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梨安
图|似舞
我呸。说的跟真的一样。要是我,我才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直接飞过去找她呢。隔着屏幕说情话耍流氓,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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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来过潮汕。对于这座城市,最大的印象便是潮汕牛肉火锅和妇女孩子一窝。听说这里的男人很直男癌,不过幸好,似舞遇见了我。
这是我们相识一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我很紧张,一直来回踱步。右手拽着的纸袋里装着围巾和棒棒糖。围巾是冰粉色,似舞最爱的颜色。
脚下的银杏叶金黄一片,风一吹,就扑腾着往半空里飘。多像我雀跃的心,一刻不得宁静。
我想要快点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后我语无伦次,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样。那可就太糟糕了——作为男人,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感到不快,还有什么比这更挫败的呢?
我回转过身,身后是家面包店。里面灯火通明,在清晨七点的天空下,显得很温暖。蓦然想起似舞曾说,想要开家甜品店,便不由多看了两眼。
店面玻璃倒映出我的影子,我顺便整理了一番衣服和头发。一米七五的个头虽然不是很高,但我从不自卑,比我矮上半个头的成都男人比比皆是。这个身高,搭配一米六一的似舞,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是,穿着白衬衫和原宿风牛仔裤的我,怎么看也不像个上班族。倒像个高中男孩,模样青涩。一时有些气恼,怪自己不该穿白衬衫前来赴约。
女孩子都喜欢让自己有安全感的男人。我真该听姐姐的话,穿得稍微正式一点,方能体验出我的稳重与成熟。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时间,上午八点二十分。距离和似舞约好的八点半,还有十分钟。我已经在此等候了半个小时,却仍觉时光短暂,稍纵即逝。
-2-
似舞和我,是在简书上认识的。彼时她是官方专题世间事的副编,我是个专门写摄影类干货的小白。偶尔投去一篇故事,还总是被拒。
我向来对自己的写作水平感到满意,接二连三收到同一个人的拒稿信自是十分不满。便简信给她,要讨个说法。
第一次,似舞说:“你这篇没有故事。充其量只能算作随笔或叙事类散文。”
我不爽:“你仔细看看,这里头哪没有故事?”
似舞回:“你仔细看看,这里头哪有故事?”
我更加火大,说:“这明明就是我的一些心路历程,时间轴这么明确,怎么不算是故事?”
似舞倒很淡定,说:“你自己也说了,这只是一篇心路历程。重点是感悟,而不是故事。”
我一时语塞,干脆不再理会。那篇文章也惨遭私密,我心想:“大不了我重新写一篇!”
说干就干!当晚,我就重新写了篇故事。修改之后,便投了世间事。
结果第二天一早,打开简书APP,收到的其他提醒里,来自世间事的又是一个哭丧脸。
顿时郁闷之至。简信给似舞:“编辑大大,你和我有仇是么?怎么首页都过了你还给我拒了?”
似舞没回我,我气得连发了五十个疑问的表情过去。结果发出去没一分钟就后悔了,可惜简书没有撤回功能,我只能暗自祈祷她不会看见。
两小时后,似舞回复:“你这篇文章,叙事结构不够完整。一个完整的故事,要具备开头发展高潮结尾。你这有头无尾的,当然给你拒啦。”
我看了看她的回复,又看了看那篇文章,越看越差劲。终究还是动手删除了,即使马上就要被推首了。
至此,我不再投世间事。不擅长的领域,不碰便是。免得被人品头论足,最后连信心都丧失了。
但从此我就和她杠上了。
她发布的每一篇文章我都会去看,专门挑错别字和语句不通顺的地方,大摇大摆地复制进她的评论区,就是为了看她出丑。
她倒气定神闲,不恼不羞地给我回复个“谢谢你的指正,已改”,让我的锱铢必较显得尤为小气。
后来熟悉了才知道,我投稿的那个时段不是她审稿。但因为我的简信,她还是跑到我的主页仔细看了那篇文章,然后给我提出了修改意见。
唉,善良的姑娘总是令人牵肠挂肚。在知道简书上像我这样的混球俯首皆是时,我便决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姑娘。决不让旁人欺负她,女人也不行!
结果,我在成都担心她,她倒给自己招来了一群蜜蜂——11月1日,她参与“怦然心动”征文活动,写了一篇《因为你来,所以我在》的文章。
-3-
其中,有个叫一句情话去旅行的还在评论里瞎咧咧:
可能我们会结婚,那时一切的折腾都随你!厦门也好,民宿也好,只要你高兴,我都把酒奉陪!
我想让你知道:能在最美好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你,余生也只能是你!
我呸。说的跟真的一样。要是我,我才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直接飞过去找她呢。隔着屏幕说情话耍流氓,谁不会啊!
正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她时,一篇《我承认,想你了》把我炸得外焦里嫩。噢不,是里外都焦。
看着那些文字,我便自动联想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为了一个不再爱自己的男人顾影自怜暗自感伤,真是太傻了。
如果我再不来找她,她会不会去酒吧买醉?她喝醉了会不会有人趁机对她动手动脚?我不敢细想,赶紧去携程网买了张机票。
我要在双十一到来之前,站在她的面前。跟她说:“似舞,我来了,你不要再伤心了。最起码,还有我陪着你呐。”
临行前,我特意做了些准备工作。去女性饰品店买了条围巾,是她最喜欢的冰粉色。还有十一个超大棒棒糖。
看到这些,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在双流机场登机后,我在《因为你来,所以我在》那篇文章下面留言:“似舞,明天早上见。”
没等她回复,我就在空姐的温柔笑容里自动关了机。其实,我也怕得到任何回复,更怕那些回复里,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潮汕,已经是半夜一点。我开了机,打开简书,一条简信瞬间涌入我的视线。
我猜是似舞的回信,一时忐忑不已。直到进入机场酒店的房间,才打开看了看。
似舞说:“真的吗?那我给你带便当啊。”
我开心地“耶”了一声。随后一蹦,蹦到了床上。
“老子就知道你行的!”一激动,我竟抽了自己一耳光。痛得我捂着脸,兀自郁闷。
但我很快又文质彬彬地问:“我们具体在哪里见呢?”
似舞很快就回:“银杏大道。”
这么晚了她竟然没睡,难道是在等我?!我再次得意忘形,在床上张牙舞爪地兴奋着。
“好的,明早见。你快睡吧,晚安。”我颤抖着手,努力保持着我仅剩的一点风度。
五个小时后,我穿着她笔下的白衬衫,带着那条冰粉色的围巾与十一个棒棒糖,站在银杏大道的入口,等着她。
身后的面包店传来陌生男女的嬉笑,头顶是银杏叶间或发出的簌簌声。再有十分钟,我就能,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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