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湘睡了近一天一夜。次日清晨我把她摇起来搞大扫除。我当的了狗,可住不了狗窝!
不料一个玩命拉扯,一个瘫成死尸,挠痒痒掀被子统统没用。僵持不下,只好动用杀手锏:脱鞋上床、跨坐她身上、摸胸!
“啊啊啊啊啊!要死啊!”她一把推开我,抱上衣服就跑去洗手间换。嗯,效果不错,我很满意。然后就是洗刷刷粉刷匠骑马马(她瘫死过去无数次)。
在家闲适三天,她哥果然回来了。饭桌上阿湘介绍说她哥叫舒云奇,今年28岁,现在在美国工作,入了世界银行,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尚已婚配,尚无子女。她爸妈就是思恋过度奔美国去给他做羹汤。
阿湘阴阳怪气的介绍让我怀疑她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在说给她哥听。我有点儿想笑,可是得忍住。一顿饭吃得乏味无比,我顾着埋头啃菜,阿湘顾着玩手机,她哥顾着看报纸。
后来她哥在家她干脆就带我出去吃,所以托她哥的福那几天我几乎吃遍了广州城里有名的小吃。
闲散的日子往往过得很快。他哥在要走的前一天,突然要请我吃一顿饭,说是想感谢我这么多年照顾他妹妹。阿湘对着我翻白眼,我看出来是打骨子里的不屑。但转过身就拉着我的手佯装开心地跟他哥说好呀。
其实那开心倒也不全是假的,她的确欢喜她哥要走了。
与说好的小搓一顿相反,去的餐厅极讲究,阔大空间西式奢华风格,水晶吊灯华光闪闪,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和穿着普通T-shirt的我相去万里的格调,况且,那一排子刀叉我根本就不会用。她哥点菜的时候我有些儿不知所措,给阿湘发短信:“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她回我:“呸”。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瞥了她哥一眼,娇滴滴地开口:“外国的月亮果真就比中国的圆?我还真想去见识一下。”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哥笑了:“当然不见得。”
“我也觉得。”然后她掏出100块钱打发掉服务生拉着我们去吃中国菜。
我有点儿欣慰,其实在阿湘那里从来就没有受宠若惊。可是如果我知道一顿饭会引起那么强烈的后遗症,我就算是丢尽了脸面也愿意把西餐吃完。可是生活或许是必然的这样吧,我们总会做错事儿、做坏事儿,用来遮盖的纸张被火烧掉,然后痛不欲生,然后成长。只是这我们,我不知道阿湘她哥属不属于“我们”的范畴。
我不知道是否人生若戏,须得担当着它所需要的担当难过着它所必然的难过。但确定的是,这世界上有人生幸事,就一定有鲜廉寡耻。
阿湘带我们去的是天河北路一家湘菜馆,里面热热闹闹。听人操着长沙话叫喊着不醉不归,我不禁有些想笑,我问阿湘:“你说你哥能听懂长沙话吗?”她摇了摇头,附在我耳边嘲讽:“他没根的。”我笑了,可是转眼间便笑不出来了。我看到了火车上同我倾诉的那位妇人。甚至可以说,我看到了刘洋。
刘洋比我胖些,165的个子110斤左右的样子。即使店内大开着空调她仍然脸颊潮红,甚至湿透了背衫,但看得出她眉眼弯弯,五官端正。她正和那妇人说着话,我感受到她说得很急切,甚至有些争吵的意味。我看见了那妇人眼里的担忧神色,嘴巴开开合合但好像没说几句话。刘洋似乎一直在催着她走。在出门前的那一刻她看见了我,目光灼灼,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闭紧了嘴,匆匆出门。
我明白她的意思,目送着她的背影我在心里承诺:放心,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但天不遂人愿,当刘洋转身看到我们时,她如发疯般地冲过来,揪起我的头发,狂扇我耳光。那一刹那我震惊了,毫无防备,头晕目眩昏天黑地。阿湘最快反应过来,抄起邻座酒瓶往刘洋脑袋上一砸,她倒下去了。头顶汩汩渗出血。
店老板急忙送她去了医院,而我们被送进了警察局。
一路上阿湘都在逼问我招惹她什么了。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除了和她母亲外和她还有什么交集可言,难道她母亲已经跟她说过全与我坦露的事儿了?所以她觉得丢人想要杀我灭口?不可能,她母亲分明出门前才看见的我,况且这种做法不是更容易招使我去恶意曝光?那么还有什么可能性?与阿湘有关?与她哥有关?那为什么遭殃的是我?我凝神注视了她两人的脸,虽带惊恐但并无异样,显然与那人并无有过交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久久猜测,但毫无思绪,反而头疼欲裂,只能停止思路闭紧双眼休息。
“还好吧?”阿湘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儿,”我却显然有气无力。
录完口供后阿湘她哥给阿湘交了两千块保金,我们便回家去了。为了使气氛变得轻快一点,我一路上傻笑着讲着段子。阿湘她哥配合着笑了笑,阿湘却仍然僵硬着脸,我忍不住抱紧她,感受到她身子在发抖。
两天后警察传来对刘洋的审讯结果,说是鉴定出刘洋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其家属为了名声并且看在不严重的情况下便刻意隐瞒下来,说这次也是她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发病,警察已经对那边进行处理了,说希望我们理解,最好是握手言和。
我本来也不想多生事儿,跟阿湘确认过想法后便同意了。
只是后来每一次回想起刘洋向我冲过来时眼神中带的那股儿狠劲我都不寒而栗。那是如此有目的性,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愤怒从何而来?不!绝对不仅是因为她患有精神病。
警察传来结果那天,阿湘她哥便走了。阿湘拉着我去送他,我看着她殷勤地在机场又是帮忙推箱子又是提行李便忍不住笑出声来,闻声她瞪了我一眼,哼哼到:“老娘就是高兴怎么的?”看着她哥过了安检,她突然一把扑到我身上,喊道:“瘟神走了!”
我说嫌她丢人,推搡着她出了机场,思考着对于阿湘来说,她哥是否起到了瘟神的作用。可是不及我想出答案,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匆匆从旁闪过。那体型,我又抓紧看了一眼,是刘洋!她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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