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文学丰碑《失乐园》，到底妙在何处？

万卷好书281《21本全球公认经典》系列：《失乐园》3: 欧洲文学丰碑《失乐园》，到底妙在何处？

文/杜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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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一生之力，读经典好书，写有厚度的文字，过有深度的人生。大家好，我是杜豆豆。欢迎收听我解读的《21本全球公认经典》系列。

你是一首真正的诗，才能谱出高尚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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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首真正的诗，才能谱出高尚的歌。

弥尔顿说，“欲在今后写好高尚事物而不至无成，首先本人应是一首真正的诗，即最好最高贵的东西的组合和模式……”

他说了，也这么做了。

弥尔顿少年就饱读诗书，勤奋努力。古典学问让他艺术精湛，宗教热忱让他思想高尚，秉着入世情怀，他不仅不懈于自我完善，而且以所学济世，为自由而战，操劳到双目失明。即便遭遇革命失败的艰难险境，他依然矢志不渝，创作出了三部不朽之作，以纯洁崇高的大义谴责皇权复辟，坚定信念。

《失乐园》是弥尔顿的十年力作，它不仅与荷马的《荷马史诗》、阿利盖利·但丁的《神曲》并称为西方三大诗歌，还被誉为“欧洲文学史上的丰碑”。

美国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说：“《失乐园》的不同凡响在于其不可思议地融莎士比亚的悲剧、维吉尔史诗及《圣经》预言这三者于一体。《麦克白》中恐怖的病态与《埃涅阿斯记》中的噩梦体验，以及希伯来圣经中的独断权威等相互融和。这种融合可以让任何文学作品堕入九层地狱，但眼盲并遭到政治失意打击的弥尔顿却是坚不可摧的。西方文学中也许没有比这更成功的宏伟想象。”

《失乐园》被如此推崇，到底妙在何处呢？

总结下来，重点有三：题材选择气势宏大、艺术手法表现精美、主题表达体现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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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尔顿是如何通过题材选择，来使《失乐园》达到气势宏大的效果的呢？

首先，弥尔顿从形式上选择了史诗。

弥尔顿大学读书时就想写长篇史诗，一直都在酝酿史诗的创作。他曾经列过99个题目，都是关于圣经和英国历史传说方面的。后来，缩小范围直到剩下两个——旧约创世纪人类始祖被赶出伊甸园的故事和英国传说中亚瑟王的战绩。

最终，弥尔顿决定写前者，并曲折地将英国革命历史也反映出来。于是，他在1640年开始，先后拟了多个方案大纲，但因为忙于革命宣传，直到1657年才有时间重新张罗史诗的创作。

1658年，英国革命陷入危机，复辟势力卷土重来，弥尔顿在这样的背景下，感慨万千，希望通过这部史诗将自己内心的千言万语都写入其中。当时，他已经双目失明，史诗是由他口头吟唱，朋友、女儿和外甥等笔录来撰写的。到1660年，大概完成一半时，他受到了复辟党的残酷迫害，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终于在1665年完成了这部巨著。

再者，凡史诗，必要有大题材。

而弥尔顿《失乐园》的题材之大，显然超越了前人。最早的荷马史诗，吟唱的是两个国家的战争。之后维吉尔的《埃涅阿斯记》，说的是一个爱情故事和一个国家的兴起。再后来的但丁《神曲》跨越了天堂、地狱和炼狱，但也不及《失乐园》的题材大。《失乐园》不仅上写天堂，下写地狱，还涉及到了宇宙、人类起始、耶稣诞生以及西方文化中最核心的“原罪”问题。

想起一句话：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创作也一样：想千古传唱，必先立意高远。

想千古传唱，必先立意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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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讲第二点，弥尔顿使用了什么样的艺术表现手法，来实现诗作精美的呢？

史诗的写法，可以用韵，也可以不用韵。在弥尔顿生活的年代，当时诗坛领袖德莱顿等人提倡的是讲究用韵的法国诗风。但弥尔顿之所以为弥尔顿，恰恰因为他不走寻常路。

在写作技巧上，他完全摒弃了有脚韵的诗体。

他说： “对于能审律的耳朵，韵是不足道之物，并不产生真正的乐感。乐感只产生于恰当的格律，数目合适的音节，能把意思有变化地从一行伸展到另一行的安排，而不在于诗行尾上是否有同样的声音叮当作响。那是一种毛病，有才学的古人不仅诗中不用，就连好的讲演词里也避免。.....所以本诗不用韵不仅不是缺陷，像普通读者可能会以为的，而应该被称赞为在英文中第一次树立了范例，表明英雄诗篇已从用韵的现代束缚里解放出来，恢复了它古昔的自由权利。”

那么，他具体选择了什么诗体呢？

他复兴了莎士比亚时代诗剧的白体诗。要知道，从1642年伦敦戏院被封后，白体诗差不多在舞台上绝迹了，而弥尔顿的力推，让这一充满活力的诗体得到了重振。

而且，值得称道的是，虽然《失乐园》是口授，但他采用的并不是口语体，而是庄严体。由此，整个诗作不仅读起来朗朗上口、平易近人，而且引经据典、庄严壮丽。

另外，他还使用多音节词、长长的诗段达到音韵上的和谐；用前后呼应、得当的谈吐搭配和层次分明的结构达到整体的协调。这当然得益于他深厚的古典文学艺术修养，然而，更为重要的还有他惊人的清教徒热情和自律。

就像弥尔顿在诗中所说的：

“站在地球上，不再狂喜在天国，/ 我可以更安心地歌唱，用不变的凡人声音，/ 既不嘶哑，也不沉默，虽然我巳落入厄运，/ 虽然厄运当头，听着恶言，/ 身在黑暗中，各种危险包围我，/ 无边寂寞.....”

即使深陷厄运，也依然要全力以赴。

没有强大的内心完美追求，怎会有笔下精美的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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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说第三点：主题表达体现深刻。

弥尔顿遵循了古典史诗的模式，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地以向上帝祷告灵感的方式，说明了内容的梗概和诗作的主题。他吟唱道：

“关于人类最初违反天神命令/ 偷尝禁树的果子，把死亡和其他/ 各种各色的灾祸带来人间，并失去/ 伊甸乐园，直等到一个更伟大的人来，/ 才为我们恢复乐土的事，请歌咏吧，/ 天庭的诗神缪斯呀！......愿您的光明照耀我心中的蒙昧，/ 提举而且撑持我的卑微；使我能够/ 适应这个伟大主题的崇高境界，/ 使我能够阐明永恒的天理，/ 向世人昭示天道的公正。......

请先讲，为什么我们的始祖，/ 在那样的乐土，得天惠那样独厚,/ 除了那唯一的禁令以外,他们俩/ 本是世界的主宰，竟背叛而自绝于/ 他们的创作主？当初是谁引诱/ 他们犯下这不幸的忤逆呢？/ 原来是地狱的蛇;是他由于/ 嫉妒和仇恨，激起他的奸智，/ 欺骗了人类的母亲。“

过去，常有文章说《失乐园》是赞扬撒旦造反的诗作，我一直认为是误解。实际上，《失乐园》在一开始就已经很明确地亮明了作者的本意：上帝代表着天道，人世是上帝和撒旦交锋的战场，撒旦代表的是罪恶的引诱。

在阐述这一主题时，文章是这么展开的：

天上发生了战争，两大天使集团进行了较量，撒旦为首的集团失败了，被打入了地狱。撒旦对局势作出了痛苦的重新估量后决心复仇。在这里，弥尔顿将撒旦描写得俨然一副王者气派，但他的逻辑却是：“宁在地狱为王，不在天上称臣。” 这也就为善和恶的长久较量埋下了伏笔。

为此，撒旦重新纠集邪恶天使们，要卷土重来。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不择手段诱惑人类做出违反天意的事情，达到毁灭新世界的目的。 于是，撒旦出发了。上帝看到了撒旦的行动，预见到他的诡计将会得逞，人类也会因此被惩罚。这时耶稣站出来，自告奋勇要替人类赎罪，上帝同意了，决定让他诞生人间。

等到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出现，我们看到了他们生活的伊甸园，以及他们之间多情的谈话、纯洁的天性。夏娃不幸轻信了扮成毒蛇的撒旦，吃了智慧树果子，酿成了大错的第一步。而亚当因为要和夏娃共患难，也吃下了果子。

所以，史诗中真正的主题核心是人。人性本善，但人会因为轻信而不自觉地犯下错误，违反天性中的善良。犯错误的原因，是因为一时被撒旦这样的邪恶所诱惑。

人类内心的复杂性，让史诗的内涵得以升华；现实的残酷，为史诗造就了悲怆感。这才是弥尔顿《失乐园》在主题上的深刻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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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一部瑰丽深刻的史诗。弥尔顿，一个坚毅不拔的伟大诗人。

“我将从此出发，饱求知识，满载 /而归；此外再有所求，便是愚妄。/因此，我知道顺从最好，爱慕、但/敬畏唯一的神，象在他跟前行走，/ 常守他的志意，惟独依靠他，/ 他的慈爱覆庇他一切的创造物，/ 不断地以善胜恶，以小事成大业，/ 弱者制胜世界的强者，朴拙的 / 胜过世界的智巧，为真理而受难，/ 是最高胜利中的坚毅斗士，/ 对有信仰的人，死是永生之门。”

你是一首真正的诗，才能用高贵谱写出自己心中的圣歌。

愿上帝的善，长在你心中。

愿上帝的善，长在你心中

好了，《失乐园》这本书就为你解读到这里。倾一生之力，读经典好书，写有厚度的文字，过有深度的人生。我是杜豆豆，感谢您的收听。下次我们继续解读《21本全球公认经典》系列的第八本书《傲慢与偏见》，欢迎持续关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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