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练二三事

和教练二三事

“教练你一次开车是什么感觉？”踩离合踩的我左腿抖的厉害，眼角余光瞄着教练，打算和他说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好可以歇一会。

“兴奋，摸着方向盘就跟结婚第一次摸老婆手一样，我跟你说这干嘛，踩的个离合跟小儿麻痹症一样，方向右打死啊，你看看你这倒库倒成什么鬼样子了。”教练黑着脸让我看线。

我崩溃的扭过头去看，好吧再往后退就开到野区了，我抿抿嘴，挂空档换一档，右打死往前开，方向盘再打回来，车正正开进右侧车库，然后继续向后方倒车，看准时机，一把方向盘向右打死，成功进库，没压线，教练黑了的脸渐渐缓过来，我嘚瑟的对教练问：“怎么样？

“就那样。”教练切了一声。

“教练，你第一辆车是什么啊？”我手下动作不停，嘴上继续问。

“边三轮，我开车的那年你还没出生呢。”教练眯着眼吸了口烟沉浸在往事中，当烟吐出来时，他话匣子打开了：“你们现在学车那就是图个方便，我们那时候是真爱车，学车也是因为真的喜欢才学，我那时候还在化工厂上班，天天晚上请的老师傅教我开车，哪像你们现在这么好还有驾校，来了还不好好练，教了十多遍还记不住。”烟燃上指尖，他顿了下，将烟丢了，扭过头问我：“你是88的对吧。”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我88年下的岗，化工厂裁员，我那时候出来迷茫啊，不知道能干啥，还好会开车，就跑货运，天天跑在路上，老婆都顾不上，给你说个实话，我还有一个孩子， 要是还活着，今年也和你差不多大。”
他又点起一根烟，烟雾氛氲间他目光沉沉，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暗哑的继续说：“我第一个女朋友也是我们化工厂的，对我对我爹妈都特别好，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她，我下岗了跑运输，她就时不时去我家帮我照看照看老人，那时候都怀上孩子了，想着说是再跑两趟把结婚的钱挣出来就不干了。”
他又吸了一口叹了口气道：“我背上还纹着她的名字，我现在的老婆就为这个时不时老跟我闹，你说她跟个死人过不去的什么，我现在的这老婆，那壤的不是一般，我当时娶她的时候就是没过脑子，做了这么个活。”
我震惊的看着他，手下的动作也慢了很多，他仿佛是心中的话憋久了，两口把烟抽完继续道：“她是在天水路过马路给我妈送饭的时候被碰死的，一尸两命。我那时候还在新疆，赶回来时都已经下棺了。”
“那你就没对车有阴影啊。”我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呆呆地看着他。
“所以我当了驾校教练，看着你练车，挂的一档，又踩着离合刹车杵这干嘛。没看见压线了吗？”他回忆完往事，又继续凶起来。
我赶忙松开刹车，左脚踩的离合一下没掌握住，车瞬间冲出去，在他将要吼出来时赶忙稳住，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的一直重复是因为紧张了。
他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想碰死我。”
“没没没，不敢不敢。”我吐吐舌头，手下的动作更加小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