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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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59期“空”专题活动。

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莹莹的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莹莹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清，从话筒中传过来，依稀可以看见她面无表情站在角落里，恍如日常问候吃了吗一般漫不经心，“我到你那借住几天。”

“住几天？”李乐不确定是否是幻听，重复了一遍。和莹莹的上一次通话记录还是三个月前，漫长的三个月里面他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不知道她和谁在一起，更不确定她是否会回来。

“好的，几点到，要去接你吗？”

“不用，我直接过去。”电话里她依旧那么直接简洁。

打卡，下班，转了两路地铁，又换了一辆公交，再走上五分钟，李乐回到了家。

推开门，穿过狭长的走廊，到底，左手边，拿出钥匙打开门，这就是李乐的房间，不大，二十多平，房间里面还隔出了一个暗卫，连着一个阳台。只有一张床，一个简易的衣柜，一张扔满收了没叠起来衣物的书桌，一张挂满换下来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的凳子。

三个月前，房间比现在拥挤多了，也整洁多了，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充斥着孤单。

地砖上积了一层灰，从门口到阳台踩出一条尘路，窗台上肯定也落了一层灰，窗玻璃上被雨打得斑斑驳驳，有几分沙画的味道。

李乐环视一圈，大灯坏了，两盏床头灯也只剩下一个能亮，最近段时间坏的，他没有想着去修，一起床就上班，一回家就躺下，电灯找不到它们发挥作用的时间，也就将就过去了。

莹莹还没有到，到了李乐晚餐的时间点，只是一种习惯而已，进食对他来说只是生存的必要，而不是必需。公会活动发了一堆北海道面包，办公室几个人不喜欢就都顺手送给了办公室唯一的单身狗，他早餐北海道，晚餐北海道加酸奶，持续了大半个月。

等到最后一个北海道也被消灭干净，他才注意到北海道面包袋上印有保质期，只有五天。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他既没拉肚子也没有变僵尸，照样上班下班，可能上班人的肠胃早已经被训练得百毒不侵了，过期又不是变质，专家都说了，所谓的保质期是指最佳食用时间，而不是最终食用时间。

李乐想收拾一下房间，又觉得无从收拾，或者就应该留给莹莹看一下他最真实的生活状态。他一个人住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上班、下班，除了同事电话、推销电话、诈骗电话，再没有其他人会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有时，他甚至幻想自己会不会像新闻里那个日本老太一样猝死在房里，一直到腐烂发臭了才会被人发现。

他坐了一阵，天已经全黑了，即便打亮了床头灯依旧驱赶不走房间的昏暗，电话依旧没有响起，起身拨出电话。

“莹莹，到哪里了？”

“楼下，房间的灯为什么没有亮？”莹莹问。

“灯坏了，我下去还是你上来？”李乐忽然觉得一阵发慌。

“什么时候坏的，为什么不修好？”

“房间太空了，用不着修。”

“那你下来吧，我们一起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