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承诺
我刚到正门，门外两个小斯看到我回来了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没有失踪过一样。府里面也很安静，和往常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一夜未归？
“小姐，你回来了！”我正在沉思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竹翘！终于有一个人知道我昨夜没回来了。
“竹翘，昨天府里面有没有乱翻天啊？父亲母亲知道我昨夜没回来吗？还有他们有没有惩罚你啊？”我一脸焦急的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小姐，你不是去方家小姐赏梅了吗，然后看着下雪就歇在她家里了。”竹翘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啊！方家小姐？赏梅？下雪？这什么意思啊？
“哦，对了，小姐，方家人昨晚派人送信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样东西，说让我等你回来的时候给你看这个。”竹翘从袖子里拿出一幅画，两个大汉把一个装在麻袋里的女子扔入湖水中。
这不是我吗！难道昨天方家小姐也在场！哦，难怪有个丫鬟，我还以为是萧兄的人。昨天晚上多亏了她来送信，不然这一夜未归可得被父亲打死。方小姐的这番心意，哪天我一定要去亲自感谢她！
“心儿回来了啊！”是母亲！我转过身去，看到母亲招呼我过去，便立即把这副画藏在袖子里，向母亲走去。
“你们都可以出去了，我要和小姐单独说话。茹婶，你也出去吧，把门带上。”母亲平静地吩咐着，语气中却带有一丝嗔怒。
“跪下！”母亲狠狠地说道。
我有点摸不清头脑，怎么回事啊，一回来就让我跪着。我跪了下来，难道母亲知道了？我有点心虚，低下头。
“知错了吗？”母亲质问道。
“女儿不知，请母亲明示。”
“好，我来问你。昨晚你去了哪？”
“我去了方姐姐家，和她一起赏梅。”
“哪个方姐姐？”
啊！我刚没问竹翘，平素待在府中，也不知道京城里哪些人家？这一问我可全都暴露了。我闷着不说话。
“我就知道是这样！心儿，你昨晚到底去了哪？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看已经瞒不住了，便把昨天怎样遇害和萧兄救人的事全都和盘托出了，除了我要去见桉哥哥的事。
“是什么人要害你？”当母亲听到我被人扔到水中的时候，打断了我的叙述，脸上写满了焦急、担心、忧虑。
“我也不知道是谁。总之像是蓄意为之，等我一出酒楼的时候便一直尾随于我，后来我就被他们给装进麻袋了。”
“你可识得他们的模样？”
“我当时被迷晕了，他们长什么样我也记不清了。对了，是萧兄把我从他们手中救下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要不母亲让我明日出去找他一趟！”
“不行，这几天你出门都给我闹了不少事，你还想着出去呢！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让李总管派人查清楚的，这几天你就好好待在家！”
“你接着说吧，后来怎么样了，你被救下来之后呢？”
…………
“什么！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在楼上睡的，萧兄的侍卫在楼下睡的。我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吗，所以我昨晚一夜没睡。”我虽知道燕渭是个正人君子，可我要不这样说，母亲肯定会追究到底。
“你还知道自己是女儿家呢？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赶紧回去歇息吧！”母亲把我扶起来，我一把倒在母亲的怀里，“娘亲，父亲那……”既然母亲都会猜到，父亲肯定也会对我一番询问。
“你个臭丫头，还知道有父亲啊！你父亲现在去了张大人家贺寿，不然现在审问你的肯定是你父亲呢。好了好了，这件事我会帮你圆过去的。”
“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了！”我在母亲的身上蹭着，发现母亲的眼光停在了我的长袍上，我心中一慌，“心儿，这衣服是男人的吧！你赶紧脱下来扔了，让你父亲看见了再怎么圆也圆不过去了。”
我看母亲没有再寻根究底，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来，如释重负啊！“好，母亲，我现在就脱下来！”
“行了行了，你脱下来放我这。回去休息吧！”我朝着母亲的脸颊亲了一口，咧开嘴笑了，母亲待我真好！
我欲离开，“心儿，方小姐叫方锦若，家在京城北边的府邸上。改日你可得去登门道谢。”
我知道，母亲其实是怕父亲再问我诸如此类的问题，给我提个醒。“知道了，谢谢母亲大人。”我推开门，笑嘻嘻的跑了出去，总算逃过了一劫。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感觉是不宜出行啊！生辰那天，遇上那个郑猪头，差点被揍了一顿；接着被青禾姑娘下药，虽说是去见桉哥哥；昨天又差点被淹死。这一切是人为还是意外，我不敢再想下去，怕会生出可怕的念头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么晚了，竹翘还来找我。我起身点蜡，披了一件外褂，打开门。啊！眼前人让我大吃一惊，眼睛睁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完全不敢相信！
是桉哥哥！他穿了一身夜行衣。桉哥哥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回过神来，立即把他拉进来，关上了门。
我刚掩上门，转过身来，桉哥哥一把把我搂入怀中，“茗妹妹，昨天你去了哪，我急死了！四下派人打听，却听说你约了方家小姐赏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被桉哥哥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得说不出话来，脸刷的一下就变红了。桉哥哥感觉到我的异常，放开了我，向我道歉着。“桉哥哥，昨天的事说来话长，等我有机会出去了就去和你说清楚。你那天约我去悦音坊是为了何事啊？”
“茗妹妹，看到你安全就行了。昨天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桉哥哥转过头，不敢面对我，也不吭声了。我皱起眉头，“到底是什么事啊？桉哥哥，你快说啊？”
“心儿，你可愿意去看梨花？”
“噗嗤，桉哥哥，这个季节哪有梨花呀？”我笑了出来。
“心儿，你忘了吗？栖霞山洞，梨花盛开。”
桉哥哥说的是外公的旧居，我们童年一起玩耍的地方。“那里的梨花确实快开放了。但是，父亲不会让我出门的，何况，要去栖霞山，来回也要用上十几天啊？父亲不会同意的。”
“若我有法子让你父亲答应你去呢？你去不去？”桉哥哥露出狡黠的笑容，不管怎样，还是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桉哥哥。
“去，我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法子呢？”我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暂且就不用问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哼，居然卖关子，我才不感兴趣呢！可是我真的好想知道用什么法子能让我爹同意出门，而且还是十几天，我感觉桉哥哥应该只是逗我开心的吧，我爹那个人，绝对不会同意的。
“茗妹妹，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息，等我的消息。”
“好。”这个场景好熟悉啊，像极了十年前桉哥哥离开那天，他要我等他回来，教我吹箫。没想到一眨眼过了十年，我已亭亭玉立，桉哥哥也已行过弱冠之礼了。等待竟是那么漫长，这次也会一样吗？不会的，我相信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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