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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峰几人,顺利地把生化专家送到了游击队里。翌日一早,军分区领导接见了几人,口头表扬了他们几人出色完成了任务。
荷花一脸灿烂地与路子峰肩并肩,在游击队的营地里转悠。训练场上,战士们有条不紊,精神饱满地做着各种训练,这场景,令路子峰似曾相识,毕竟自己在特工学校里也待过几年。虽然这里的环境与条件,不如当年自己受训的德国,但从战士们脸上的热情,让他看到了抗战胜利的前景,还有民族崛起的希望。
荷花看了看路子峰的脸,满眼的欣慰。最初因任务接触路子峰时,她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子弟,虽长得高大帅,但未必经得住革命的考验。
但与路子峰一起执行几次任务后的今天,她心里对他充满了信任和仰慕。若不是身份特殊,使命所在,她会敞开心扉,向他表白心中的爱意。可是如今,内忧外患,战火连天,她是一个战士,更是一名共产党员,这份眷恋她是藏不住也要藏的。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希望抗日战争胜利的到来,在明睸的阳光下,与他手挽着手,幸福到天荒地老。
在她的心目中,路子峰人长得帅气,武艺、智慧超群,最重要的是身为阔家少爷,却是革命意志坚定,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男子汉。荷花心里暗自笃定:若要嫁人,非他不嫁。
而路子峰呼吸到荷花特有的女子体香,便心猿意马。他看似花花公子,情场高手,其实不然,那是表象而已。他拜师众多,家教极严,从小立志成就事业,几乎没有涉足过风花雪月场所。
可自从遇见了如此清纯的荷花,他就按捺不住了,情窦初开的激情溢于言表。荷花也感受到了,真想热情地奔赴相拥,可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和环境里,总得有个人理智吧,于是荷花总是适可而止,给路子峰的热情浇浇冷水。
路子峰一脸无奈,但也理解,这是不属于个人的年代,使命与责任感在心中涌动。也让他更加看清荷花这个人,心中爱慕倍增,爱意更加的浓厚。
路子峰和荷花继续行走在营地,彼此的懂,虽没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但心里还是甜蜜无比。
这时候,一位战士小跑过来,在他俩跟前立正道:“路子峰同志,敌工部首长请你去一趟,有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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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峰点了点头回道:“马上到!”
然后深情地看向荷花道:“看来又要分开了,真舍不得你!”
荷花动情地上前两步,握住路子峰的双手嫣然一笑道:“子峰哥,你可要万事小心,我会等着下次见面!”
军分区敌工部部长紧紧握着路子峰的手说道:“子峰同志,像你这等身世,有这等能力和坚定的革命意志,让我们对革命胜利充满了信心!不过这次任务也艰巨无比,你必须立马起身,回上海去执行任务。”
路子峰立即回道:“首长,什么任务?”
部长满脸仁濨并透着精干笑着回道:“子峰同志,到了上海自然会有人找你布置任务,作为特工,这个规矩你应该懂!”
路子峰点头应着,作为一名战士,除了服从命令,别无选择。特别是回自己的家乡上海,他更是欣喜无比,大展拳脚,指日可待。
临走时,路子峰还是来与荷花辞行。荷花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若不是路子峰劝住,荷花说不定一直相送到了上海。她眼里噙满泪水,带着哭腔说道:“子峰哥,我真想陪着你,可是组织上要分开我们,自有道理。以后执行任务千万要小心,我期盼着下一次相聚……”话未完,眼泪却“唰唰”地流淌了下来。
身为特工,两个人都是把脑袋瓜别在裤腰带的人,有今天未必有明天,今朝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的缘分,于是俩人都情不自禁地相拥在了一起。
几经辗转,路子峰终于回到了上海。下车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向父母亲报了个平安。没吃上饭又急匆匆赶往自己的贸易行,看到少爷回来,王进热情地迎了上来,彼此嘘寒问暖。家仆王进,这些年来在路子峰的刻意培养下,贸易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而许多时候,路子峰则做起了甩手掌柜。路子峰如此火急火燎地赶来贸易行,是怕错过了组织上前来与他接头的人。经询问王进,这几天不曾有什么特别的人来找过自己,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心才轻松了下来。
贸易行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于是路子峰吩咐一伙计看着贸易行,自己则叫上王进,向对面的小饭馆走去。不一会儿,菜儿上齐里,俩人便有说有笑地喝酒吃菜。看似很悠闲,其实路子峰一直在观察着饭馆里的每个人,期待着有组织上的人来与他接头。他来这里可不只是吃饭,他是来露脸的,证明自己回到了上海。
酒足饭饱,路子峰便带着王进离开了。他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明白,为了自己和组织的安全,没有特殊情况,自己不能主动地去联系组织,只能装着若无其事待命。
夜深人静,路子峰辗转反侧,根本没有睡意。于是索性起了身,披上外衣,点了根烟在卧室里踱步。组织上这么着急让他赶回上海,还说让他来执行艰巨任务,他感激组织的信任,对完成任务充满了信心。可自己还没有接到任务,所以还是有些着急上火了。
墙上的挂钟“嘀嗒”地响个不停,弄得他有些心神不宁。“作为一名特工,我不应该这样啊!”他心里自责了一番。可想到远方的荷花,他眼角又湿润了。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女孩,却被日本强盗弄得不能成双成对,享受美好的时光。于是,他对日本侵略者恨得咬牙切齿,心里下定决心:一定为抗日战争胜利的到来拼尽全力。同时又浮想联翩,胜利了,一定迎娶荷花,与她和和美美共度余生。
这时候,他敏锐地感觉到窗外有黑影闪动了一下,同时有一股寒气逼近,伸手一接,食指和中指,便夹住了一把带着纸条的飞刀。路子峰心领神会,没有做出回击和追赶。肯定是组织上的安排,因为最近叛徒事件频发,能不见面就把任务传达,这也是个好办法。
路子峰迅速回到床边,打开台灯,取下纸条展开一看:“择机除掉大汉奸胡广义。”
看完纸条,路子峰一激动,使劲拍了桌面,心里暗道:“胡广义你个狗汉奸,这回死定了!”划了根火柴,立即烧了纸条。
翌日一早,路子峰洗漱完了便吩咐王进道:“从《上海日报》上搜集一下胡广义的消息。”
王进一听连忙回道:“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办。”
路子峰早就吩咐过他,每天都要买这《上海日报》,看与不看是另一回事。王进也不敢懈怠,按期摞在那里。
等路子峰吃好早点,从外面回来,便看到办公桌上一沓报纸。他便坐下来,迫不及待地查阅起有关胡广义的消息。
这胡广义原先是中共上海市委书记,被叛徒出卖后被捕,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诱下变节。虽然我党立即做出了补救措施,但因其所处位置,掌握的信息量太大,给我党在上海的地下工作造成了巨大损失。许多地下交通站被摧毁,被捕人数触目惊心。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日本人把他当作宝贝,保护得严严实实。除了重要的宣传场合,不轻易让其露脸的。
翻遍报纸,有关胡广义的信息量也不大。这也难怪,日本人是要护住他的,否则,轻而易举地除掉,那以后还会有谁敢投靠日本,帮他们宣传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
要刺杀胡广义,就要找到他的藏身地,了解他的出行规律。路子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从何下手,不知道这叛徒的安保是哪个部门负责的,是特高课,还是宪兵队?
思来想去,他又想起了在警局的兄弟刘奇,兴许他会知道些。于是拿起电话,想了想号码拨了过去。两人相约,晚上在老地方一起喝酒。
酒过三巡,刘奇自然明白路子峰的目的。附耳低语说了个地址给路子峰,然后装着没事喝酒吃菜。路子峰心里一阵暗喜,连连举杯与昔日的兄弟痛饮。他始料不及,刘奇能把这重要的信息传递给他。除了感激之外,也对他的真实身份有了些疑问。正好,可以凭借这次行动任务来求证他真实的身份。
根据刘奇提供的信息,路子峰租了西山公寓对面三楼的一间房屋。组装好狙击步枪,用望远镜观察着西山公寓里的一举一动。这胡广义似乎太惜命了,每天就龟缩在公寓里,很少到户外活动。偶尔的出来,也是前拥后簇,根本没有开枪射击的机会。
路子峰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在小屋里蹲守了整整七天,只在望远镜里匆匆见他两面。枪上蹚之后,不等他瞄准,目标就消失了。
路子峰执行过许多次狙杀任务,可如今狙杀对象也是资深特工,深谙保命要诀,既然当了叛徒,他也明白,随时都有中共的锄奸枪口对着自己。
路子峰夜以继日地蹲守在那里,满身疲惫。他吩咐王进,下次送饭时,顺便灌满酒葫芦,把它带来。
路子峰起了个大早,搁窗口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正在望眼欲穿之际,只见公寓大门徐徐打开,三个穿着便衣的彪形大汉走在前面,胡广义和一女子夹在中间,尾随的还有四五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定睛一看,路子峰愣住了:“那女的不就是荷花吗?”身着军装,显得特别的英姿飒爽。
可是,路子峰就在刹那间蒙圈了,脑海里不停地闪现一个问号:“分开才几天。荷花怎么就穿着日本军装,和大汉奸走在一起,难道她也叛变了革命,成了汉奸?”
遭此变故,等路子峰回过神来,放下望远镜,端起狙击步枪去瞄准时,早已错过了最佳射击角度。就算角度刚好,路子峰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会扣动扳机。因为胡广义旁边就是荷花,稍有差池,都有可能误杀到荷花。
路子峰慢慢地收回了枪,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百思不得其解,荷花怎么就在胡广义大汉奸的身旁?这事必须得弄清楚。幸好刚才没有开枪,万一打偏了那可怎么办!
路子峰脸色发青有些狰狞,拍了拍脑门瘫坐在小床上。他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王进早上带来的酒葫芦,拧开塞子,举起酒葫芦,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心里五味杂陈,眼神有些迷乱。他那么喜欢荷花,绝无看错的可能,心里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半葫芦的酒穿肠而过,今天之内,他深知自己做不了狙击手了。索性回了贸易行,叫王进在外面点了些下酒菜,然后两人便推杯换盏。
当路子峰谈及白天一幕,王进也惊呆了,张开的嘴许久之后才合拢。并马上质疑道:“少爷,这荷花姑娘怎么可能叛变,成为汉奸,您是不是喝了酒,看花了眼?”
“花什么眼!我是事后才喝两口的,我看得清清楚楚,荷花这个人我还能看错了吗?”路子峰带着酒劲拍桌吼道。
王进有些诚惶诚恐道:“是呀,荷花姑娘在贸易行里与你朝夕相处过,应该没有看错的道理,是不是……难道她是双面间谍?”
此话一出,立即又惊出路子峰一身凉汗。双面间谍在德国学习的时候,授课老师讲过,他明白双方面间谍的厉害之处。他也不招呼王进,自顾自地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并喃喃自语道:“假若她是双面间谍,那她真是太可怕了,伪装得多么完美,让我掏心掏肺!”
路子峰从小就爱喝酒,在家族里那是出了名的酒鬼。从小习武,体魄健壮,酒量好得出奇,从未因喝酒而出过丑。可是今天他却例外了,因为看见亲密的战友、心爱的荷花,穿着日本军装,和大汉奸并肩走在一起,俨然是大汉奸的保护神。路子峰完全崩溃了,一杯又一杯之后,烂醉如泥。
王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路子峰拖上床安顿好他。自己走路也是有些踉跄了,但心里也异常的敞亮,心里庆幸着遇到了路子峰这样明理人,尊重、教导他,领他走上革命道路。此时的他,心里充满了火热,把日本人赶出中国,为穷苦人打天下便是他心里的全部念想。
路子峰醒来时,天蒙蒙亮了,头痛欲裂。他还是挣扎着起身,揉了揉眼,坐在床沿,想要捋清昨天发生的一切。昨天确实看见荷花和胡广义走在一起,当时他伤心难过,虽然没有扣动扳机,却因伤心难过而喝醉了酒。此时此刻,他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让自己清醒,努力去查明事情的真相。假若荷花真的是双面间谍,他应该是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送她上路。这是个艰难的抉择,但在私情和民族大义面前,他相信自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哪怕亲手结果了叛变的荷花,从此结束自己的特工生涯,以此殉情。
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堂堂七尺男儿,却因情感所困而变得如此不堪,让他羞愧难当。自己拜过那么多的师傅,甚至在德国接受住了三年的非人训练,自己可不能常人般的脆弱呀。
因为胡广义的叛变,为免遭损失,整个上海地下组织,采取了撤离分散处理。过去的联络点都无法正常启用,此时的路子峰,无法主动联系上组织,只能被动地等待。可如今,连自己深爱的女子,都成了汉奸,路子峰真是痛彻心扉,瞬间心理崩溃了。
路子峰心里虽是悲痛欲绝,可一想到任务,他还是去洗漱了一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想着完成任务,其他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刚出门,便碰见了身着便装的刘奇,路子峰心里一颤,这也太巧了吧!哥俩一阵寒暄后,刘奇便掏出一包烟,扫视周边一番,伸手递给他并低语道:“烟里有东西!”路子峰心领神会。迅速抓了过来后揣在兜里,然后与刘奇匆忙道别,转身回到贸易行里。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烟盒子,仔细端详了外壳,没啥毛病。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启封盖子,把所有的香烟都倒了出,果然盒子底下有张纸条:“加速执行任务!”
路子峰心里一怔,这汉奸胡广义知道得太多了,对我党造成的危害性太大了。让他多活一日,说不定会给上海地下党组织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也正因为如此,上级才会一再敦促他尽快实施锄奸计划。
昨天原本是一次狙杀胡广义的最佳机会,谁曾想荷花的出现,让他心慌意乱,错失良机。他心里恨得直咬牙,他虽是个特工,但血管里流淌的血还是热的,在不确定爱人安危的情况下,他实在冷静不下来,去扣动那扳机。
“为什么呀为什么?几天前还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荷花,转瞬间却在胡广义身边充当大汉奸的保镖了!”路子峰痛苦地喃喃自语。
伤心归伤心,在民族大义面前,儿女私情可以忽略不计。看到路子峰在痛苦里挣扎,王进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对他说道:“少爷,太难为你了,这刺杀任务还是我去执行吧!”
路子峰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的能力?难道我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我的信仰?”
王进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和路子峰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关系,可自己的一身拳脚;还有所识的字都是路子峰所教授,对他有着再造之恩。心里自然是一阵诚惶诚恐,忙回道:“少爷,我自然是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只是你情绪不佳,想为你分担点什么。”
面对王进的言表,路子峰感觉到自己言重了,于是带着歉意回道:“王进,虽然你有些拳脚功夫,但狙击你没有专门训练过,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我情以何堪。这事,你听我的,配合好就行了。”
王进点了点头,没再言语。路子峰于他而言,犹如神一般的存在,心里无限的信任和敬仰。
路子峰摆了摆手说道:“备些酒菜吧,今天你我一醉方休,明天再去执行任务!”
翌日一早,路子峰把短枪擦拭得锃亮,填满子弹,又在袖口里藏好飞镖。这些都是在短距离里的进攻武器,也是保命的家伙。一切准备妥当,他步履坚定,向着狙击点出租屋走去。
时光飞逝,路子峰虽然受过专业的狙击训练。可是等待目标也是一种煎熬,很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路子峰早已狠下决心,无论目标周边出现了谁,他都要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完成任务。可事与愿违,目标始终没有出现,又是徒劳无功的一天。路子峰也曾设想过,趁着月黑风高,只身抵近,实施刺杀,完成任务。可西山公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怕就怕只会造成打草惊蛇,让任务变得更加艰巨。
王进送来的晚餐,尽是一些路子峰的最爱。路子峰眼里满是感激,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就让他回去了。
路子峰自斟自饮,美酒佳肴也堵不住他想荷花的思绪。他举杯喝了一大口,心里嘀咕道:“荷荷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儿,为何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汉奸身旁?”路子峰自认为自己是个硬汉,但眼见为实,他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因为局势的紧张,路子峰无法主动与组织取得联系,去求证有关于荷花的一切信息。但心里做好了准备,只要目标一出现,就立马狙杀汉奸胡广义。
路子峰一边吃着糕点,权当是早餐,一只手却握着望远镜,看着西山公寓大门口的动静。不一会儿,大门口有了劲静,公寓的门徐徐打开,胡广义胳膊下夹着公文包出现在镜框里。
路子峰立马丢了手中吃剩的糕点,抓起一旁的狙击步枪,拉拴上了镗,把枪支在窗口上。瞄准镜里,荷花一脸冷漠,警觉地扫视着四周,路子峰心里一颤道:“荷花呀荷花,你平日的笑靥如花哪里去了?为何变得如此的凶神恶煞?”
没人给他一个答案,路子峰沉下心来,瞄准了汉奸胡广义的眉心,可是眉心晃动率太高了,没个准头。于是路子峰调整了个位置,瞄在胡广义的心肺部位。可是,就在路子峰要扣动扳机之际,荷花却晃到了射击点上。
路子峰不能不犹豫,因为大家都是凡人。他有些气馁地放弃了射击动作,当然,他的右眼连眨都没眨一下,寻找着机会。可是,荷花就在胡广义身边闪动,并且他们一伙人渐行渐远,超出了有效射程。路子峰只好收了枪,放弃执行任务。
路子峰真想当着面,问一问荷花,为何一下子就变了心性,成了汉奸的守护者。可是,扪心自问,自己还有时间和机会吗?
他安排了王进,驱车跟上,一定要落实这个汉奸的行踪。再不执行任务,自己真就没法面对组织;还有被捕和死难的兄弟姐妹。
他坐在电话机旁,王进开车一路跟踪,把胡广义的行踪,利用街上的电话亭一一如实地向他汇报。
夜晚九时,王进打来电话说:“胡广义住进了一民宅,好像是他姘头的家,周边都布满了哨兵。”
路子峰一听,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立即全身热血沸腾,武装一番,冲向门外,他有个坚定信念,就是让大汉奸胡广义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风驰电掣之后,路子峰终于与王进相见。根据他的描述,也对周边环境有了个大致的了解。看来还是个硬骨头,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不了解宅子的内部结构,以及胡广义所在的位置。环视四周,便见东北角有一棵高过墙院的槐树,路子峰立即有了主意,飞奔过去,然后借力一跃而起,攀住树杈枝,然后稳稳地立足在高处,开始搜寻目标。虽然没有望远镜,但因为距离不远,院内的一切一目了然。不一会儿,在灯火辉煌处的庭院中央,看到胡广义左拥右抱,正在喝酒逍遥。
而不远处的荷花,一脸的冷静,不停地扫视着周边。看她这认真劲儿,风吹草动仿佛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见此情此景,路子峰真是爱恨交织。如此妙嫚、婀娜多姿的身材,怎就有如此邪恶的灵魂?充当着卖国求荣的走狗!几天前临别时的小鸟依人,万分清纯早已荡然无存,路子峰的内心还在苦苦挣扎,可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腰间的短枪。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射程完全可以击毙目标。于是上了枪蹚,对准胡广义的心脏扣动了扳机。
“呯呯”两声枪响,划破了夜的寂静。错愕中的荷花拔枪上蹚,环视四周之后,才来到胡广义身旁,见他中弹的部位,心知无可救治了,于是望向狙击方向。
此时此刻,貌似荷花的女子有些慌神了。她是重金聘来当这汉奸胡广义的安保工作的,看到汉奸胡广义中弹,心想这门生意算是黄了,于是,她想到了金蝉脱壳,想要逃离现场,一走了之。
她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落在院外。瞬间,却发现路子峰钢铁般的高大身躯立在前面。
她转动着美眸,对路子峰说道:“哥,怎么就挡道了,不想让妹子活了?”
那么熟悉的身影;那么熟悉的声音,路子峰一脸痛苦,持枪的手慢慢地低垂了下来。可是,就在这一刹那,“呯”的一声响,对面女子手中的枪立刻脱落,手腕上满是鲜血。
任谁都无法相信,现在出现的便是另一个荷花,连路子峰都差一点吓掉了下巴!
明亮的灯光下,路子峰手中的枪晃来晃去,在相貌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子中路,不知该如何抉择。他实在有点眩晕,天下居然有如此这般相似的两人。路子峰扫视了一番两人,心里便有了答案。外貌和声音可以骗过别人,可眼神不会,眼是心里的窗口,荷花深情的眼神,他永生难忘。可两人太像了,他心中在猜想,这两人是不是孪生姐妹,万一真是,伤了谁都不好。
路子峰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手腕流淌鲜血的女子跟前,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举手向她后脑勺劈去。当女子晕死欲倒时,路子峰又顺势将她扶住,抱在怀里。
对面的荷花见此情此景,嗔怒道:“怎么就抱上了人家,我才是真荷花!”
见到荷花吃醋的样子,路子峰心里乐开了花。调侃道:“你和她今生一定有缘,否则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朵荷花出现在这里。”
荷花也有些调皮地回怼道:“你这个花花公子,不会盘算着一并娶了我们两姐妹吧,我是不会让你梦想成真的。”
王进驱车赶来,几人匆匆上车离去。各自心里一阵轻松,总算活着命完成了上级交给的锄奸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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