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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产室里,大汗淋漓的韩玲扭动着身体,痛哭着“疼死了!”
焦急万分的妈妈轻轻摸着韩玲的大肚子说:“宝宝乖,果熟蒂落,果子熟了!”婆婆心疼地给韩玲擦干眼泪!丈夫则在一旁看着滴液,大家知道她疼,却帮不上忙!
阵痛过了,韩玲暂停了下来,她筋疲力尽地躺着妈妈的大腿上!妈妈哽咽地说:“如果是你肩上的担,不管是千金还是万两,我都愿意与你分担,但是,这个疼,只有你自己忍着!”大家都精疲力尽地坐了下来!
两分钟过后,一阵巨疼又袭击过来了,韩玲咬着牙,抓紧拳头左右翻滚着,满头大汗,“啊!疼死了!”痛哭着!
婆婆说:“整整两天两夜了,催产针水也一直滴着,怎么这么难呢?你看,比她迟来的产妇,人家都生下了!”
“你们两位老人太不像话了,你们传递给产妇的都是负能量!要鼓励她!”刚进门的医生板着脸说着!
韩玲看见医生来了,她仿佛捉住了“救命草”,她委屈地流下眼泪来,说:“已经很疼了,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生下了?”医生说:“好,你到产房去,我检查一下宫口开了多少?”韩玲高兴地下了床,丈夫梁平扶着她走了!
妈妈拉着刚要转身的医生的手说:“医生,都两天两夜了,会不会?”
医生说:“三点半的时候检查宫口才开两厘米,羊水又少,大人胎儿都辛苦!”
几分钟过后,医生出来了,伸出手对对大家说:“羊水少且粘稠,你们看,都是胎粪了,污染的同时,出现胎儿窘迫。现在才开2.5厘米,估计短时间内不能结束分娩。我个人建议,‘剖腹产’,尽快剖腹产,要不胎儿缺氧窒息,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一听,都慌了!妈妈犹豫不决,梁平说:“听医生的,马上手术!”
梁平赶快跟着护士过去了……
妈妈看着怀里的宝宝高兴极了!她对女儿说:“孩子长得挺好的!”妈妈把孩子抱到韩玲的前方,“可难看了,像个老太太!”韩玲皱着眉头说!“哪个孩子生下来不是这样子的?你看她的眼睛大大的!”妈妈笑着说!
婆婆不冷不热地说:“还不是丫头片子!”气氛一下子僵硬了!一会,妈妈对着孩子说:“丫头片子我们也宝贝着!”妈妈把“我们”两个字说得重一些!
妈妈说:“医生说只能喝流质食物,我要回家煮点粥给你!”婆婆说:“我也跟你回去,我要陪孩子吃饭了!”
临走之际,婆婆拿走我床头上的两瓶红牛饮料,高兴地说:“刚好一人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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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后第三天,梁平打电话岳母:“妈,我妈来了没有?”电话里头说:“没呢,还在给外甥喂饭,我送过去好了!”
中午,梁平母子在产房外争论着!
“妈,你干嘛带两个孩子过来?这样多不方便啊?”
“我以为她顺产,顺产第二天就可以回家了,谁知道她不中用!”
“大姐昨天走的时候,她都要带两个孩子回家,你为何又不答应呢?”
“我可舍不得我的孙子和外甥!”婆婆说得理直气壮!
“要不,你就回家好了!我伺候就行了!”
“你赶我走是吗?”
婆婆哭着跑进来,哇哇大哭,“你赶我走?我带孩子来又没妨碍你!我今天不就是迟了一点吗?”婆婆大哭大闹着。一会,产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好了,我错了!别哭了!”梁平赶紧走到他妈妈跟前道歉,婆婆哭得更厉害了!
下午,婆婆挤压着韩玲的乳房,口里念念叨叨:“怎么还没下奶?”“疼!”韩玲喊着!晚上,婆婆又粗鲁地撩起韩玲的衣服,挤压奶水,“疼!疼!”韩玲喊着!
旁边的两位产妇瞪着婆婆,右手边的产妇忍受不了,说:“老太太,你别这么粗鲁好不好?奶水挤得下来吗?我的是顺产,奶水都没下来,何况她的是剖腹产?”
“就是,她都喊‘疼’了,还不松手!”左边的产妇也愤愤不平!
婆婆才松开手,别过脸说:“你们懂什么?”
两位产妇笑着看了看韩玲,同时向老太太撇了撇嘴!这一切,门外的梁平都看见了!
8月29日,产后的第七天,韩玲出院了!妈妈依依不舍地拉着女儿的手,哽咽地说:“马上就要开学了,梁平马上要上课了,谁能照顾你?可惜学校又没有安排宿舍?”
“妈,放心吧!我下课之后就回去看她。”梁平安慰岳母!
妈妈往小汽车里看,她婆婆笑嘻嘻地左手搂着十岁的孙子,右手抱着五岁的外甥,韩玲抱着孩子!妈妈的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小汽车消失在妈妈的视线了,妈妈心里一阵酸痛,“我苦命的孩子!你为什么生的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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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回到了村口,梁平把行李放好了之后,赶紧跑出来接上韩玲怀里的孩子,韩玲已经走不动了!韩玲看着婆婆牵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热泪在眼眶里酝酿着!
韩玲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房间,整个家就像热气腾腾的蒸笼一般!今年是闰年,今天是润六月的最后一天!韩玲满头大汗,梁平汗流浃背,说:“这是什么样的天气?”
梁平提了两桶水爬上一楼的楼顶,倒下的水马上蒸发腾腾的热气!婆婆对着梁平喊:“别浪费劲了,这要倒多少水才能凉快?”梁平垂头丧气走下楼梯!
韩玲抱着孩子在房间里,看着窗户的蜘蛛网,满地的灰尘,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梁平不知如何安慰,他还不知如何开口,他要回学校的事呢?
婆婆端来一盘鸡蛋糖水进来,梁平指着盘子说:“怎么用种盘子?”婆婆笑着说,:“产妇都是用旧盘子的,产妇用过的盘子以后就不用了,所以就用这个啦!”
“妈,你别这么封建好不好?”
“少废话,我们那一辈人,哪个产妇不是用烂碗吃饭?我还没用烂的呢?”婆婆出去了!
梁平说:“今晚,我有事要回校了!”韩玲的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眼睛都肿了!
丈夫走了,韩玲第一次感到这么孤寂,桌子上的鸡蛋羹,望着那个又皱又旧的盘子,韩玲没有吃,抱着孩子哭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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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婆婆带的孙子和外甥上学了,
早上10点了,婆婆还没有回来!梁平的大姐来了,大姐就嫁在隔壁村,两家相差不够千米!大姐提着猪蹄过来,她走进韩玲的房间,韩玲说:“大姐来了!”大姐看着桌子上的糖水,沉思了一会,问:“你还没吃饭吗?我给你买了猪蹄,好让你有奶水!”
门外的公公说:“岂不是,你妈一大早就出去了!”大姐出去了。
一会,大姐端来了米饭,还有瘦肉汤,韩玲大口大口地吃着!
这时候,婆婆回来了,牵着外甥回来了!她看见猪蹄,笑着说:“俊涛最喜欢吃猪蹄了!”大姐生气地问:“你去哪了?你可知道家里有人要照顾?”婆婆笑着说:“我刚才去买菜了,经过学校,心想晓峰就要放学了,我就等他一起回来!”
大姐拉着婆婆出去说话,外面一阵争吵,“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去学校守着啦……”
大姐气冲冲地走了!
傍晚,婆婆走进房间,对韩玲说:“猪蹄吃完了,我给你炖了鸽子!”
大厅外,公公的声音“你干嘛收起猪蹄?,你赶快拿给她吃!”“你嚷什么?她吃鸽子不行啊?”
好不容易太阳落山了,热气腾腾的房间里终于有一丝丝风了,此时此刻,韩玲渴望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天气太热了,她受不了了!
婆婆端来了半只鸽子汤进来,就出去了,她喊着:“晓峰,快来,外婆给你好吃的!”韩玲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起筷子吃饭了!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梁平回来了,他顾不上吃晚饭,他用摩托车搭韩玲出门,韩玲的伤口发炎了!
卫生所的女护士一边清理伤口一边生气地说:“你们怎么照顾产妇的?伤口都脓肿了!”
晚上,韩玲第一次轻轻松松地洗澡,前几天,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洗刷着身体!
第二天,梁平一直守在厨房里,他端上鸡腿过来,韩玲笑着说:“天天吃鸡,但是第一次吃鸡腿!”梁平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了,我爸告诉我了!你先委屈着,我让学校领导安排房间了,满月后,我们去学校!”
星期天,梁平实在受不了岳母的哀求,一早就开摩托车去50公里外的县城接岳母过来了。
“妈!”韩玲喊着!两手提着四只鸡的韩玲妈妈下了摩托车,梁平卸下后座的一大笼鸡,说:“累死了!”
妈妈放下手中的鸡,笑着对着梁平说:“辛苦了,我前几天想搭班车过来就算了,可是就是想起班车,头都晕了!”
大家哈哈大笑!
婆婆笑着说:“又拿来这么多鸡,那天出院你送的鸡都没吃完呢!”
妈妈说:“亲家母啊,你不是说你养了鸡吗?你先把你养的鸡给韩玲吃,这些鸡是买的,我怕有激素呢!”
婆婆说:“多虑了,养了和买的都是一样的!”
韩玲拉着妈妈进门了!
妈妈抱着外孙女,狠狠地亲着!
婆婆笑着说:“亲家母!回来这么久,我都没抱过孩子呢!忙里忙外,哪有空?”
“亲家,辛苦了!”妈妈说着!她心里不是滋味!“梁平,你可以请假吗?”
“妈,刚开学,我又是班主任,不好请假!”
当晚,妈妈怕耽误梁平的上班时间,跟着梁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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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日如年!韩玲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倒数着!
“还有七天,一个星期!”韩玲高兴地笑着!
太阳落山之际,韩玲感到很不舒服,头晕脑胀的,一丝晚风吹过,韩玲的鸡皮疙瘩竖了起来,她感觉全身冰凉冰凉!她拿出了棉被,昏昏睡了一会!
越来越冷了,韩玲觉得身上的棉被还抵制不住寒气,她走过去跟婆婆说:“妈,你有棉被吗?我感觉很冷!”婆婆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棉被出来,送到韩玲手中,她又过去抱着晓峰了!晓峰今晚不舒服,皮肤过敏了!
晚上,韩玲的乳房胀痛,感觉要爆炸了,女儿哭着,婆婆喊着:“丫头片子,哭什么哭?”
韩玲全身发热,她抱着啼哭不止的女儿,她每走动一下,左乳房都痛得厉害,孩子又在怀里哭闹着,韩玲实在受不住了,母女哭了起来!整整一宿,韩玲抱着孩子哭了一宿!
天色终于泛白了!韩玲放下熟睡的孩子,躺了下来!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婆婆、大姐、邻居那位老奶奶在房间里,老奶奶抱着女儿,擦着眼泪说:“让人家妈妈知道,一定心疼死了!”
大姐怒责婆婆:“你怎么照顾人家的?你怎么对的起儿子?”
“我也来看啊!她都睡着了!”婆婆狡辩着,韩玲的心里一阵冷笑“我哭了一晚,你什么时候来过?”
韩玲正想转过身,她不想再看到婆婆了!
“你醒了!你发烧了!”大姐走过来,关切地说!婆婆走来说:“我来过是不?”
韩玲恨恨地说:“我哭了一宿,你来过吗?”婆婆叽里咕噜狡辩辰时卯刻来看了!
大姐通知梁平赶快回来,出门之际,韩玲眼泪汪汪地对着大姐说:“万一,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孩子!”大姐哭了!
当梁平把韩玲送到县城医院时,正好中午十二点,医生下班了,韩玲又累又困,在地板上躺了下来!
当韩玲的父亲赶到医院时,他看见女儿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他哭了!他赶快扶起女儿,热泪掉了下来!
梁平打了电话给了当医生的同学,他说:“你夫人应该是急性乳腺炎!去了炎症就好了!”
韩玲听了病情之后,松了一口气,她不放心孩子,对梁平说:“我们回去,在老家找个医疗站吊针就好了!孩子在家呢!”梁平拗不过韩玲,他们又回去了!
当晚,韩玲的父亲打电话给梁平的大姐,狠狠怒骂:“我当初都不愿意女儿嫁去那么破落的地方,就算她生的是女儿,你母亲怎么能这么作贱我的女儿?你转告你母亲,再这样,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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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过去了,明天满月了!
妈妈来了,韩玲欢天喜地!高兴极了!“妈妈,你抱一下孩子,让我睡一觉!”妈妈抱着外孙女走出房间,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婆婆笑着说:“我都没抱过孩子呢!”
韩玲妈妈没有搭理她,她又在叽叽喳喳解释韩玲发烧的事情,妈妈一句话没说!
第二天,孩子满月了,韩玲把被子、蚊香、席子……洗得干干净净!一群鸡走过来,邻居笑着对韩玲说:“你婆婆前几个月说养鸡给你坐月子,怎么没少一个啊?”韩玲对着邻居笑了笑,啥也没说!
邻居们嘀咕着,“大媳妇走了,这个媳妇又留不住了!”
第二天,韩玲和孩子回了娘家,她回头望了一眼,“我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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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过后,韩玲终于生了一个儿子!
韩玲想:“这回,你会善待我了吧?”儿子第六天,韩玲发现儿子不对劲了,她正打电话给梁平,婆婆在一旁说:“什么事都要劳烦他,我去找人看看就行了!”
韩玲不敢打电话,发了信息给丈夫,傍晚,丈夫回来了,他要抱儿子去看,婆婆说:“哪个月子里的孩子去看病?没事的!”
梁平又赶到镇的卫生院找他的同学,他打电话回来,“韩玲,你告诉妈,我现在回来接她,马上带孩子出来看看!”
婆婆死活不同意,大家只好作罢了,晚上,孩子不行了,大家慌忙送孩子到市人民医院,几番抢救过后,孩子救了下来,被送到保温室里观察!
韩玲哭天喊地,晕过去了!
韩玲没有回家,妹妹接了韩玲过去,妹妹的婆婆伺候着!
公公对着大姐说:“你妈作孽啊!第一次月子里,她没有给过媳妇一个鸡腿,都把鸡翅、鸡腿藏起来,给孙子和外甥吃,这次又出了这事,怎么对得起人家?”
大姐听了不可置信:“什么?把鸡腿藏起来?”
“韩玲没说,是人家厚道,你妈都干了啥了?”公公气愤地说着!
从此,韩玲再也没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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