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釉止
图片来自网络咖啡馆里音乐慵懒,灯光暖暖的。阳光散在了沙发上,一切都是那么懒洋洋的。坐在靠街道落地窗旁的那个男人从我开店就坐在那里。有时看看窗外,有时看看落地窗旁的留言板,已经续了三杯卡布基诺。
我走了过去,微微屈身轻声问他:“先生,你还要续杯吗?”他抬头望了望我,犹豫着还是说出了:你可不可以听我说个故事。我往馆里看了看,现在还是上午,人流量不是很多,便坐了下来。
他清了下嗓,眼睛看着我,展开了他的故事。
1、
“辰生,好久不见。”尤溪伸来白皙的手,指如削葱根。辰生保持礼貌地和她握手。她的脸色没有健康人的红润,而更多是惨白。打完招呼后的俩人就静静坐在包厢的人群两端,没有再对话。辰生突然接到公司电话准备提前离开,走到KTV门口,听见尤溪在后面叫“辰生。”
辰生转头看她,还是礼貌的点了个头示意,“我有点事,准备先走了,下次再见吧。”
“辰生,我们可以聊聊吗?”尤溪语气很委屈,但是辰生当时也赶时间,就和她约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那天午后阳光和煦,辰生说他们也是在一家类似咖啡馆,辰生先开口问她近来可好。
“不好。”尤溪很调皮地眨眨眼,试图缓解再次相见的尴尬气氛。
“怎么不好了?”没什么话题只能随意接话。
尤溪搅拌着白瓷杯里面浓褐色的液体,抬起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辰生,若我回来,你还会在吗?”
辰生淡淡的说:“尤溪,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难道你结婚了?”她皱了皱眉头,辰生看着落地玻璃不说话。
她以为辰生默认了。
“当初说好的,要是没跟我结婚,婚礼随便我怎么闹的!你怎么背着我偷偷结了…”还没等她情绪酝酿好发作出来,辰生的电话突然响了,“妮妮,我现在在外面有事,待会儿去接你,你等我下。”辰生的语气温柔宠溺。
挂了电话后沉默了好久,她开始情绪爆发,嚎啕大哭。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情绪完全表露在脸上,毫不掩饰。只是这次哭的更加惨烈了。
辰生讲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的挑起嘴角笑了下低下头,他笑的时候很好看。
2、
那一次约会不欢而散,而在五天后辰生意外地收到了尤溪的结婚请帖。辰生当时颤抖着双手打开红底蓝色烫金字样的帖子,上面是熟悉的那张脸和一张陌生的脸庞。尤溪笑的很美,不说话的时候是典型的气质型的美女,身旁的男士成熟稳重。
看着尤溪的脸突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时候他只身一人跑到拉萨去,拉萨大昭寺前的“艳遇墙”,她盘坐在那里,穿着深蓝色麻布长裙,举着个纸牌挡太阳。长长的麻花辫垂在披肩上,白皙的皮肤让她和周围人形成了差别。她旁边坐了很多人,戴着帽子的,拿着吉他的,拿着佛珠的,戴着墨镜的。
转山转水转佛塔辰生觉得她很有趣,也没看着她的正脸,就拿起相机想拍一张照片。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她发觉,她拿下头上写着“饭量小,求包养”的纸牌,直视他。
“不好意思,介意我给你拍一张吗?”辰生语气委屈,通常这种情况对方都不太介意,不拍脸就好。
“介意啊。”尤溪语气轻佻地笑着说。“拍照怎么可以不拍正脸。”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之后回到了城市生活慢慢地接触彼此,竟然发现那么多共同爱好,他们就这样相爱了,她为了他来到了他的城市。
辰生说,她喜欢喝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饮对瓶吹,喜欢光脚在地板上蹦蹦跳跳,喜欢看日剧把自己哭的一塌糊涂,她说辰生和她之前认识的每个男生都不一样。
可是,辰生似乎还是那个辰生,他也喜欢她。他会陪着她去看最美的日出;带着她吃楼下五块钱十个的馄钝;也会带她去高级餐厅听着音乐吃牛排。
他没有发现多了她生活有什么变化。只是开始习惯收拾她留下的零食包装袋,收拾她烂七八糟摆在房间的衣服,收拾她留下的各种烂摊子。
3、
而刚恋爱的“甜蜜负担”也慢慢积压成真的负担,终究集腋成裘。而尤溪没有发觉任何变化。人习惯越是亲昵就越挥霍对方的爱。辰生觉得尤溪越来越任意妄为,越来越无法忍受她。
情绪的爆发都是日积月累的小事促成的。
辰生的好脾气也让工作压力突破了零界点。他回到家,她也刚从越南回来,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她刚想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自己在越南遇到飞车党是如何化险为夷的时候,他爆发了。
他说她不能体谅他工作的辛苦,他说她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他说她随随便便不知道对方是谁就信,他说她想走就走,他说他们没有未来。
初见时候的所有美好毁于日常的所有琐碎。她开始大哭,歇斯底里,辰生慌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拉下面子安慰她,一夜无话。
第二天尤溪一早离开了,辰生没有拦住她。
尤溪回到了她的城,按部就班的过起了她的生活。辰生还是继续留在那里,偶尔外出摄影,但再也没有那个人会光脚在房间蹦跶,躺在阳台晒太阳,自己一回来就大叫辰生辰生。一切变安静了,安静得让人不习惯。
尤溪开始寻求寄托,开始信佛修禅,都准备青灯苦佛过一生的时候,突然出现了那个男人,就是喜帖上的那位。
他试着去走进她的生活,他包容她照顾她。尤溪也告诉自己,要不就这样吧。可是心里莫名的出现了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说,可是辰生还在心里啊。
两个人见过家长,都很是满意。他待她温柔体贴,只是那个声音一直在说,可是辰生还在啊。尤溪应了家长的心先定了婚。两人准备一个月后选个好日子把婚结了。她准备请帖名单的时候,亲自书写了他的名。
选婚纱的时候她心不在焉,摸着婚纱,想起了过去。男人阅历那么丰富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他看到她,突然想结婚安定了。
他跟她说,我把我的过去做了割舍,我希望你也可以。如若你做到了,到时候我们再结婚。
她想了想,的确。如果此心不死以后婚姻也不快乐。
尤溪回到了辰生的城,她待了一个星期,在我所在的咖啡店看了辰生整个一个星期。每天看他上班下班,就坐在辰生现在做的位置。
当辰生和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终于知道了那个女孩为什么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悲伤。
4、
其实那天的聚会是尤溪让两人的老朋友操办的,为的就是给自己和辰生一次再次相遇的机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他靠去,他推脱到了第二天,第二天就第二天吧,结果辰生的不辩解彻彻底底浇灭了她义无返顾的心。
她知道,很多人分开了再次走到一起还是会重蹈曾经的覆辙,但是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还是一心认定是他那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
而当问辰生是不是结婚了的时候他沉默了,那一刻她心如死灰,最后一次为他哭得撕心裂肺。尤溪再也不可能再那么爱一个人了,他不解释,她也不再追问。
她当天回到了她的城,跟自己说与过去做了彻彻底底的了断。其实她似乎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就把这次当做给自己了结的仪式。
而辰生说其实她坐在这那个星期他一直知道,他在第一天就发现了她。
辰生说那个孩子的电话是妹妹的宝贝女儿,学校离辰生的公司很近。
辰生说,牛奶再索然无味,至少对你百无一害。不像碳酸饮料,再怎么撩动你的心,也是毫无一用,终究会消失。有些人有些事,都是这样。他害怕自己喜欢上刺激味蕾的碳酸饮料,怕贪恋那一丝美好。
我问辰生为什么不辩解。
辰生说他给不了她要的,他选择画地为牢放她远走高飞。
我问辰生,如果再给你次机会你还是选择放弃吗?
辰生没有回答。
我开玩笑接了句:我还是适合老老实实喝白开水。
5、
辰生和尤溪分手后,本想去追回尤溪。但他妹妹遇人不淑离了婚带着妮妮,辰生父母去世得早,所以妹妹从小事事逞强。尤溪跟他分手的时候他妹妹因日夜操劳辛苦工作,突然间晕倒在医院查出了癌。
他那段时间都用来照顾他妹妹,后来妹妹虽然好了很多,辰生还是负责起妮妮生活起居和上下学。他身上责任太大,他说他给不了尤溪要的,他没办法照顾她了。
辰生说尤溪结婚那天他没有去,倒不是他逃避,而是当天在外地出差赶不过去。
辰生讲到这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说他得去接妮妮了。
后来辰生和尤溪再也没来过我的咖啡厅,我还是日复一日经营着咖啡馆。那天早晨打开信箱想拿晨报时候竟发现晨报下一个信封。
牛皮纸颜色的简单信封上写着我的名,我把报纸加在腋下,腾出双手拆开。只有一张明信片,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湛蓝色的麻布裙,扎着麻花辫,她有点黑了。左手举着牌子挡住头,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等辰生,别搭讪
身旁的辰生搂着她,两人笑靥如花。
我把明信片翻转过来,看到娟秀的字写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
这句话尤溪同样写在了我的咖啡馆落地窗旁的留言板,我眯起眼笑了起来。
图片来自网络往期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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