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故事

作者: 安吉拉的坐井观天 | 来源:发表于2022-09-02 07:55 被阅读0次

    在疫情下,早高峰时候的地铁没有想象中的人潮拥挤,随着车一站站地往前开,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地铁的空调呼呼地往外吹着冷气,车厢里的好些人已经冻得缩起了脖子。一件长袖卫衣披上了她的肩膀,盖住了她身上穿着的紫罗兰色长袖衬衫,她娇声地“嗯~”了一下,也许想要表达自己并不冷,也是觉得这衣服和她的着装不配,但被身边的人拍了拍肩膀,安抚了下来。

    她留着齐刘海,两边挂下两簇稍长的头发,荡漾在脸颊两边,使她的脸更显得小巧精致。她低着头,手里拿着个和衣服颜色相配的紫色小手袋,一言不发地低头坐在爱心专座上,不像大多数人在看着手机,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站在她身边的人可以轻易看到她的发顶和她既细软,又显得柔顺的头发,由此很容易得出她是一个弱质纤纤而又温顺的人。

    她的肩上一直有一双手,一会儿抚一下她的背,一会儿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间或,手的主人会轻声地在她耳边说,“没事”、“还好吗”、“快到了”,但她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点个头,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似的,不能张口说话。

    车厢里,面对面坐着的两排人现在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彼此了,她的斜对面,也是爱心专座上,也坐着一个她,从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来看,她肯定是一个孕妇。她剪着利落的短发,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快速敲动着,她身边的位置放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看上去很结实耐用,好似她的保镖。她也全程低着头,但是因为一直在专心做着手上的事,当地铁又一次停站,车厢里的人走得差不多时,她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站牌,又环顾了下车厢,看到了坐在她斜对面的她们。

    这时的她终于开口和身边人说了第一句话,和想象中一样的柔声细语:“到站了,我们怎么上去啊?有没有电梯?”

    “还没到站呢,不要急,我们就坐在门口,等车停下来了再起身也来得及下车。等下车后,左手边有一个直达电梯,走两步路就到了。右后方有一个自动扶梯,有很多人,又远,不安全,我们等一下就坐直达电梯。”可谓是事无巨细地说得清楚明白,没有经过事先调查,不能说得那么详细,甚至有点絮絮叨叨,最后又加了一句:“别担心。”她“嗯”了一声又安静下来。

    另一头的她关上了笔记本电脑,把它放进双肩包里,“嗞”的一声拉上了拉链,把包利落地背在了肩上,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毫无顾忌,万事俱备,只等下车。

    三个人在同一站、相邻的车门下了车,两个人往左去了直达电梯,一个人挺着肚子去了据说“不安全”的自动扶梯。她们就像汇入人海中的几滴水一样,普通地变成了海的一部分,不知道会流向哪里。

    但有些水确实有点缘分,就算在广阔的大海里,也能再次相遇。当她坐在妇产科诊室门口时,她又看到了她们。她依旧拿着她紫罗兰色的小手袋,和她的长袖衬衣相得益彰,娴静地走了过来,一片岁月静好。她肩上的双手似乎从未离开过,还依旧牢牢地占据着守护者的位置,而手的主人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背带上挎着那件长袖卫衣,她们在她身边坐下了。

    “我们坐着慢慢等啊,不急的。等一下你不舒服的话就不要说话,我来和医生说。”

    “你热不热?要不要我把小风扇拿出来?”

    “你渴吗?要不要喝水?”

    她用余光扫了她们一眼,像周围很多人一样。如果说要选秀恩爱别具一格的场所,那妇产科门诊处可以算作其一。她们不是第一对结伴来的夫妻,但如此贴心的护花使者还是不由让人侧目。

    她已经来过这个妇产科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一个人。熟悉了流程以后,无非就是过来等着,进去和医生聊五分钟,再去各个地方做化验、做检查,第一次的生疏过后就是之后每次的按部就班,她不觉得有必要让人陪同,耽误两个人的工夫。

    她第一次开始思考,两个人和一个人会不会有什么不同?柔弱是不是会就得到别样的怜爱,受到所有人羡慕的精心呵护;而独立自主会错过被如此嘘寒问暖的体验感?是做一朵娇花,还是一朵孤芳,没有对错,但想必都能绽放自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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