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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道》第十五章 湖潜游龙

《江湖道》第十五章 湖潜游龙

作者: jrskyfly | 来源:发表于2017-12-17 21:04 被阅读5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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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 霜寒一剑

    八百里湖天一色,烟波浩渺,湖有青山,山有绿水,山水映照。一叶扁舟缓缓驶向岸边,舟头一人朗声吟道:“世人贪利复贪荣,来向湖边始至诚。男子登舟与登陆,把心何不一般行。”此人相貌俊朗,腰悬一口破剑,吟诗之时不忘痛饮壶中倾泻直下的美酒,若不是冷流云还会有谁呢?

    诗毕酒尽,冷流云道:“这首《过巢湖》为晚唐诗人杜荀鹤所作,距今尚不足百年,虽格律平仄协调,但读起来却有几分拗口,相传杜荀鹤为大诗人杜牧出妾之子,不知践行兄持何看法?”

    苏远端坐在船上,望着碧波湖水,却是心不在焉。自淮阳相会,他便与冷流云结伴南游,二人先抵颍州,可大哥苏辽不在府上,唯一守在家里的苏方支支吾吾,似也不知苏辽去了何处。苏远本想将冷流云介绍给大哥相识,苦等无果的情况下,只得继续往南,入到巢湖。

    “践行兄?”听得冷流云再度呼唤,苏远这才止住了思索,答道:“云贤弟,对此我不赞同。杜荀鹤为杜牧出妾之子说出自池州当地流传的一首诗,诗中有云,‘千古风流杜牧之,诗材犹及杜筠儿。向来稍喜《唐风集》(杜荀鹤诗集),今悟樊川(杜牧号樊川居士)是父师。’诗非正史,不足以信,而另一本名为《太平杜氏宗谱》是较为可信的实录,上面否认了杜牧出妾之子说。(注一)”

    见冷流云点头认同,苏远来了兴致,道:“晚唐诗歌,大致分三大流派,一是以艳丽著称的温李派,以温庭筠和李商隐为代表,温庭筠辞藻华丽,浓艳精致,传入川蜀后渐演变成了如今的花间词派;二是以寒瘦苦吟为主的贾岛派,其代表人物则是贾岛和李洞;三是着重反映社会现实和民生疾苦的皮陆派,此流派继承了元白新乐府衣钵,代表人物为皮日休和陆龟蒙。杜荀鹤其人才华横溢,自编的《唐风集》中的三百余首诗涵盖了三派风格,称其为世之奇才也不为过,只可惜杜荀鹤承欢献媚,为求官上《颂德诗》三十首取悦当时的暴君梁王朱温,故后世对其评价远不若陆龟蒙和皮日休。”

    冷流云闻言,不以为然道:“才华无关品性,怎可因此对一个人的评价大打折扣?放在江湖亦是同理,只要对方是高手,冷某便由衷对他佩服。”

    苏远心中虽不赞同,却未出言反驳,两人闲谈间,小舟抵制巢湖岸头。

    岸边的八角亭内候了不少预备乘舟的游客,冷流云飞身纵起,不待船家固定好小舟,踏着湖水疾行上岸,双足快捷灵动带起浪花朵朵,若一只白鹭贴着湖面滑行,身法甚是洒脱。此步法名为踏浪行空步,为冷流云之师司马飞鹰所授,为其独门轻功。

    “好轻功!”岸边喝彩阵阵,可其中夹杂着一声轻哼,引得冷流云侧目。

    轻哼之人看年岁约莫四十出头,长相无奇,打扮质朴,唯显不同的是他足下所穿之物,既非草鞋,也非布鞋,而是一双木屐,鞋底安有两个木齿,似是南北朝之物。

    “谢公屐?”冷流云疑道。

    这人哈哈一笑,踏步行向小舟,对船家喊道:“船家,这小舟我包下了,这十两银子你拿去岸边酒肆买酒,待我护送我家夫人到府后,自会遣人送还小舟。”此人出手阔绰,而且不是雇佣船家划船,而是直接包下小舟征作己用。苏远惊诧于来人的大方,可冷流云注意到的是这人的足步,这人所踏之处留下深深的痕印,足以可见其超凡的腿功。

    “好的,谢二爷。”船家认识来人,立时收好银两下了小舟。

    谢二爷点点头,回到岸上候船的小亭中,朝亭内坐着的少妇道:“夫人,船已安排妥当,半个时辰内便可抵家了。”一旁的苏远本以为两人是夫妇关系,可观这谢二爷动作甚是恭敬,方意识到两人竟是主仆。

    这少妇打扮精致,容颜姣好,小腹微微鼓起,应有身孕。只见她缓缓起身道:“谢二哥一路悉心护送,有劳了。”

    看着二人登舟,冷流云小声对苏远道:“若我所料不错,这谢二爷本名谢肱,是巢湖望阳坞之主殷晖的家仆,而这妇人复姓司徒单字晏,乃殷晖之妻,出自江南铁链司徒。”

    就在这时,岸边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汉子从亭中候船的人群中抢出,蹬蹬蹬奔至谢肱所要征用的小舟前,道:“ 兄弟,你这舟上尚有空位,不如让我一并上舟?”

    谢肱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五色流沙笺,展于这人面前,上书五字行草,“巢湖望阳坞”。

    “什么湖什么阳?”这汉子不知是识字不多还是视力不好,头直往前拱,唾沫星子溅到了五色流沙笺上。

    “巢湖望阳坞。”谢肱有些不耐烦,收起五色流沙笺,转身上舟,可就在这转身的一瞬,那汉子忽然暴起甩头,朝谢肱后心直撞而去。

    谢肱背对敌手,却是耳听八方,上身啪得往下一倒,双足却定在地上纹丝不动,待对方一招打空身形失位之际,骤然反客为主,身子腾空横起,足尖斜踢而出。这汉子知谢肱腿功的厉害,慌忙后撤数步,虽避开了木屐的实踢,可依旧感受到了一股凛冽劲风,只听得衣衫裂响,汉子的上衣被谢肱腿功的余威所破,露出了毛茸茸的胸口。

    “谢老二的碎金脚果然有些门道。”这汉子索性褪去衣衫,他前胸后背长毛,唯独头顶光秃秃。

    “铁头蛟鲍恶?不老老实实缩在洪泽,上我巢湖寻死来了?”谢肱环视四周,推断着鲍恶是否有带帮手。

    “寻死?谢老二你若怕死今日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我们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鲍恶一拍手掌,围聚上来二十余名壮汉,“请借夫人一用。”

    “找死!”谢肱断喝一声,却没有立刻动手,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孤身一人,肩负护卫重责,万不可意气用事,“姓鲍的,有种就一个人过来,咱俩划出道,单打独斗。”

    鲍恶嘿嘿一笑,道:“谢老二,我当然有种,只是我的种怀在你家夫人肚里,不信扒开你家夫人衣服瞅瞅。”

    此言甚是恶毒,一个水寇敢在巢湖地界公然侮辱主母,谢肱怒火中烧,万难忍受,飞脚朝鲍恶胸口怒踢而去。鲍恶早有防备,往后一纵,招呼众人对谢肱围攻。

    谢肱双足齐出,踢踹勾扫,浑无惧色,本已上舟的司徒晏担心属下安危,从衣襟中亮出条长链,纵身入到战团,瞧她招式链法,竟是巾帼好手。

    苏冷二人在旁观战,苏远问冷流云道:“云贤弟,你看胜负如何,可要我们出手相助?”

    冷流云看了几合,道:“鲍恶这伙人中,算得上强手的有三个,若是三人联手,谢肱和司徒晏怕是难以应付,只是这三人一直各自为战,并无配合,依此情形,谢肱他们还可以抵挡一会。”若是换作以往,冷流云此刻早已相助,只是他见谢肱这人性情高傲,所以打算待谢肱吃过亏后再出手。

    两边又斗了十余合,鲍恶这边虽被打倒了五六个,可司徒晏也渐有些支撑不住,她毕竟是怀有六月身孕的女子,剧烈运动下娇喘连连,汗下如流。

    “我说谢老二,你缘何这般死死相护?难不成和这娘们有一腿,里面怀的是你的种?”鲍恶边打边嘲讽。谢肱气急败坏,一心想取鲍恶性命,却被鲍恶这边另外两名强手死死缠住。

    形势危急,冷流云正要拔剑出手,忽看到三艘大船由远处驶来,这三艘船做工精致,雕栏锦帆,帆上白底金边,绣着一个鲜红的大字“殷”。船在平静的湖面上行驶极快,不多时便抵岸,一人率先跳了下来,洪声道:“夫人勿忧,二哥勿扰,我桓老三来了。”

    伴着这声呼喊,船上人悉数登岸,护在了司徒晏周围。鲍恶见对方来了援军,立时一拍手掌,示意己方撤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铁头蛟鲍恶,火鱼儿雷蛮,翻水蛇潘霸,敢侮辱我家主母,那请把脑袋留下。”这桓老三体型胖硕,满脸赘肉,大袄将全身裹了个严实,若一面墙,拦住了鲍恶等人的去路。

    此刻鲍恶已无先前嚣张气焰,低言道:“桓三爷,你们望阳坞继续在巢湖称雄,我和兄弟们回洪泽快活,今日权当是一个误会,如何?”

    “如何?如你娘个球!真当我们望阳坞怕你们洪泽十三水寨不成?御剑奔雷陆伯霖可以孤身灭你们九寨,我桓胧便能将你们余下四寨铲得子孙不剩,寸草不留!”桓朎说到这,甩下裹身大袄,扑向洪泽群寇。

    “小心臭气!”鲍恶就地滚开,身旁的火鱼儿雷蛮却没反应过来。从桓朎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怪臭,如汗臭,似粪臭,又混杂着腐臭,雷蛮恶心欲呕,只觉天旋地转,被桓朎轻松制住。桓朎提起雷蛮向岸边的礁石狠狠砸去,立时脑浆四溅,可叹雷蛮堂堂一寨之主,就此一命呜呼。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万年遗臭气,冷流云在旁叹道,他虽听师父提及,可从未见识过,传闻练此功者,必须是一个暴饮暴食的胖子,不可洗澡,与猪同住,每日用粪便涂抹肌肤。此等神功,纵能称霸天下,估计也没几人愿意练得。

    形势瞬间逆转,桓朎大发神威,连毙数寇,谢肱也重新上阵,二度出手。苏远本痛恨鲍恶一伙的卑劣,可当见到人命如草芥般逝去时,忽又生起了几分同情。世间弱肉强食,起初的谢肱和司徒晏若湖中虾蟹,被鲍恶雷蛮这群小鱼盯上,小鱼仗着数量众多围剿虾蟹,结果却碰上了桓朎这条大鱼,大鱼鳞多鳍厚,肆意捕杀小鱼,可若遇到了水中的游龙呢?世间秩序,难道唯有凭武力来一级一级约束?

    苏远正自沉思,忽听得湖边有人惊呼。“谢二爷,桓三爷,不好了,起大潮了。”

    桓朎杀得兴起,本不愿多管,却见停在岸边的三艘大船来回摇晃似有沉湖之忧,不由大惊失色,忙飞奔过去查看。向来波澜不惊的湖面此刻浪流涌动,浪花撞到船身溅射起一丈多高,湖水纷纷涌入舱中。

    “来人……”桓朎正要喊手下救船,却被谢肱止住了。

    “老三,这潮有些不对劲。”谢肱指了指远处,只见远处湖面平静,唯大船所在的这一块水域惊涛骇浪,潮起潮伏,“按理说就算船舱进水,大船也不会沉得这般快,除非……”

    “有人凿船!”桓朎刚意识到症结所在,一球状巨物便从湖底破水而出,直砸向他的心口。桓朎胖硕的身形连退两步,未料还是低估了来物的速度。眼见就要中招之际,谢肱从旁侧踢,替桓朎堪堪避过。

    众人定睛一看,这球状物原来是一个大圆锤,径有半丈,表面尖角遍布,锤上系着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尚深藏在湖中。冷流云虽遇到过几个使锤的好手,可如此巨大的锤体还是第一次逢得。

    “病游龙?”桓朎怒问道。

    无人应答,可流星锤却忽得弹地而起,再度砸向桓朎心口。桓朎匆忙闪躲,可这飞锤似生了眼睛般,紧紧追随在后。一人在湖底,一人在岸上,桓朎靠近不了对手,万年遗臭气全然发挥不出效果,数次闪避后气喘吁吁,最后只得远远退到流星锤可以攻击的范围之外认输。

    这般斗法,苏远看得目瞪口呆,冷流云在旁讲解道:“湖底的这位高手,强在两处,一是膂力过人,可轻松操纵百斤重的巨锤,二是水性精熟,长时潜在湖底不露行踪。听桓朎的称呼,这人怕是洪泽湖十三水寨的寨主,外号病游龙的张泅。”

    说话间,湖面又是一阵激流涌动,船只沉底,水柱喷涌,一人跃水而出。

    “谢肱,桓朎,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望阳坞已落入了我手。”病游龙现身了,他浑身尽是腱子肉,半裸着身子,肌肤呈怪异的青铜色,双目凶光毕露,不熟悉张泅的人以为病游龙是指他是一条生病的残龙,可寨子里的帮众却知道,他是一条让别人患病的恶龙。去年陆伯霖大闹洪泽湖十三水寨,张泅故意避让不出,借陆伯霖之手,除去其余九寨寨主,之后收揽其余三寨人心,一统洪泽湖。只是作为一条大游龙,区区一个洪泽湖又怎能满足张泅的胃口?此番他抓住望阳坞之主殷晖去洛阳结盟的时机,率众而出,目的便是占取巢湖。巢湖水道复杂,望阳坞易守难攻,是故张泅定下计策,命鲍恶、雷蛮、潘霸三个寨主领小股势力围攻湖边的谢肱和司徒晏,引桓朎领人来救,自己则亲率百余精锐,乘虚攻取望阳坞。此刻望阳坞已落入洪泽水寇之手,张泅更是马不停蹄,赶至湖边与部下会合。

    谢桓二人闻言,面无血色,手下的三十余名门人,六神无主。岸边的洪泽水寇虽只余下不到十人,却随着张泅的现身,占据了上风。

    “二哥,三哥,诸位殷家子弟,只要我夫君殷晖尚在,巢湖望阳坞就断无垮的可能。”司徒晏长链一挥,掷地有声。

    “对!”众人重燃起了斗志。扇扫人间善恶,指定天下是非,当今武林,四十往上的老一代里,以中原五大家为最,三十往下的年轻人中,以江湖四公子为先,而三十到四十的中生代里,巢湖望阳坞之主殷晖乃是众多人眼中的第一人。

    “哈哈哈,一尸两命,可叹明年的今日,殷晖要为他的妻儿祭奠。”笑声未绝,张泅的流星锤已飞出,直袭向司徒晏的脸面。

    “夫人小心!”担心司徒晏安危,谢肱腾身而起,以足尖硬接对方来锤。

    伴着一声闷响,谢肱向后连翻两个跟头,这才稳住,可流星锤又飞了过来。“碎金腿不过如此,何足惧哉?”张泅耀武扬威,丝毫未将谢肱放在眼中。

    谢肱闻言,大吼一声,二度飞腿迎锤。

    又是一声闷响,这次谢肱没有翻跟头,而是被震得连滚数圈,足下的谢公屐木板碎裂,腿骨生疼。

    “二哥,让我来接。”桓朎打算出手,可谢肱清楚自己这位三弟空有蛮力,不通硬功,万没有接下流星锤的机会。

    “碎!金!腿!”谢肱三度跃起,昔日谢安石(东晋名士谢安字安石)才华出众,诗文短而精美,得桓温评语‘安石碎金’,他谢肱难道就不能凭这双碎金腿破了张泅的流星锤?

    “咔!”随着一声脆响,谢肱跌落尘埃,他双腿被来势凶猛的流星锤震断,胫骨变形,血若潮涌,纵是他这样傲骨嶙嶙的硬汉,也克制不住失声嚎哭。

    “姓张的,我跟你拼了!”桓朎正要扑上去,却被司徒晏拦住了。

    “三哥,你去照顾二哥,这里交由我来指挥。”司徒晏不复往日柔情,言辞严厉,尽显一家主母之威,“众子弟听令,结阵围歼,共屠恶贼!”

    望阳坞门人闻言,立时结成一个大圈,将张泅围住。

    “乌合之众,今日送你们一块去投胎!”张泅挥动锁链,巨大的流星锤破空呼啸,遁天入地,望阳坞众人毫无迫近之机,阵形片刻便被冲散。

    眼见望阳坞门人溃不成军,忽从阵外飘来一道白影,身姿灵动,一次又一次将已攻至眼前的流星锤惊险避开。

    “什么人?”张泅吼道,这人竟能穿过外围的流星锤打击区域,突进到五尺之内的内环。

    “无名小卒。”冷流云道,越往里突,锁链封来的频率越快,他虽仗着踏浪行空步可保性命无忧,但要进到三尺内剑锋可及之处依是难上加难。

    场边,桓朎散万年遗臭气熏晕谢肱以缓解其痛楚,见从望阳坞方向飘来的五艘大船不禁心中一寒。船是殷家的船无误,只是甲板上站着的已是洪泽的水寇了。看来望阳坞真得失陷了,桓朎裹上大袄,来到司徒晏身旁,低语道:“夫人,如今望阳坞失守,对方又来了援军,我看我们还是撤吧。”

    司徒晏权衡利弊,点点头道:“三哥,你护送二哥先走,我指挥余下人依次撤退。”

    可是溃败之军,想要撤退谈何容易?鲍恶一直有留心司徒晏的动态,见她要走,立时率众寇围了上来,淫笑道:“殷夫人,这是要去哪呀?怀了我的种可一定要好好珍惜身体,不如来我床上安心养胎。”

    司徒晏杏眼圆睁,长链出手,鲍恶潘霸双寇联手,左右夹攻。那边张泅虽奈何不了冷流云,却也未被冷流云缠住,他往前一抖锁链,流星锤擦着地面划出一道长沟,人、锤、链形成了一条封锁线,只听张泅高吼道:“兄弟们,增援来了,望阳坞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走。”

    苏远站在亭内,长叹一声。今日巢湖之战,限于自身武力所限,从始至终他都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他有想法,有诉求,可又有什么用?只有坐视生灵被屠杀,因为这个世道是由武力最强者所掌控。

    “且慢!”从湖边的小路行来了一队人,人也不多,不足十个。

    张泅瞥了一眼,放声吼道:“什么人?江湖恩怨,勿要插手!”

    队中方才说话那人向前一步,沉声道:“ 丐帮。”

    之后,一个面色红润的年轻人也向前一步,朗声道:“华山。”

    接着是两个佩剑的大汉,两人向前一步,齐声道:“泰山。”

    最后向前一步的是一个挎刀负棍的男子,高声道:“崆峒。”

    张泅的声音瞬间缓和了,问道:“几位朋友,敢问有何事请教?”

    那为首的丐帮人道:“张大寨主,我们希望你率领你的寨中兄弟撤出巢湖,交回望阳坞。”

    张泅半晌未言,表情毫无变化,没有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最后,张泅一挥手,朝底下众寇道:“弟兄们,我们走。”

    就这么,洪泽十三水寨的贼寇悉数离去,巢湖的纷乱暂时告一段落。苏远的脸上浮现出了释然的微笑,原来约束秩序的不单只有武力,还有一样东西凌驾在武力之上,是一种称作道的法则,道很复杂,苏远尚不能全然领悟,但他已有了方向。道若放在江湖,称作江湖道,若放在世间,便是天道。

    注一:有关杜荀鹤的身世,南宋周必大有作考究,认为杜荀鹤为杜牧出妾之子为编造的故事,详情可参阅周必大的《二老堂诗话》。

    下一章 共济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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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义色:深度好文,历史背景定在乱世,必有悲凉的基调,一直拿苏远对比英雄志的入卢云,苏远少了卢云那种铿锵有力的正道和信仰,最后的圣光的希望,希望作者能带给我们一个更加丰满的苏远!
        jrskyfly:@义色 嗯,创作苏远这个角色时,有借鉴卢云,卢云过得太惨了,我会尽力让苏远有一个相对美好的结局。
      • 爱麦田:等了几天了,兄台这应该准备写好几十万字😀
        jrskyfly:@爱麦田 大约六十万,前路漫漫,: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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