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去世的那年,正赶上火化运动的开始。母亲本身是一名老党员,那会儿我二姐夫又是村上的干部(村长)。社会的大环境和个人的条件,两大客观因素下,可想而知,母亲的遗体势必要火化了。所以,当双重身份的二姐夫跟父亲和哥哥商量时,他们没犹豫就同意了。
于是在母亲去世的当天下午,二姐夫联系好的镇上的火葬车到了后,就拉着母亲的遗体去了县里指定的火化场。
同去的,除了哥哥嫂子、我们姐妹四个和四个连襟,还有哥哥家的俩儿子、大姐家的闺女、姑爷和俩儿子,其他几位就是与父亲同宗的几个本家侄子。临行前,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一沓纸。一路无话,只能默默流泪。
到了指定地点,我们下车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嫂子把准备好的纸币(冥币),均匀的在火化床上铺了一层。等人们把母亲的遗体从火葬车上抬下来,放在上面后,工作人员又指导着,将一些纸币盖在母亲周身。
火化的时间到了,工作人员让我们跪下给逝去的母亲再最后磕几个头,然后他替母亲剪开了攀脚绳。接着,将母亲的遗体缓缓送进了那个大熔炉里。
也就在那一刻,刚刚站到院子的我们,又再一次屈膝跪倒在地,一边烧纸钱,一边痛不欲生地失声痛哭起来。
嫂子,还有几个姐姐,边烧纸边念叨。我不会说,只会低头默默流泪。或者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朝冒着浓烟的方向瞧上一阵子。然后,再低头默默流泪。
几十分钟过后,工作人员叫我哥哥去炉口收母亲的骨灰。一同去的,还有母亲的四个姑爷。其他的人没有近前,只在骨灰盒旁边等着。
当看到哥哥端着那一点点所剩无几的骨头和灰走过来,将其慢慢倒进早就准备好的骨灰盒的时候,我们又流着泪,轮流跪下给母亲磕头。
可以想象一下,刚刚还是一个完整的人,而刹那间一个完整的人就变成了眼前这一点点剩骨和灰的时候,哪一个亲人的心里不会涌起阵阵酸痛?我想,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下也认不出回动容的。
哭泣声又起。
在这片哭泣声中,哥哥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其他的人都尾随其后,走到车前。人们按序上了车,互送着母亲的骨灰又回到。然后在落忙的人们的帮助下,给母亲入了殓。
守灵的第三天午后,给母亲下了葬。

2019.03.27.0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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