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在地狱，我依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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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冷漠转身离开的背影，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在乎他。

2017年 10月 21日  星期六  晴

01

曾经的我，一度认为权利是个好东西。因为有权就有钱，有钱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可以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然而，当我受权利所控，为金钱所迷，锒铛入狱之后，才意识到当初离开秦科，是我今生最错误的决定，只可惜悔悟已为时晚矣。

在这寒气逼人的凄清夜，身处牢狱的我，看着被清冷的月光照得透亮的地板，突然很想念秦科，不禁又开始回忆读高中那会儿，曾经跟他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还记那时的秦科，白衣飘飘，笑容腼腆，牙齿洁白，眸子清澈，每次与我对视，总会神情紧张，语言结巴，甚至有时还会红着脸和耳朵跑开，以躲避我故意投过去的挑逗眼光。

每当看着他害羞难耐的青涩模样，我都会忍不住偷笑。我知道，他一直在偷偷喜欢我，当然，我也喜欢他。

只是他反应太过迟钝，自信心也欠佳。因此，不管我怎么暗示，他都固执地认为我不会看上他，总没有勇气向我表白。

后来我等急了，在一个月圆如盘，星光灿烂，丹桂飘香的晚自习主动约了他。

看着他因不好意思而有点躲闪的眼睛，我俏皮地向他表白道:“秦科，我喜欢你。”

他听后，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就感动得双眼迷蒙。当我再次说:“秦科，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是吗？”

他再也不害羞，也不沉默了，而是激动地把我紧紧搂在了他温暖的怀里，并柔声地回道:“林岚，其实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那一晚，我们在微波荡漾的未名湖边，迎风舞动的杨柳树下，相拥而站，久久不愿分开。那晚，在满月和繁星的见证下，我们彼此献出了自己甜蜜的初吻。

02

我是一个从小就明白权利会给人带来各种好处的女人，因为我的父亲是我们镇的镇长，拥有一点点可以在小镇上呼风唤雨的本事。

即便是这样不大不小的官职，也会有很多父老乡亲求着父亲帮忙办事，其中，总是免不了会向我们家送各种礼。

当然，父亲也凭这样的身份结交到很多权贵，他为权贵们办事，权贵们自然也会给他不少好处。这就叫互利共赢，我也是在这样耳濡目染如何使用权利的环境中长大的。

因此，我一直都很好强，从小学到大学，班长的位置永远非我莫属。有了班长这个头衔，我可以自由开展各种活动项目，老师们会对我关爱有加，同学们也会对我巴结讨好。我的头上永远都顶着一个五彩光环，觉得自己魅力无限，荣耀无比。

由于我面俏，肤白，腿长，加上又有才情，因此，有很多明里暗里喜欢我的人。不过，众多爱慕者当中，就数赵虎对我的追求最为热烈。

赵虎跟他那当派出所所长的父亲一样，长得威武而彪悍，一点也没有秦科身上的那种文弱书生气。

尽管他追求了我很久，也使过不少手段，甚至为了我还找秦科PK过，但我就是不为所动，只喜欢像宁采臣一样气质的秦科。

当然，长相俊秀，才华横溢的秦科，也有不少女孩子为之倾慕，班花阮玲玲一直是公开追他追得最猛的一个。

不过，秦科跟我一样，认定了一个人，就很难再对其他人感兴趣。因此，阮玲玲成了感情被辜负的对象。

当她知道我跟秦科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伤心，但并没有像娇娇公主一样歇斯底里，而是一再让我保证一定要珍惜秦科，好好爱他。我知道，她是真的很爱秦科，所以才不希望我将来伤害他。

03

高中毕业，我，秦科，赵虎还有阮玲玲，我们四个都考上了同一个城市的大学。虽然不同校，但我们几个老同学还是可以经常见面，一起游玩。

尽管四人当中就只有我和秦科是情侣，但我们在一起并不违和。有时赵虎和阮玲玲还故意扮情侣玩，手牵着手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不过，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道，赵阮二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他们都不是彼此喜欢的类型，今生只能做朋友，当哥们儿。

本来我们四个一直都玩得好好的，可是因为我的一个自私的决定，结果，我们的友谊变得再也不如从前那么自然纯真了，而是充满了微妙的疏离感。

那个决定就是，大学毕业后，我为了将来在政治上有更好的发展，答应了父亲的建议，嫁给本城一个市长的傻儿子。

父亲和市长胡叔都是很早就丧妻的单身人士，独自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因此他们惺惺相惜，感情甚好。

当胡叔见到长得亭亭玉立的我，就萌生了让我做她儿媳妇的想法。本来，当初我是不同意嫁胡叔的傻儿子的，可父亲说，我嫁过去只是胡家名义上的人而已，只要等我大权在握，到时再找借口离婚也不迟。

我想到自己毕竟还年轻，加上我跟秦科又都是农村出身，没身份没背景，要想将来过上好日子，就必须要有良好的经济，因为我一直相信有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所以，我离开了秦科，把事业排在了第一位。心想，只要努力工作几年，根基稳了，到时跟秦科再续前缘也不迟。

04

当我跟秦科提出想嫁给市长的傻儿子时，我看不出他悲伤和绝望，他只是淡淡地问了我一句:“权利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吗？”我很认真，也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去追逐你的梦想吧。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不了你，因此，我只能放手，让你去飞，期望你早日梦想成真。”说完，秦科转身落寞地离开，我分明看到了一片枯叶落在了他的肩膀。

只是，我不知道，秦科跟我的想法和认知如此的不同，他一直把感情看得很重，权利钱财在他眼中只是一片浮云。

被权利冲昏头脑的我，一度天真地以为秦科的放手是对我想法的支持，也以为他会一直爱我，等着我成功后再回到他的身边。

可自从我跟胡叔的傻儿子结婚后，秦科再也不愿理我了，阮玲玲也因我伤害了秦科而大骂了我一顿，赵虎不知为何，对我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后来，阮玲玲苦追秦科无果，彻底绝望，只身去了外省。赵虎经家人介绍，跟他们公安局档案室的同事许梅结了婚。

我因为野心，失去了爱情，也伤害了朋友，但我心里除了遗憾和难过，并没有悔恨。因为，我始终认为，总有一天，我渴望的爱情和友谊会再回来。

直到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暴风雨夜，我因害怕傻丈夫狰狞的睡相和恐怖的鼾声，悄悄跑到了客厅，蜷缩在白色窗帘的沙发上瑟瑟发抖。

没想到，更恐怖的事情在后头。我那平时道貌岸然，平易近人的公公，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像饿狼一样凶狠地朝我扑了过来。

他嘴里边说着让我成为名副其实的胡家人，边用力撕扯我身上仅有的一层蔽体之物。我吓得拼命蹬脚，拼命抓咬。可在公公面前，我就像是一只大野猫面前的小仓鼠，只要猫掌轻轻一按，就会变成它的小甜点。

那一晚，我身子疼到极点，嗓子哭到嘶哑，内心变得麻木。那一晚，我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童贞。只是那一晚，风雨雷电从没停过，傻子丈夫也从没醒过，除了我跟公公，没人知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可能公公不知怎么面对我，丢下一句要出去旅游几天的话，就提着个背包出门了。

陪傻子丈夫吃了早餐，安顿好他后，我就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朝大街走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秦科的院子。

秦科平时除了忙检察院的事，就喜欢在自家院子养鸡养鸭。他没结婚，也一直没女人，他只喜欢独来独往，与他的鸡鸭为伴。

我坐在他家门前冰冷的石阶上，默默等他回来，并满心期待他能深情地拥我入怀，让我受伤的心得到温暖的抚慰。

可当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投给我的唯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眼神。他没关心我出了什么事，也不在意我的表情为何悲伤痛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很忙，没空招待你，请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看着他冷漠转身离开的背影，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在乎他，在乎到连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针扎在我的心上一样疼。

我哭了，泪比昨晚还多，心比昨晚还疼，我绝望了，从此再也不会来烦这个男人。

05

公公回来的那个晚上，趁傻子丈夫睡着，行尸走肉的我第一次主动去到公公的房间，没再害羞，也没再自责，而是自然而然的同公公进行了交媾。

那一夜后，我明着是他的儿媳妇，暗里却是他的宝贝小女人，我们不怕下地狱，一起扒灰，一起沉沦，一起不要脸。

结果有一天，我跟公公醒来却发现傻子丈夫死在了床上，身子都硬了。

我怕，公公却不怕，他说傻子丈夫本来就肥胖，以前也有过身体负荷超标，心脏骤停的情况。只是这次没人看护好，丢掉了性命。

我跟公公都不怎么难过，只是看着他死不瞑目的表情，我们都有些许内疚。

傻子丈夫不在以后，白天我忙着争取各种选票，晚上则忙着跟公公疯狂。我在外是女强人，在家更是强女人，每晚都把公公弄得跪地求饶，虽然累，他却甘愿“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功夫不负有心人，公公退休没多久，我就成了下届副市长的最优人选。

只是没想到，公公还没见我登上副市长的宝座，就在某一个疯狂到极点的深夜撒手人寰。

刚开始我好怕，后来才镇定自若地为他穿戴完整，拨了110和120。结果跟我想的一样，公公是因心梗而死，这是中老年人常见的病症。外人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公公是因为跟我乱搞而爽死的。

后来，由于特殊的身份和遭遇，我成了政府帮扶的对象。从那时起，我在政治上顺风顺水，如愿当上了万人艳羡的副市长。那一年，我38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06

一个人的权利越大，野心也就越大，能拍板的事情越多，向自己靠拢的人也就越多。

老同学阮玲玲也是在得知我当上副市长之后才跟我联系的，我知道自己没有兑现曾经向她许下的诺言，伤害了我们俩都最爱的男人——秦科。

所以，当她提出要我为某些房地产项目签字时，我没有半点斟酌，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原因是，一方面，我觉得有愧于她，另一方面，我相信她的商业眼光和才能。

当然，她也很大方，不仅赠送我这个老同学一辆豪车，而且还送了我一把别墅的钥匙。另外，还送了一个我爱不释手的宝贝，就是末端镶了两颗白色珍珠的美国情趣用品。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从我经手的房地产项目中，狠狠赚了一笔就人间蒸发了。

最后只剩下一堆烂摊子供我收尾。而且，由于纪委突击检查，我被列为了重点审查对象。

我觉得一定是阮玲玲记恨我当初伤害了秦科，才设了如此大一个圈套让我往里钻。因为，只有我倒台了，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两面夹击，祸不单行，在走投无路之时，我不得不求助于已是公安局局长的赵虎。

赵虎虽然答应帮我忙，但同时也提出了条件，即要求我跟他上一次床，因为他一直对我当年拒绝了他而耿耿于怀。

于是，我和他的身体几乎拧成了一条麻绳，汗水湿透了床单，房间里洋溢着凶猛动物交配之后的辛辣腥冷的气息。

交易之后，他很满足，也真的用他手上的实权帮我压制住了一些撺事的人。

07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人做了太多坏事，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我，却被我最爱的，刚正不阿的男人秦科检举了。他已经掌握了我犯罪的很多铁证，并劝我不要心存侥幸，要相信正始终可以压邪。

下班后，心情阴郁的我不想马上回到那个孤寂冷清的别墅，于是，一踩油门就到了竹桃苑酒店。

在我孤独又无助之际，那个年轻鸭男又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怀着恨和沉沦的心情，开始与其上天入地。

激情过后，留下来的永远都是空虚。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张狂过度，留下来的还有脸上深一层的皱纹。

回到家后，面对被执法人员翻得凌乱不堪的别墅，我气得嘴唇被咬出了血，气得好想给我最爱的男人几个耳光，气得把阮玲玲送我的美国宝贝用力扔到了墙角。

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检察院的人就守在门前，其中，也包括秦科。我脖颈上紫红色的一排吻痕就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已知道结局，因此，我没惊慌，也没吵闹，而是乖乖跟他们一起上了检察院的车。

08

如今，我已身在牢狱，突然觉得豁达且释然。原来秦科才是最清醒，最睿智，最懂享受生活的人。

我追逐了半辈子的名利，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成了父老乡亲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知何时，在黑夜中回忆往事的我居然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阳光已从窗户照了进来，洒在我冰冷且略带僵硬的身上，酥酥暖暖的。

不久，那个我最爱，同时也伤我最深的男人居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对他冷笑道:“呵呵，这下你满意了吧。如你所愿，我离开了你，就下了地狱。”

“这样的结局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一直希望你过得幸福，只是你当初所想要的幸福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才不得不远离你。”

秦科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就算你下了地狱，我依然爱你。”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泪流成河，并悲伤又羞愧地回道:“我跟公公扒过灰，跟赵虎上过床，还跟鸭男搞过一夜情，我就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我就该不得好死，根本就配不上你的爱。”

“不要再说了，我也有错的，当初是我太冷漠，不愿给你机会，才让你绝望地一次次做了那么多傻事。经历了那么多，你现在愿意过我那样的生活了吗？如果你想通了，我会等你出狱，到时一起去过与世无争，平平淡淡的生活。”秦科用充满怜爱的眼神，恳切地对我说道。

“嗯，我早想通了。跟相爱的在一起过简单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爱着我，并包容我。”我挂着感动的泪，用力点点头。

“傻丫头，那么客气干嘛，在里面好好改造吧，我会定期来探望你的。”秦科浮出了久违的微笑。

看着他干净而轮廓分明的脸，我突然又回忆起了我们曾经白衣飘飘的年代，感觉心好踏实，好暖。

陈千寻  秦科版《对于你，我的爱从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