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山和河流之间

文／罗文烈

在松溉古镇住了下来，一住就不想走了。

松溉是重庆长江上游方向的小镇。它远离都市的喧嚣，宁静而闲适。

长江流经这一段，波浪不兴，平静、舒缓；时间在这里，也仿佛变慢了，象江水一般缓缓流淌。

站在小镇高处，“淡淡长江水，悠悠远客情” 这两句唐诗，突然在脑海里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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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在重庆周边，突然冒出了不少"古镇"，令人真假难辨。

而松溉不同，它并不需要过多的人为打造。在过去陆上交通不发达，物资运输全靠水运的那些年月，它曾经是有名的水码头。鼎盛时期，还一度是永川县衙门所在地。

如今，高速公路从长江两岸通过。水运衰落了，松溉也沉寂了。当时很盛的烟火，在镇上沉淀下来，留下了不少过去的遗迹。那些规模颇大的戏台、佛家的寺庙和道家的道观、以及富商大贾的宅院里残存的一些雕梁画栋……都在讲过去的故事。沿着青石板路漫步，小镇居民的民房，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的人，都一窝蜂喜欢往被打造的“古镇”去玩。但松溉镇里，反而游人稀少。

我觉得，这个小镇真有点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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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老同学们相约去四面山风景区玩。

我不想去。人人皆去的地方，我才不去凑那个热闹。一来那地方曾经去过，二来它的商业味太浓。

我选择游人不多松溉，图个清静，悠闲。这个长江边上的小镇，我喜欢它的平常、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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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和阿兰在镇上，随意地住宾馆，下馆子，算起来，人均费用，比四面山景区，包吃包住的农家乐还便宜！

早上，小镇上有油条豆浆，或者稀饭小笼包子供你选择；中午、晚上有回锅肉、肝腰合炒、白油肚条……而且，菜一端上来，就是一大盘，份量很足，且色香味俱全。别看是小镇，师傅手艺不错。

特别是松溉的黑豆花鱼，佐料里放有鱼腥草。那种风味，叫你一拿起筷子，就放不下了。在重庆城里，那是见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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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靠近江边的“松山宾馆”，觉得十分惬意。

老式的建筑，透出传统的韵味。看不到令人腻味的磁砖外墙、玻璃幕墙之类。

宾馆后面，是一个大院子，中间是带假山的圆形水池。围墙外的枝头上，鸟儿跳上跳下，叽叽喳喳打闹，更显出院里的幽静。

深色的房间门，深色的木地板，倒象是大户人家的宅邸，或者过去的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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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们在长江边散步。脚下是散乱的鹅卵石，一直铺进江里。沙石间，点缀着一片片、一簇簇青草。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心里一片宁静。

江水无声无息地从面前流过。江水从古至今，都是这个样子吧？古诗人曾感叹“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江水不亦如此？

暮霭中，江面上信号船闪动着红色的、或蓝色的灯光。两岸的山峦，渐渐变成青黛色。

镇上不少居民，晚饭后也在江边闲逛。大多是女人。她们一般都带着小娃娃，三三两两地大声闲天，话题大多也在小娃娃身上；一群学生娃，一边玩水，一边嘻哈打闹；有人赤脚踩在河水里洗衣服，棒搥拍打衣物，"啪啪"地响……

坐在江边，恍惚地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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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想补充一句：松溉，读音却为"松既"。为什么？当地人的解释各不相同。但是比较可信的，是说历史上某个要人错读后，后人将错就错，没有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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