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story】只要寂寞寂寞就好

作者: 榆城叔叔 | 来源:发表于2021-04-23 23:53 被阅读0次

    Top1 韩露小迷糊的历史,两个爸爸,两个妈妈

    为什么会那么的孤单,韩露时常会想,她已经在匆匆流逝的时间里适应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我下周回扬州,你要不要一起去?”韩露故作轻松地问正在床上看书的韩文文。

    “不要,我周末要和同学一起看电影。”韩文文合上书本,小心翼翼地看着表情不愠不怒的韩露。

    “哦,好吧,回来给你捎西湖藕饼。”韩露收拾好作业本放进书包,在耳朵里塞上耳机,进入甜甜的梦乡。

    在外婆家这已是第十个秋天,十年前跟随妈妈来到句容就再也没有回过扬州,后来见不着爸爸,总是嚷着要回家,要找爸爸,妈妈不语,从此句容就是自己的家了。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想多了会伤心会惆怅,会让自己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就这样从小学开始,她就有一个外号“小迷糊”,自己也认为很贴切自己。

    小时候没什么玩具,妈妈在南京上班很少回来看自己,小表妹文文算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们无话不谈。只是自己比较内向,长得漂亮被男生追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总是可爱的小表妹出头帮自己摆平一切。

    扬州那边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是爸爸的第二个老婆的,作为孩子,我们无话可说,大人的选择,小孩子只能听之任之,没有话语权。

    文文很喜欢我,首先是我可以满足她好多愿望。不能有父母相伴,可是在钱的方面是阔绰的,感到愧疚的父母唯一的安慰方式就是给我钱。

    小表妹文文是个馋猫,我的一半零花钱都是买吃的大家一起分享,可她吃的比我还多总是吃不胖,可气的表妹。

    这次回扬州,“妈妈”和妹妹陪我一起逛街,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已经找不到恨她们的理由了,毕竟她们没有欺负过我,胖嘟嘟的妹妹长得特像爸爸,让我下不了恨她的心。

    小时候不觉得怎样,有的玩就很开心,外婆总是慈爱的告诉我要好好学习,不要跟文文太招摇。

    五年级时我又有了一个爸爸,他没有我以前的爸爸帅,他其貌不扬,可是他很喜欢妈妈,有这些就够了。

    一个孩子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听起来很莫名其妙,刚开始我的处境很尴尬,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甚至在学校从来不提这些事情,怕被嘲笑。

    中学的生活很漫长,总是有上不完的课,总是有看不完的情书,每次有男孩子半路截下我给我纸条时都是表妹挺身而出来拦截。

    “离露露远点,怂孩子!”文文冲到一个很文弱的男生面前,怒目圆睁,吓的男孩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封情书被猝不及防的风吹出老远。

    露露羞怯地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我没能在中学谈一场值得回忆的恋爱,这不能怪文文,她是在真心地保护我。

    中学成绩不好,没有上重点高中的可能,舅舅和妈妈商量,把我和表妹文文送到了江苏农林学院学习畜牧兽医的宠物美容,一个神奇的专业与学科。

    从此远离了天王镇,我和韩文文有了自己独立自由的空间。

    我的初恋就发生在那里,句容市的学校里。

    Top2 宁语凡?没印象!

    相比于中学的校园,农林学院的校区真是比想象中要大的多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和表妹分在了两个班级,她再也无法阻止我的恋情了,更不会把我的丑事顺嘴说给全班人听了,自由自在一个人的感觉有时候也挺好。

    我们的学科只有两个班,表妹在二班。两个班级只有可怜的五个男生,在我和表妹还没报到之前就早有耳闻了。像这种国宝级的几个男生,我们一班只占了两个人。

    “韩露,听说韩文文是你妹妹,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下?”宁语凡转过身来踌躇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与韩露搭讪了。

    “你想干嘛,追文文吗?干嘛不自己亲自去找她呢!”韩露很奇怪这个带眼镜的男生怎么会知道这些,毕竟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晚自习。

    宁语凡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憋红了脸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当年给你送情书的那个被文文臭骂的男生宁语凡啊!”

    “宁语凡?没印象!”韩露仔细盯着他看了看,在脑海里寻找了半天,根本找不出能跟“宁语凡”这三个字挂上边的事儿。

    他俩的谈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引起周边人的注意与兴趣,特别是“我就是当年给你送情书的那个被文文臭骂的男生宁语凡啊”这句话一经出口,周围的女生便探来好奇的目光。

    韩露哪经得起这场面,被那么多双眼睛一起注视着,自己还是第一次。他没敢再搭理宁语凡,收拾下东西挪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远离是非之地。

    没等她坐稳,宁语凡竟然死气白赖地又跟着她过来了,“干嘛躲着我啊,我又没有瘟疫!”

    一句话噎得韩露一时不知作何回答,第二天还没进教室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是不是跟宁语凡谈恋爱了。

    韩露郁闷了一整天,刻意躲着大家的目光,有点像做贼的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害怕什么呢?”当她远远地认真地看了一下宁语凡时,胸口处的小鹿不禁乱跳起来。“那小子别说还真挺帅的,而且还特别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哦,我记得了,中学时在操场上情书被风吹走的那个少年吗?”韩露使劲揉揉眼睛,“这人渣,中学没追到我,现在竟然打起我妹妹的主意了,太卑鄙太无耻了,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Top3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晚上和表妹在食堂一起吃饭,韩露把有关宁语凡的事情告诉了韩文文,“真有此事?这小子未免太不是人了,我得想办法整整他!”“你打算怎么办?韩露看着她满脸的坏笑,知道古灵精怪的表妹肯定有绝招了。

    “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愉快的结束了晚餐。

    第二天晚自习时大家正安静地看书,突然门口露出一张大脸,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还是进来了,“宁语凡你今天下午约我在校门口的奶茶店见面,你怎么没来呢?哼……”

    全班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洪亮声音给震住了,特别是当大家注意到讲台前站着的人时更是哄堂大笑。

    只见黑板前站着一个白胖的姑娘,那身形是两个宁语凡的总合,圆圆的密布雀斑的大脸上满是哀怨,嘟嘴的表情更是杀死人不偿命。此刻的宁语凡一口可乐憋在了嗓子眼,回过神来喷出了老远,“我地个妈呀,是谁算计我的啊?”

    韩露趴在课桌上笑得直跺脚,脚都踩痛了,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来--

    “文文这招也太损了吧!”

    双手躲在桌子底下给文文发短信确认,半天,韩文文回复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呵呵”,想想文文此时的表情,我又不禁笑起来。

    “宁语凡,你小子口味怎么这么重啊!”一个女生没忍住尖叫道。

    宁语凡很无辜地撇撇嘴,右手扶上了额头,不忍直视。

    女生撒完娇,手往讲台下一指,“不跟你玩了!”说完身上肉乱颤地跑离了教室。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另一个男生见了这情景可能是出于同性的同情,跑到宁语凡身边安慰道:“宁哥没事吧?”

    半晌,宁语凡故作有气无力地拖拉着腔调说道:“内伤!”

    看着宁语凡的可怜样,我偏偏又产生了恻隐之心,他哀愁的模样让我对他有了异样的感觉,觉得他蛮好玩的,不那么令我讨厌了。

    没想到第二天上课时他依然没事人一个谈笑风生地进了教室,往我这边望望嬉皮笑脸地跑到我旁边坐下,“这位置没人吧?”边说边打开了课本,我简直无语了,本来对他的同情心瞬间泯灭了。

    “放学后我请你吃麻辣烫,你跟我聊聊韩文文的事呗?”他用书本遮住脸悄悄凑过来乞求道。

    “真是屡教不改,冥顽不灵!”我心里想着,想骂出来又怕昨晚的事情被戳穿,只好忍着,“怎么不约你的白胖姐姐,接近我干嘛?”我没好气地说道,说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听了挠挠后脑勺扶住额头,两分钟后挪了地方跑到我后面的空位置坐下,对着我做了个鬼脸表示抗议。

    放学后刚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楼下手拿小红旗满嘴“我等你”的男中音给震住了,“谁家怂孩子啊?貌似在楼下喊你的名字,韩露。”舍友们跑到阳台齐刷刷往楼下望。

    我漫不经心地走过去,这时宿舍楼7层上上下下全是拉开窗帘叹出的脑袋,“这下可糗大了!”我在心里打鼓,果然是宁语凡,这个烦人。

    “好浪漫啊,那小子真帅!要是有男生这样跟我喊楼,我会果断地依了他的。”舍友议论着。

    “有没有搞错?”我满脸黑线。

    怕出更大的乱子,我披一件黑色的外套匆匆下了楼。

    Top4  还有,你刚刚书拿反了。

    “你想知道什么?”坐在校门口一家麻辣烫店里,我翻着店内的一本书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我可以跟她做朋友吗?”宁语凡从长椅上往我这边挪了挪,探头看我在看什么书。

    “呵呵,就这么简单?”我不相信他只是想跟文文做简单的朋友,斜睨他一眼,继续假装看书。

    “嗯,只是普通朋友就行,她如果想深入发展我可能得考虑一下!”

    我差点没忍住一本书盖他头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强忍着不揍他,枉费我的好脾气,我扶住额头,汗啊~

    “你如果喊我出来只是开玩笑寻开心的话,对不起,你找错对象了!”我狠狠瞪他一眼,站起来转身要走,一只手稳稳地拉住了我的胳膊,“麻辣烫好了,吃过再走吧,我只想和她做普通朋友,而已。还有,你刚刚书拿反了。”我这才反应过来,看看桌子上的书,果然字是朝下的。“呵呵……”无语了都。

    回去的路上,昏黄的路灯点缀着满天的星星,一百米开外一个男生半保护我半掩护自己进了校园,我答应他可以抽时间找机会把他的请求跟韩文文说说,但是不保证能通过审核,更不保证“白胖姐姐”会不会再次来找他。

    教室里,我们约定他不可以再那么靠近我,更不可以主动找我讲话,这是我们约定的条件,谁知这“畜生”竟然时不时眉目传情,挤眉弄眼外加嘴型手语活像一猴子,我们本来没什么也被他搞得像有了什么。看来只有文文才能降服这泼猴了。

    晚上跟文文QQ聊天,文文让我加入她们班级的群,我犹豫一下还是加了。群里话题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宁语凡这孩子上面,令我惊讶的是宁语凡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被南京外国语学校录取的,可是他没去,原因不明。曾经有个中学和他一个班级女生在群里爆料说他是为了一个女生追到农林学院的,下面的回复全是羡慕嫉妒恨的话语,韩露迷茫了。“难道是为了韩文文?”韩露不知该怎么跟韩文文讲宁语凡请自己吃麻辣烫时说的一番话。

    “宁语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为了一个女生竟然放弃自己大好的前程跑我们学校混日子,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议了。”有女生在群里抱怨道。

    “太感人了,我要是那女孩得幸福死不可。”

    “……”

    最后的省略号是韩文文发的,韩露不知道她是不是心软了,晚上九点不到她的头像就暗淡了下去,显然是下线了。

    “这禽兽怎么这么厉害,我们市才两个名额的外国语学校,他竟然是其一,而且是全市的最优生,竟然还没去。太不可思议了。”韩露心里想着,心情开始复杂起来。

    Top5 真是冤家路窄啊,同学。

    周末回扬州老家汊河镇,在扬州市区逛街竟看到韩文文与宁语凡在一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文文答应他了?”我给韩文文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她小心翼翼地说在天王跟朋友逛街。真搞不懂文文干嘛跟我撒谎。

    “文文你个叛徒,看我回学校怎么收拾你。”我心想着挂断了电话。

    周末就那么在烦躁中安静地过去了。

    不知道看到他俩在一起是要高兴还是得悲伤,明明文文不喜欢他还替自己修理了他,可是看到他们就莫名其妙地走在一起了,自己心里反徒增悲伤之感,这又是为何呢?

    周一回学校我见到校园里的文文总是躲着走,也总是避开宁语凡投过来的热情的眼神,我虽然不愿意祝福他们天长地久,但事实已经如此,想太多反增加无故的悲伤,顺其自然好了。

    在学校的超市里还是没躲开与宁语凡的狭路相逢,“真是冤家路窄啊,同学。”我没好气地说道。

    “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家里来亲戚或者感冒熬夜或低血糖了?”宁语凡顺手取下一罐蜂蜜,跑到收银台服了款又跑回来我面前递给我,“这个外加女生红糖对身体好,你试试。”他表情诚恳,语气体贴,我一时不知如何拒绝是好。要是无端发脾气或拒绝他的好意,反证明我的小气和小人之心了。

    韩露“哦”一声脸就红到了耳朵根,这“畜生”怎么什么都知道呢?我爱吃麻辣烫和大姨妈几号似乎他都能掐会算,搞得我像个透明人,在他眼里我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成竹在胸。

    “我想和韩文文做朋友的事情你跟她说了没?我还急着等你的消息呢!”他挪开脚步转到了饮料的货架前,拿起一听椰奶打开后递给我,“请你喝…”我迟疑了半天还是接了过去,“还没付钱呢!”我犹豫道。

    “我平时都是喝完才付钱的,没关系,喝完罐子给我就行了。”他笑着对我说着,一刹那,我有些迷糊了,他干嘛对我这么好,不怕文文知道吗,既然你选择了文文干嘛还来打搅我平静的生活呢?

    “畜生就是畜生,思维都跟常人不一样,这样也可以?”最后一句话出了声,前两句是在心里说的。

    “当然可以,我是谁啊,宁语凡!!”他拍拍胸脯跟我保证道。

    虽然我不确定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椰奶的,但我能确定他不是蒙的,更不是顺手拿的饮料。

    韩露没有喝那瓶饮料,因为特殊时期不可以喝冷的东西,那“畜生”难道不知道吗。

    Top6 韩露,你要坚强,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秋天是个好季节,没有夏天那么热,没有冬天那么冷,没有春天那么蠢蠢欲动,秋天是静悄悄的,安静且舒适。

    校园里的柳叶开始泛黄脱落,洋洋洒洒浪漫又荒凉,躲在柳树下石凳上看书的韩露无意间看到“白胖姐”与文文鬼鬼祟祟地站在操场上东张西望像是焦急地在等什么人,一会儿,宁语凡出现了,他们说了点什么迅速又各自离开了。

    “这些人怎么会凑到一起的?他们难道都认识,那我算是什么,他们的朋友还是什么都不是?”放下书本,我心里再次烦躁起来,有点被人耍了的感觉。

    我没有去找韩文文,找了也没用,她也不会告诉我什么的,像小时候父母离婚时一样,自己是被排除在外且多余的人。

    “露露,你要坚强,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这是妈妈常常对韩露说的话,单亲家庭的孩子似乎更能体会个中的酸甜苦辣。

    晚上独自去上晚自习,找文文一起,文文推脱说有事要晚点去让韩露先走。

    到上晚自习时间了,教室里依然关着灯,静悄悄、黑洞洞的看不清东西。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推开门的一刹那,灯光大开,满房间站满了人,大家手握礼花炮喷出的丝带洋洋洒洒飘落在韩露的头顶。讲台上放着一只大大的蛋糕,16支蜡烛摇曳着温馨的火苗。教室里的投影仪播放着VCR,画面里是韩露熟悉的街景与人物,配上宁语凡男中音的解说词,描募了韩露16年来生活的片段与一个人独自经历的地方,影片里出现了爸爸妈妈的祝福,出现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身影等等,最后是宁语凡漫步在天王与汊河镇的街道上,画面里的话语不是表白胜似表白:“十六年前你一个人经历着人生,十六年后我将遍寻你的足迹,重温你的经历,体会你的心境。无论未来会怎样,会有怎样的坎坷与磨难,我都会不离不弃地永远支持你,守护在你的身边,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画面最后是美丽的夕阳下韩露独自一人漫步在扬州的街头,远远的是宁语凡踩着她走过的地方一直追随她而去,直到两人都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你们可真坏,我以为你们撇下我去逍遥快活了呢!!”韩露激动的热泪盈眶,抓着表妹文文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当她看到躲在白胖姐身后的宁语凡时,韩露回想起中学时递情书给她的怂孩子,“离我远点,怂孩子!”韩露脱口而出,惹得大家大笑起来。

    人生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一个人能放下自己的一切默默地守在对方的身边,用心体会对方的寂寞与心伤、烦恼与痛苦,而后是一起享受幸福的时刻。宁语凡做到了,还做得那么地认真,因此感动了她,默默地。也温暖了即将到来的冬天,这个冬季她将不再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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