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

正午的太阳总是格外敬业，空气似乎都焦灼在一起。方圆几里的云的都不知所踪，只有奔跑时带起的风撩起了衣摆。

一声尖锐的哨声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那个七号，会不会踢，不行就换人。”站在场外的张教练大喊着。

这突然的叫喊吓得沈牧一个激灵，本就有些局促的步伐更显慌乱。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脚下的球就像烫手的山芋……

黑白色的足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又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同时还伴随着张教练恼怒的声音“老夏，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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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拉回到三天前。

果然教室是最好睡觉的地方，有数学老师独家的催眠大法，即使在酷暑难耐的天气，也能迅速进如甜美的梦乡。

刷着黄色油漆的教学楼里，并没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操场上不时晃过几个人影，

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我的视线。

数学课总是格外的漫长。讲这么久的话不会口渴吗，

伴随着一声突兀的打铃声，沈牧渐渐收回来思绪。

尘封已久的教室仿佛破开了某种封印一般活跃异常。

同桌李烔拍着沈牧的肩说道：“喂，沈牧，打篮球去不去！”

短暂的几秒思索之后，沈牧率先站了起来“走吧。”

“我去，平时可没见你这么积极，喂，等等我。”不再理会李烔的碎碎叨，大步朝操场走去。

你们足球队还招人吗？

沈牧，我跟你说话呢。

你没听见吗。

或许是受不了李烔的碎碎念，沈牧终于回了一个字：“招。”

啊？什么什么？

大概是没有料到一向沉默的沈牧会突然回话。

愣了几秒之后的李烔回过神来，不死心的继续连环发问：

你们队招人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教练人好不好啊？

训练好玩吗？

你可以带我去报名吗，现在去不晚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

此时沈牧的内心是：这人有病吧！谁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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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不知品种的鸟悄然飞过。

上课时萎靡不振的人，在球场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每一次转身，起跳，扣篮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追求些什么。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默契就是一个眼神。

沈牧默默跑到李烔前面分散防守。

“沈牧，你没事吧！”看到沈牧被人撞到，李烔把球都扔了。

球场乱成一团。

没事吧！怎么搞得。

谁撞的？

“没事吧？”李烔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

能站起来吗？

本来想说没事的沈牧，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又跌了回去。

秀气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吓得李烔赶紧上前

“怎么么了？”

看着自己的脚沈牧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像脚受伤了。

那…那赶快去医务室，对，走我背着你。

那个谁，章钿你一会跟老师说一下情况，我带沈牧去医务室。

沈牧半天没动静，引得李烔向身后看去：搞什么啊，快点啊。

不用这么麻烦，你扶着我走就行。

别磨磨唧唧的，我背着你走的快一些，也不知道你这是伤到哪了，就不要乱走了。经过李烔的一番说辞，终于说服了沈牧。

“医生，他这是怎么了，伤到哪了，严重吗？”明明是沈牧受伤，他自己都没有说什么，李烔倒是比他还积极。

学校的医务室建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角落，周围香樟覆盖，就连头顶的天空都格外蓝，白云绵密的让人想咬一口。

临近上课医务室只有一个医生，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在输液的女孩子。

医生的手在沈牧的腿上按压着，一边询问是否感到疼痛。

几分钟后医生回到办公桌前：没有伤到骨头，问题不大修养几天就好了，给你们开点药记得按时涂抹这几天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

听完这番医嘱，沈牧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纠结僵硬的神情。

偏偏李烔这个看不懂脸色的还一脸震惊的说:沈牧，怎么办，我记得好像三天后那么足球队要搞友谊赛吧。你这个样子怎么参加。

闭嘴吧你，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三天后有友谊赛。沈牧语气凉凉的说道。

接着又问医生：需要休养多久。

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的医生也只能惋惜的说：快的话也要一个星期，恢复的慢的需要十天半个月，你这受伤了最好不要参加这个友谊赛了，修养好以后比赛的机会多的是。

默默听完医生说的话，李烔又开始了他的碎碎念模式。

医生说的对，我觉得养伤比较重要，不然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你们这个友谊赛不参加应该也没什么。

一会我陪你去跟教练请假，或者找你们足球队的队友帮你请假。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刚刚撞你那个人是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看清是谁撞的你。

……

李烔后面到底说了些什么沈牧没有太听清。

倒是那个医生可能听的累了催促道：拿着药快回去上课吧，比赛就别想了，好好养伤。

李烔后知后觉的回道：哦，哦好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快回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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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兄弟！

香樟树上的天空都格外蓝，云朵都白的不像话，有些稚嫩稍显强壮的少年背着另一个少年缓步在安静的校园。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一路上，李烔不知道又说了多少劝慰沈牧的话。

校医务室到教室的距离格外漫长，

沈牧回想起半个月前夏教练对自己说的话：沈牧啊，我是很看好你的，为了这次友谊赛你们也训练了很长时间，学校还特地让我给你们找了专门的教练。这次友谊赛要好好发挥。

除去一些寒暄，话语中的含义，也让沈牧感到凝重，总觉得好像关乎着什么其他的事。算了，实在想不通，走一步看一步吧！

“喂，沈牧，你怎么总不搭理人啊，我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好歹经过这一次四舍五入我们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不带这么忽视人的吧！”李烔突然抬高音量说道。

沈牧内心暗暗无语：这去了趟医务室就成过命交情了？这人脑回路可真是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

可能觉得一直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不大好，友善的回了一句“是啊，多谢你送我到医务室，是不是要我请你吃饭啊！”

“哈哈，不客气，吃饭就不必了，咱俩谁跟谁啊！”

默默翻了个吐槽：“还真不客气。”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教室门口。

“报告”班里的同学齐刷刷的抬头看向门口。

有人刻意压低嗓子问到：“章钿你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怎么还是背上上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球场人太多了，不清楚。”

反应过来的老师朝门外点了下头：“进来，同学们安静，有什么需要讨论的下课在说。你们两个先回座位吧。我们继续上课”

时针、分针、秒针在表盘上踱步走着，随之一起的还有老师手上的粉笔，黑板上越来越多的文字，空白的纸被一点一点填满。

整理好书本的老师赶在下课铃响之前结束了今日的教程。

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教室，又走进来。

倒是沈牧桌旁围了一圈好事者。一番寒暄，打听完八卦又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小圈子，一番探讨。

学校的时间总是很奇怪，忽快忽慢，慢的时候度日如年，快起来又让人不知所措。

下午放学之后沈牧带着李烔一起去了训练营，早到的人已经开始热身了，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洒在绿油油的草坪上，美好的不像话。

找到教练之后跟他说明情况，简单的测试之后李烔也顺利假如了训练营，成为候补，而沈牧的情况还有待考量，只能先回去休息一天再看。

第三天友谊赛如约而至，其他学校的队员陆续到场，宽敞的操场一下就变得拥挤起来。

沈牧站在放器材的房间里，透过面前的小窗户，看着外面窜动的人影，几分钟之后还是起身觉得去找教练。

“夏教练，我还是想要参加这次友谊赛”

正在整理资料的夏老师闻声抬头：“可是你的腿……”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牧打断了: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的。

或许是他的眼神和语气过于坚毅，夏老师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吧，不过你的腿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安排你第二轮再上场吧，你现在先休息一下”

“好的，谢谢教练。”

一番整顿之后，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了。

我方以一球只差险胜。

这个时候阳光也渐渐刺眼了，连微风都销声灭迹了，衣服被汗水侵染，贴着后背，场外的欢呼，叫喊都模糊的听不清，只看到球到之处一片狼藉，追围堵截，突然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一群人抢一个球，人玩球还是球玩人？

“沈牧，你愣着干什么，接球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抬头之间球以到眼前，同时靠近的还有对面的前锋。

迅速调整反应，率先抢到球，脚下力道不够，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歪了。

一声尖锐的哨声传进耳朵，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有张教练恼怒的叫喊：“怎么踢的，这么久都白练了？不行就下场”

夏教练看了我一眼：“好好踢，别走神！”

球场再度活跃了起来，气氛渐渐焦灼，上半场快结束了一个球都没进，场外的热心观众倒是兴致不减。

临近午餐，好像已经可以闻到食堂的饭菜香气。

球又到了沈牧脚下，但是没有避开对方的拦截，丢了，对方率先得分。

看的心急火燎的张教练大喊着：“老夏，换人。”

或许夏老师看的也很失望吧，没有说什么只是招手让沈牧下场了。

坐在候补席的椅子上，李烔立马凑过来慰问：怎么了，脚没事吧。

“没事，看比赛吧。”

后来比赛结果怎么样他已经不关心了，输赢都与他无关。

结束之后，他们这些队员吃了一顿免费的午餐，虽然并不怎么好吃。

之后的训练，夏教练对沈牧也不太上心了。

约莫半个月之后，邻显高中又举办了一次友谊赛邀请我们参加。

本计划全员出行，但是学校不愿意负担过多经费，训练队得留三个人在学校。

在没有经过上次友谊赛之前，沈牧想肯定不会被留下的，但是这次他有预感，他会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

在夏教练宣布结果之前，沈牧就借口去换衣服了，最后的结果还是李烔告诉他的。果然，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啊，真是准！

就连李烔都去了，而我辛苦训练这么久，一次失误就全盘皆输啊！

本以为这次的落选是由于上次的失误。

但之后再谈起这件事，才知道原来，在这之前夏老师和张教练就对队员进行过对比，或许有的人真的更适合足球吧，有的人即使再努力不合适还是不合适。

总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