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三省总督徐世昌下命令给安图候补知县刘健封，要他理清当时辽宁和吉林两省的地理分界，探查松花、鸭绿、图们三江之源。
在缺乏装备和通讯设施的年代，每一次探险都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刘健封当时面临两种选择，或像他的前任们一样敷衍了事，或者以自己的性命做一场生死豪赌。”
“他选了后者。”我说。
“对啊。”他笑了：“他在林海中穿行，毒蛇猛兽，徒壁暗流，前无接应后无补给，每分每秒都是在同生死搏斗。一开始就出师不利遇到了三头熊，本想放几枪吓跑的，不料熊把一个莽撞的卫兵给扑到了，又是咬又是挠。一人一熊纠缠在一起相当凶险，亏得刘师长枪法好，一击而中，大熊应声而倒，小熊哀嚎而去，不见了踪影了。”
“大熊真可怜。”我搭话道，但又瞬间觉得自己幼稚，随即低下头去。
他笑得更甚了，把我的头发拨到肩后，抬起我的脸说：“你不用那么怕我。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我很开心。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幼稚，小丫头，你让我觉得安稳。”
“嗯，”我红了脸：“你继续说。”
“长白山的玄妙超乎于人的想象，而要想勘破其中的秘密，必定要经历非同寻常的凶险和劫难，这是山对人类的考验。”他顿了顿：“查探途中大大小小的凶险、危机四伏。刘健封本人也遇到了生死危机。在过木石河时突然遇到地缝，坐骑一跃而过，刘健封本人却摔下马来，腹背受伤随即昏厥，醒来后他强迫自己生饮山羊血，吞服虎骨胶，几天后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他当时写道‘白山有幸留知己，坠马河边死又生’。他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了这座山，而这座山也以丰厚的回报补偿了他所受到的苦难和不曾动摇的决心。刘健封作为有史记载的中国官方第一人，首次踏上了长白山的主峰。
长白山多雾，九阴一晴，登山者每有百不一见之憾，而那天恰是天朗日清，是最好的美景。”
他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很久，他又看向我，笑了，说：“小丫头，这座山对我有很重大的意义。十多年前我创业失败债台高筑，靠着家里的接济为生。那时候真想放弃了，后来我独自登长白，走得也不是寻常路，被蛇咬伤但并未中毒，我就继续着登上了山，那天也是大好风光。后来去了医院并无大碍，我的事业也起死回生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却止不住地难受。
“小丫头，在你长大以后你会发现即使你觉得你能承受很多东西，但当它真正到来时却往往是你所意想不到的艰难。但你要记住其实人生没有对错，因为只活这一次，当你不知道如何抉择时，顺遂自己的内心。”
我似懂非懂，雀跃着问他：“我们明天能去主峰天池看看吗？”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小丫头，等你长大了我们再去。”
我们住的是套间，空调温度很舒适，洗完澡后他交代我说好好睡觉，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将他的话思索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定格在那句“人生没有对错，因为只活这一次”上。我不知道你十五岁时懂得什么，那时候我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性，但其实那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女孩一生中很重要的东西，而我喜欢他。
我敲响了秦怀的房门，但他看到我时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有什么事情吗？”他问我。
一刹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种感觉就如同你想要搔首弄姿而后你发现街上其实空无一人。我很希望我能想出个什么借口然后迅速地离开，但其实我说出口的是：“我在顺遂我的内心，我喜欢你。”
他愣住了，但随即他就大笑起来，问我：“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呃……”我慌了神。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对你就是喜欢。”
我躺在他的床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们各自躺着，他没有说话，我也就不敢说话，被子很暖和，暖气又开得太足，慢慢地我竟渗出细细的汗来。
“我热。”我轻声地说。
他坐起身，找到遥控将温度调低了些，然后说：“过会儿就好了。”
“好的。”
有时候你会发现，在人生漫长时间的生命模式中，思想和行为要么一致，要么分离。其实我也说不上当时的我思想与行为是一致还是分离，我爬起身来，脱掉自己的睡衣。他的呼吸凝滞了几秒，问我怎么了，我说还热，然后钻进被窝里紧紧贴着他。
他的身体很健实，几乎没一点儿多的赘肉，应该是常年锻炼的缘故，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特别的气息，顺着这种气息我的脑袋便不安分起来在他脖子上乱窜。我真得无法解释说是好奇多些还是**使然，总之我的手不断在打探着他紧实的小腹和他腰上的线条，等到我的手一直往下滑时，他打住了我，说：“小丫头，我喜欢你有好奇。但现在，你还不能好奇这个。”
我羞红了脸，他一把揽过来，把我抱在他的怀里：“睡吧，小丫头。”
“噢，”我把手挣脱开来抱住他的腰部，问他：“你妻子要生了么？”
“那不是我的孩子。”
“啊？”我惊讶到了。
“我说，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与她发生过关系。”
“啊？为什么？”我懵住了。
“因为就没感情啊，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他的声音很轻柔，生怕吓着我似的：“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小丫头，你可能不懂，但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便会和她离婚了。”
“噢。”莫名很复杂的心情。
“但我同别人有过。”
“啊？”
“我是说，同别的女人发生过性关系。”
“我知道。”
“小丫头，睡吧。”
他用手轻拍着我的背，我沉沉地睡过去了。
[青春]有个地方飘着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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