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壹默了然
这是新沪族系列的第8个故事
导读：为让女儿读昂贵的私立学校，刘倩逼老公跳槽加薪。结果……
01
“妈妈再见，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女儿乖巧地朝刘倩挥挥手道别，跟着前夫李瑞上了开往虹桥机场的出租车。
这个暑假，女儿要住到她爸爸北京的家里，李瑞帮她请了个名师开小灶，备战明年的中考。红色的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街角，刘倩怅然若失，转身回到家里。这是个二室一厅，还是当年结婚前李瑞买的，房子的装修已显陈旧。
离婚5年，她和女儿相依为命，懂事的女儿给了她莫大的温暖和寄托。现在女儿走了，趁着暑假去爸爸那里接受更好的辅导。以她的经济状况，在上海也请不起名师，既然李瑞有这份心，她自然是一百个支持。可女儿真的走了，要离开她整整两个月，她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为了调整心绪，她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胡乱翻起了散落在沙发上的时尚杂志。
大概有一年时间没看这种杂志了吧，杂志的发行日期显示是2017年6月刊。以前她是这本杂志的忠实读者，按着上面的介绍来搭配服饰，倒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从去年开始，她慢慢失去了这份闲情逸致。
离婚后，经人介绍，她相亲无数，没有一个适合谈婚论嫁的。那些比她大十来岁的老男人，自己拖着个娃，却还嫌弃她拖个娃，嫌她年龄大。她的眼光也不低，猥琐的她瞧不上，不猥琐的又瞧不上她，就这么一路成了单亲家庭。她觉得，以后也很难再婚了。
上初二的女儿功课越来越忙，除了上班，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女儿身上，不再注重自己的打扮。
02
刘倩是上海人，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前夫李瑞是山西太原人，在上海某国有化工厂做设备科长。两人经朋友介绍相识。李瑞长得高高大大，看上去憨厚朴实，加上那时经父母资助，已经在徐浦大桥附近买了套二房一厅。房子装修一新，清一色的北欧风情家具，既温馨又时尚。从小在弄堂长大的她，内心一直渴望能有这么一套舒适温馨的房子。她妈妈也对李瑞很满意，两人很快就结婚了。
李瑞是那种顾家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也从不晚归。小两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两年后，他们的女儿也出生了，李瑞一下班就抱着女儿在小区里转悠，逗女儿玩。他非常满足这种生活现状，来上海6年，有份稳定的工作，买了套房子，落下了户口，讨了个上海老婆，现在还生了个漂亮娃娃，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完美了，整天乐呵呵的。
很快，女儿要上幼儿园了，刘倩的烦恼也来了。教育难题打破了这个小家庭的安宁环境。
“我们门口的幼儿园太差，得想办法把女儿送到附近那家有名的幼儿园去，你去找找路子。”刘倩催着老公。
“幼儿园么，就近入学就好了，接送也方便。那家幼儿园那么难进，学费又死贵，都快抵上我一半工资了，找这事儿干嘛。”李瑞嘟囔着，不太同意老婆的意见。为了这件事，两人已经争执好几次了。
想归想，做归做，刘倩后来仔细权衡了一下，那家幼儿园每个月三千五的学费，确实太高了，也就接受了现实，把女儿送进了门口的幼儿园，每个月才几百块。
03
孩子上学放学由刘倩妈妈负责接送。这天，刘倩外出办事后没有回公司，到家一看时间还早，就自己去接女儿了。路上碰到了老同学丽丽，丽丽正带着同龄的女儿要去学钢琴，两个人站在路边聊了起来。
丽丽叹气说；“唉，现在孩子读个书真是要累死家长，每天接送不说，课后还要陪着去辅导班才艺班。周末也不能闲着，一天我要陪她赶四个场子，上午书法、美术，下午舞蹈、唱歌，我不上班光陪她都累得够呛。”
李倩问：“学那么多，一个月要花多少钱？”
丽丽说：“贵倒不贵，才一万多，就是太累人。不过没办法，现在哪家孩子不是这样，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一万多？”丽丽睁大了眼睛，这几乎是她和老公工资的总和。
丽丽接着说：“我家老刘去年升了总工，工资有三万多。老刘就叫我把以前的出纳工作给辞了，挣那点小钱，还不如在家把孩子带带好。孩子的教育可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
刘倩心里酸溜溜的，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妒忌。这时，丽丽又问她：“你家小孩现在学什么？”
刘倩红着脸说：“现在还小，还没怎么学。”
“小班了，不小啦，现在不用心，将来怎么能考上好小学。考不上好小学，将来怎么能考上好中学。考不上好中学，怎么考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怎么找到好工作。”丽丽连珠炮似的，像个教育专家，把刘倩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也曾想过这些问题，但被李瑞的笃定给压下去了。现在，这些念头被丽丽给扯了出来，不可抑制地在心中疯长。
“我们家老刘还说，要让女儿去国外上大学，现在国内毕业的都找不到好工作，他们单位现在招聘的好岗位，清一色都是海归，国内毕业的看也不看。唉，真是发愁。”丽丽摇着头，跟刘倩打了招呼，带着女儿走了。
刘倩闷闷地来到幼儿园，主动跟等候在校门口的家长们聊起来。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可大吃一惊，原来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在外面报班，而且都是报好几个班。
04
刘倩决定跟李瑞严肃谈一谈。饭后，女儿在客厅玩，她把李瑞叫进房间，关上门，把自己听到问到的严峻形势跟李瑞说了一遍。
“幼儿园，至于那么紧张吗，孩子开心最重要。”李瑞还是不以为然。
刘倩火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学这个学那个，我的女儿就不能学？”
“我们小的时候不是也没学什么吗，不也考上大学了吗？”李瑞反驳。
“现在的环境和以前能比吗？我可不想女儿将来像我们一样没出息。”刘倩气呼呼的，想起丽丽，当初还没自己漂亮自己聪明呢，现在过得这么好，自己怎么嫁了个这么不求上进的男人。
刘倩这句话等于给李瑞定了性：没出息。男人是最要面子的，李瑞也火了：“怎么没出息了？有工作有房子，不缺吃不缺穿，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自己过好了就行了，非要去跟别人比干嘛。”
生气归生气，女儿的教育毕竟是大事，后来李瑞还是同意给女儿报了两个培训班，一个小提琴，一个英语，每月花销两千。
转眼女儿读大班了，刘倩开始操心起小学问题。她打听过了，好的公立小学要学区房，她也进不去。好的民办小学倒是不限制户口，但要面试入学，对生源要求极高。所以尽管学费不菲，家长依然趋之若鹜，挤破脑袋也要把孩子送进去。
她和李瑞商量了下，自家的房子虽说不错，但若置换学区房的话，只能换个老公房，还是不怎么好的学区。好的学区他们又买不起，只能拼民办这条路了。
李瑞知道民办小学的学习压力之大，他舍不得女儿受那份苦，观念里也觉得没有必要非要上民办，自己的经济条件也不是有多好。可是他又觉得老婆说得也有道理，不想再起纷争，也就默认了。
为了备考，刘倩又给女儿报了两个辅导班，一下子花了两万多。本来还算小有盈余的家庭经济紧张起来。
女儿很争气，考上了区里知名的一所民办小学，刘倩感觉脸上有光，给丽丽打了个电话。本想在老同学面前显摆一下，结果丽丽说她女儿考上了一所国际学校，学费贵得吓人，是刘倩女儿的三四倍。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刘倩想。
05
随着女儿入学，钱的事儿慢慢显露了出来。
本来刘倩以为上民办也就是个学费的事情，以她和李瑞的工资，还是不成问题的。入学后才发现，这私立学校没有一定经济能力还真不敢上，每个月的午餐费、点心费、活动费、材料费，七七八八，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学生们都是家境比较富裕的，穿戴和文具用品都很上档次。女儿的同桌，一个铅笔盒就要一千多块，从来不买打折的衣服，寒暑假都在国外度过。要强的刘倩，自然也不能让女儿穿得太差，失了脸面。
这下开销一下子就哗哗上去了，家里开始捉襟见肘。每个月的钱刘倩都是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可怎么算都是一个紧张。
刘倩自己就一个行政，前途黯淡，没啥可指望的。她看看同是技术出生，自己的老公还窝在化工厂做一个小科长，丽丽的老公却在一家上市公司，爬得那么高。突然，她一拍脑袋，对了，为啥不让李瑞也跳槽试试呢？
她兴奋地把这个想法马上跟李瑞说了，李瑞一口否决：“我在这做了十来年了，都有感情了，而且领导对我也不错，干嘛换呢。”
“你就是死脑筋，你领导对你不错，怎么不给你升职加薪？我们家的困难你看不到吗？现在都快撑不下去了，以后女儿的开销还会更大，到时候怎么办？难道让女儿倒回去读公立学校？”
李瑞不吱声了，他知道老婆说的是事实。家里的钱，除了日常必要开支，其它都花在了女儿身上，爱漂亮的老婆已经很久没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考虑，李瑞终于同意跳槽。但是他这个行业想要获取高薪必须到外企，为此，他必须先期一年准备两件事：一是练习商务英语，二是考取高级行业资格证书。
06
刘倩陪着李瑞一起买齐考证需要的辅导材料，找了英文口语指导老师，李瑞开始了白天工作晚上学习的生涯，生活琐事都落在了刘倩一个人身上。但她乐此不疲，每天看到李瑞埋头学习的背影，感觉自己和丽丽的生活差距正在逐步缩小。
李瑞是个很专研的人，本身底子就不错，刘倩又大事小事统统包揽，让他得以专心学习。刘倩觉得李瑞过于憨厚，不善于交际，还特地给他报了个演讲与口才班，帮他提高口才和交际能力。
一年后，李瑞不负老婆所望，如期拿到了高级资格证，口语也练得顺溜。投了几次简历，几番面试下来，被一家外资设备安装公司录取，做设备安装经理，工资翻了一番还多。
家里生活一下子改善了，刘倩乐得合不拢嘴，觉得自己教夫有方，就更加来劲了。一有空就捧着个《杜拉拉升职记》、《甄嬛传》研究里面的计谋，每天都总结出不少心得。
李瑞下班一回家，她就开始打听公司里的情况，今天发生什么事，老板怎么样，谁和谁关系好。然后告诉他该怎么处理，怎么拍老板马屁，怎么和上下级打交道。听了老婆的话，事业刚刚上了一个台阶的李瑞，对她的话自是言听计从。
07
刘倩把一半时间花在女儿身上，另一半时间花在老公身上，对自己是越来越不关注。每天把老公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自己却还在穿几年前的旧衣服。拼着命让老公孩子上进，自己多年来却一直在原地踏步。
李瑞在她的悉心调教下，穿戴越来越得体了，人也越来越会说话了。他的专业能力本来就强，做事又认真负责，跟公司老板和同事的关系相处得都不错，开始有点中年得志的飘飘感。
刘倩没有意识到李瑞的这种微妙变化，还是习惯性把他当作儿子一样调教。随着李瑞段位的提升，她的那一套已经教化不了李瑞了，可她还是每天说教个不停，时间长了李瑞就有点反感了，但也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妻子也是为他好，为了这个家好。
随着家庭经济条件的好转，李瑞在短暂地满足了一阵子之后，内心时常有一种失落感。他的工作越来越忙，加班越来越多，应酬越来越多，能抽空照料女儿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是个很疼孩子的人，现在每天下班女儿都睡了，每天上班女儿还没起床，他总觉得给孩子的爱太少，这种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他甚至怀念起以前在国企轻松悠闲的生活。
更让他头疼的是，老婆和他的话题永远都聚焦在工作层面，总是喋喋不休地讨论如何升职，如何加薪，如何讨老板欢心，如何多拿奖金。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家里的挣钱机器，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和妻子的关心。
08
年底到了，李瑞公司的老板王总为了显示亲民，请李瑞家属吃饭。饭桌上，老板谈笑风生，对李瑞一家子客气有加，让刘倩感到受宠若惊。
酒过三巡，老板对李瑞夫妻说出了他的烦恼：“现在北京公司的事儿挺麻烦的，缺一个设备安装总监，负责京津冀地区的业务。本来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但你又去不了。现在总部一直在催我这个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们。”
刘倩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不禁看了李瑞一眼，李瑞假装没看见。刘倩说：“王总，这个事情李瑞之前想法太多了，没和你说清楚。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不能辜负王总的期望。虽然去北京那边有困难，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克服的。”
王总一听，看着李瑞：“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李瑞刚要张嘴，刘倩马上说：“这是我们昨晚上刚刚商量好，正打算今天吃饭跟你说呢，王总这不先提到了嘛。”
王总开心地笑了，端起酒杯：“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回复总部，过了春节，李瑞就去北京报到。”
李瑞还想张嘴，被刘倩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只好闭嘴不说了。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回到家，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李瑞发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都不跟我商量就答应王总了，你是要拆散我们一家子吗？”
刘倩也很生气；“你还来劲了，我还想问你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跟我说，就直接拒绝玩王总了。幸亏今天被我扳回来了。这是多好的机会，过去又升职又加薪，很多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当回事。你是傻了还是不懂？”
李瑞没好气地说：“你以为这个升职那个加薪这么好拿？我在上海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去了北京会更加忙，都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一趟，也不知道要去几年才能回来。你和孩子怎么办？”
刘倩说：“瞧你这点出息，整天就知道老婆孩子，你瞧瞧哪个成功的男人不是满世界跑的？你就去个北京，又不是去国外，看把你愁成啥样了。我和女儿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好好工作，钱挣得多，我们比什么都强。再说了，去北京不就两小时的飞机吗，我和女儿放假过来看你。”
李瑞还要说话，刘倩打断他，“你别以为我们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你想过没有，女儿慢慢长大，要读中学，要读大学，要出国，得花多少钱，你算过吗？”
刘瑞说；“你就一天到晚想这些事，幼儿园开始就跟别人比，小学要读好小学，中学要读好中学，大学要去国外，有这个必要吗，国内的大学不是挺好吗？”
刘倩火了：“人家丽丽的女儿中学就要出去了，我的女儿比她差吗？你比他们家老刘差吗？”
李瑞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说；“你是不把我逼死累死不罢休。”
刘倩说：“逼你？我不逼你你能有今天？”
两人再也谈不下去了，不欢而散。
09
一连几天，李瑞都是虎着个脸，不和刘倩说一句话。刘倩却像没事人一样，整天乐呵呵的。
春节拜年时，刘倩到处跟亲戚朋友说，李瑞要升职加薪了，要去北京了。李瑞埋怨道：“你干嘛到处张扬这事？”
刘倩得意地说：“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不把你的后路掐断，你是不会安心去北京的。”
李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年后，刘倩帮李瑞收拾好行李，李瑞独自去了北京。
一开始，李瑞下班后经常打电话回来，刘倩抓着电话不停地打听他公司的人和事，一问就没完没了。李瑞想念女儿，叫刘倩让女儿接电话，女儿却早已睡了。李瑞总是找不到女儿，工作也越来越忙，渐渐地电话越打越少。
暑假到了，刘倩带着女儿去北京看望李瑞。李瑞还是非常忙，在京津冀三地奔波，没有多少时间陪她们。刘倩也没在意，李瑞在北京工资又涨了一半，她沉浸在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中，计划着要换套大一点的房子。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两年，李瑞只是偶尔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女儿，女儿在寒暑假也会去北京住几天。
两年后一个夏天的晚上，刘倩接到李瑞的电话，说：“女儿现在怎么样？”
刘倩说；“女儿去外婆家玩了。”
李瑞说：“我明天晚上回来，你不要出去，我有事情跟你说。女儿就先别接回了，就让她先待在外婆家。“
刘倩很惊讶，“你工作那么忙，回来会不会影响工作？这样领导会对你有看法的。要不过两天我带女儿过来吧，反正她也快放暑假了。”
刘倩还想往下说，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李瑞已经挂断了电话，把刘倩气得直哼哼：“小赤佬，这几年越混越好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敢挂老娘电话了。”
10
第二天下午，刘倩请了个假，早早地回到家里，把屋子收拾一清，做了一顿好饭，还买了一瓶酒，等着李瑞回来。
晚上七点不到，门铃响了，刘倩打开门，李瑞出现在面前。
刘倩笑盈盈地说：”路上累了吧，洗个手吃饭吧。”
李瑞阴着脸，坐到沙发上，一句话不说。刘倩很奇怪，“你怎么不去洗手？肚子不饿吗，是不是飞机上吃过了。”
李瑞说：“你坐下吧。”
刘倩缓缓地坐了下来，望着李瑞严肃的脸庞，习惯性唠叨起来：“怎么了？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谈吗，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犯错误了？你看看你，我早就告诉你要和领导搞好关系，别自以为是。看来没有我在身边敲打你，真是不行啊。”
“够了！”李瑞突然吼道：“我受够了。”然后拉开公文包，掏出几张纸，放到刘倩面前。
刘倩拿起来一看，是离婚协议书，顿时傻眼了。
刘倩颤抖着嘴唇，站了起来。“这是为什么？老娘费尽心机把你推得这么高，你掉头来把我踹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外面有了狐狸精？”
李瑞站起身，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封信，走向门口，转身说：“房子和女儿都归你，我会每个月给你寄钱，直到女儿大学毕业。”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11
刘倩瘫软在沙发上，差点没有昏过去。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半晌，她强撑着坐了起来，打开李瑞留给她的信。
刘倩，你好：
很怀念我们曾经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我们曾经拥有一个那么幸福的家庭，我作为一个外地到上海的新沪族，能够在这里拥有自己的工作，家庭，我感到无比的满足。
可是，后来的一切，都被你改变了。我换了工作，除了挣钱，似乎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每天早出晚归，连带着孩子散步的机会都没有了。好容易有空想和孩子在一起呆一会，你又在旁边啰嗦个不停，我实在烦透了。到了北京，公司的项目很多，我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说实话，我都不记得孩子长什么样了，我真的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个家。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成功男人，我只是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舒适的家，一个体贴的妻子。可是，我越来越发现，这些所有人都在过的生活，我根本得不到。男人是应该坚强，男人也应该撑起一片天，可是男人也是人，尤其是我这种本来就没有太多野心的人。
顺便告诉你，前几天老刘到北京来看我，他和丽丽也离婚了。
希望你过得幸福。
李瑞
很快，刘倩和李瑞离婚了。上海的房子留给了刘倩，女儿也跟着刘倩生活，李瑞每个月承担法定的赡养费。每年暑假，女儿都会去北京李瑞那里过暑假。
12
“当”的一声，时钟的声音惊醒了刘倩。她抬头一看，已经下午三点了，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午饭，肚子有点饿了。每年暑假都是如此，女儿走了，她就常常一个人在家发呆，连吃饭都忘记。
刘倩站起身，准备弄碗方便面吃，不小心碰倒了一本书。“吧嗒”一声，一张纸从书里掉落下来。她捡起来一看，是张多年前的全家福，那会儿，女儿还不会说话。照片上的李瑞，笑得那样甜，女儿骑在他脖子上，也张大嘴笑着，刘倩抱着李瑞的肩膀，也是一脸幸福。
看着照片，刘倩的眼泪流了下来。这是一个曾经多么幸福的家，如今，只留下空荡荡的房子，和她一个人。她在心里呼喊着：“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作者：壹默了然，中文天秤女，文字音乐控。文字里诗意，烟火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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