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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想起一个地方的时候,往往会把思念和回忆倾注在某些具体的事物上,比如我每次想起家乡的老房子,眼前就会浮现门口的水井、石台和柿子树,十多年前和妈妈在这个场景下说笑的情景恍如昨日,她说:“等以后每年的中秋,柿子熟了,你和小虎(我弟弟)就都会带着孩子回来了!”
对于我们执法大队,我想等我退休后再回想起来,映入眼帘的一定是大门口的晚樱、院子里海棠,还有那高高的旗杆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都说年年岁岁花相似,但我岁岁年年都会沉醉在花阴下,每一次花开就如同第一次相见,让我怦然心动、流连忘返,情不自禁拿起手机拍摄一番,有一次因为在中队学习,回来时已然“绿肥红瘦”,内心竟有几分怅然若失。
当下312国道即将改造,随着前期工作的推进,道路两边的绿化都将被砍伐或移植,我心中这片和谐美好的风景也将随之支离破碎。这个早上,我看到养护工人在单位门口绿化带忙忙碌碌,工程车停在马路边上,要不了多久,眼前熟悉的风景将面目全非。一时间,几分不舍和心痛浮上心头。
在清除掉周边的灌木和小树之后,大门口那几株樱花树孤零零站在一片杂乱之中,无所适从——她们的命运将何去何从呢?我停好车没有直接上楼,不由自主拿着手机来到大门口,想要记录下朝夕相处三年多的樱花树最后的模样。正在捆绑树木的养护工脸红得像秋日的朝阳,看到我拍照他冲我比了个耶,那一瞬间我想起几年前夏天,我去延政西路拍摄修剪月季的场景时,花丛中一位汗如雨下的养护阿姨抬起头问我:“我可以对着镜头笑吗?”我说当然可以,你们是农村公路的美容师,你们的笑容永远是最美的。
同样是养护,有的人职责是种树养花,有的人职责是清理树木,但殊途同归,为的都是扮靓我们的出行之路。“笑一笑吧!”这一刻我也用镜头记录下312国道上养护工们的汗水和笑容。
我依依不舍地问一位养护工,接下来这几株樱花树怎么处理,他说你们想留的话会给你们留着。我跟他解释这不是我们单位的资产,我只是好奇地问问,毕竟这么好的树木砍掉了可惜。他跟我说好的树木都会进行移栽。此时我勤学好问的本性又展现了,开始和他探讨为什么在移植树木时要把枝叶都砍掉,就留下光秃秃的树根和主干运走,它们真的不会死吗?他解释说,这样更容易运输,种植时候也更容易存活。后来,办公室相关专业的同事给我进一步解答说,树木移植时枝叶太多,养料、水分也就消耗得越多,看起来完好无损的移植反而事与愿违。
轻装上阵方能行稳致远。所以,这些樱花树移植时也必将忍痛割爱,失去她们引以为傲的一头秀发,在阳光和水分的精心呵护下,可能要过上几年才能慢慢恢复生机。
几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届时,312国道应该以高架的形式面貌一新呈现在我们眼前了,这几株樱花树可能也会被栽种在公路某处绿化带里,她们一定还会生机勃勃、亭亭玉立吧?在未来的暮春时节我或许还会在路途上邂逅绚烂绽放的她们……
既然注定要离别,那就收起愁绪,潇洒地和晚樱们说声“再见”吧。有些“再见”意味着此生永远不会再见面,而我说的“再见”是希望未来能和美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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