男子看着小雅盆中的双脚,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忙抬头看向小雅,只见小雅一脸如常,便说到:“水凉了,我去换一盆”,然后,端起盆走了出去。
“怪不得没有镜子”,小雅心想。这时,小雅发现,男子端着水盆出去,没有关门,她赶紧跑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便吓得小雅魂不附体。
只见外面是一个洞穴,洞穴中间有一片空地,上面聚集着一群似人非人的东西,有的是人首兽身,有的是兽首人身,偶尔有几个人样的,身上穿着也是古香古色。
它们好像在举行宴会,吃喝的东西令人作呕。看到这一幕,小雅强行镇定下来,想着自己该怎么脱身。忽然,一个身影来到她面前,正是那个男子。
似乎是发现小雅知道了这一切,男子的双眼血红,慢慢的变成一副猪脸,把小雅带到带到那群怪物面前,哈哈大笑到:“这就是新娘子,你们不是一直想见见嘛”。说完,不停的哈哈大笑。
小雅用尽全身力气挣脱猪头男子,惊恐的像没有怪物的方向跑去。后面传来了一阵嘲讽:“新娘子跑喽!”
只见,猪头男抄起一把斧头,像小雅丢了过去,斧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小雅的前面,小雅吓得立刻停在原地,猪头男上前,把小雅提了回来,丢到了屋子里。
这一切被小雅男友那滴相思泪所记录,传到了小雅男友的梦里。男友被惊醒,如此清晰的梦境,让他坐立不安,心想:“万一梦里是真的呢?”他不敢耽误,经人推荐,他找到了我。
听他讲述梦境后,我心里默默分析了一会儿,问到:“小雅怎么出的车祸?”
男友回答到:“撞了一头猪”。
“猪呢?”我问到。
“掉到桥底后就不见了”。
我继续问到:“什么颜色的?”
“据行车记录仪显示,是黑色的”,男友回答到。
我心里默默地衡量着,心想:“我对孤鹜伞和封灵籍录又有了新的理解,刚学会新招,应该能对付”。
于是,我对小雅男友说到:“黑煞神挡路,你女朋友的魂魄应该是被那只猪困住了,按你的描述,那只猪应该是要和你女友结婚”。
小雅男友一听,急忙说到:“什么是黑煞神?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到:“黑煞神一般指黑色的猪,如果行车路上撞到了黑猪,装死则罢,撞不死就会被挡路,发生不吉利的事”。
顿了顿,我继续说到:“看来这只猪成了气候,能困住人的魂魄,不过放心,我今晚定能带你女友魂魄回来”。
太阳刚落山,我带上孤鹜伞,来到了小雅出车祸的地方。我这次用的是封灵籍录中的引灵咒,默念咒语后,我的眼中浮现出一道气息,正是小雅的气息。
随着气息,我来到了一片荒野地,四下看去,我果然发现了一个洞穴。我悄悄地走进去,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个粗狂的声音说到:“你是什么人?”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一个猪头,说到:“你好好的猪不当,学人娶什么媳妇,给我把小雅放了!”
只听猪头哈哈大笑说到:“你要是来喝喜酒,我能饶你一命,你来抢人,我可留你不得”。
我心想:“就算是上次的夜狐,放现在我也能和它斗斗法,别说你个猪头了”。
我默默的点了一支烟,缓缓的打开伞,心里念到:“封恶卫道,天下太平”,手上掐了一个类似摇滚的手决。只见孤鹜伞散发着墨色的光芒,我见时机已到,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喊了句:“收”。
只见那猪头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孤鹜伞飞了过来,逐渐变小,最终化作了伞上一片花纹。没错,这就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大招,这也是封灵籍录与孤鹜伞配合的妙用,也许,这就是封灵籍录的名字意义所在吧。
找到小雅的魂魄,我让她跟在我身后,慢慢往回走。出了洞口,我发现了那一群怪物,其实就是一群有点气候的山精野怪,和几个孤魂野鬼,它们也知道猪头被我收了,被我一声喝骂,便四处逃窜。
当晚,小雅就醒了过来。回忆起昏迷后的那个梦境,依旧心有余辜。小雅问我说:“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
我回答到:“那猪头用你的头发做了燃魂香,青丝到白发,是时间最好的证明,也是记忆最好的见证,用你的头发染你的魂,燃掉的,正好是你的记忆,但你的青丝尚未白发,镜可见之,所以,尽可见之,尽可见之啊”。
说罢,我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道潇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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