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若未猜错,公主此回是想扣下那叫松菊的人质,以此要挟樱舞君。”
林间阔道,二马齐行,其一为一身着劲装的瑾姬,与之并行的则是一男子,白衣爽利,衬得蜷于肩上的那灰猫愈似柔小可怜。
“知我心事的,莫过于你岩浮了。”瑾姬侧过面来,点头道:“如今,所要做的,便只是往樱舞君初昔那儿送信告知,然后,且看他见了那夜思日想的密藏落到了我们手心,会急成什么样呢。兴许那时啊,令他让出个城池来也并非不行啦。”
岩浮目中正静如深壑,仰眺于天,忽而叹起:“近日,这天阴得闷人啊。”
“我在和你谈正事。”瑾姬伸手至他眼前,摆了摆。
岩浮方收目,扭头玩抚起肩头团猫的耳,却自蹙起浓眉,难捞得丝然玩兴,低声:“只是,公主可曾想过,常人惯常不舍得派出自己所宠之臣来单领军马,那般冒险攻城的,况是樱舞君那样……”
“岩浮是怕另有计谋伏兵么?”瑾姬轻斜过髻,眸光舒然轻落向男子,速道:“就算以后来了援兵,人质却还在咱们手中,不是么?”
闻言,岩浮方点头徐徐道:“如此,此事贵速。公主还是趁早通信,令那方早些得知人质一事为要。”
话落,便于瑾姬面上激起阵得意的笑来,如顽童吞食下偷来的甜点,朗声道:“大可放心吧,就在方才,我已写好信派出人往那儿赶了。不过,这事儿,还暂且别让父亲大人与兄长知道。”
“公主所行的,又哪样真瞒得过父亲大人?” 岩浮顿下抚猫的手,轻拿缰绳,清清嗓道:“哪怕一年前您去拉拢主公手下的人马,主公他,何尝不知?只是,至终假意未见。”
“行了,岩浮。”瑾姬喝止住,随而,拢了拢鬓发,便垂目闷声又道:“只是听闻近几日父亲病体不适,此事还是少令他操劳了。事成之后,我自会告知父亲。”
“守城之业,本就绝非你兄长那药罐所能担当得起的。”岩浮挽缰,缓下马,且又轻拍起肩上那眯眸团物,一缓一顿道:“说起主公的病,仅是夜里梦魇所困,白日神思恍惚,也因了近日来连串怪事,毕竟,当年阿玉公主的死还是他……”
言语此处,便噤住了声。
忽而,但见肩上那猫却圆睁开眼,倏忽间,跃至马下径旁,灰黑被毛根根猛竖起,目光怔然的绿,陡而投向某一处。
“呀。”瑾姬屏息转头,悄瞟向那猫所注目之处。
霾盛,叶飘摇,好似夜半为吸走了魂魄的纸蝶,无头晃舞。
风正自颈边半寸之处冷射过,终不见他物了。
瑾姬捂上心口,试抑住“突突”狂敲之心,便闻边旁岩浮声起,道:“听闻,今日公主后屋廊边也碰上了怪事,从天上落下了个……”
“胡说!”未待话完,瑾姬尖声喝止住,旋即,猛然摇头,“只是个谣言罢了。”
岩浮面色亦自苍白了下来,几似头顶天色,片刻后,缓然而道:“近日城中鬼怪之事越发肆虐,公主也小心为要。”
瑾姬却是侧目一瞥,便“驾”地驰马,扬尘前去。
唯扔下些话儿,旋道:“鬼怪荒唐之说,也仅有蠢人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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