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来擦肩而过的我们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要不我们就算了吧。”
与宙长估完分便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一路上我丢了魂般一直在思考这几天来郭晓天的变化，像是有意又无意的躲避着我，将我弄的心思全无。
“刚才我大概给你估了一下，你的成绩应该在临界，就看今年的分数线如何变化了。”宙长的话打破了我的沉思。
其实我刚才也有自己偷偷估分，觉得理综还是上不了200分以外，其他的分数都跟平时的模拟考不相上下。记得数学有一道证明三角函数的题，从接触三角函数起就没人让我们证明过cos90°=0，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灌输性思维的我只知道接受这个理论，高中三年从来没闲到去证明已经是事实的事实。
看到这个大题我书写在高考试卷上的答案与参考答案不谋而合时，那一瞬间便觉得花开了一般欣然自得。
“嗯。”我轻声回应。
“出成绩的第二天刚好是我的生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当散伙饭怎么样？”宙长在问我。
“嗯，可以啊。”
只是不想用“散伙饭”这个词来形容这场若即若离的分别。我们即将各奔东西，将来或许有的人会依然在原地，如我；或许有的人注定天涯，如身边的他。
等分数出来的这几天，我几乎每天都泡在网吧。从上次市里见面后郭晓天一直没联系我，我想，他可能是真的想要与我分手吧。但自己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郭晓天的性格什么时候成了这样，成了有什么事情都用冷战来解决的这样，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我告诉了宙长我的身份证号，等成绩出来那天让宙长替我看，若是好消息便告诉我，若不好，我不知也罢。
时光就在这样有意义的等待中被我虚度过去，直到成绩出来那天。
我坐在吴静家，两人等待中午那个12：00神圣时刻的到来。
分数线最先公布是在新闻联播上，当我静静守着电视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时候，全身的尿意却袭击了我。或许是太过紧张的原因。
待我从厕所出来，短短的几分钟内电视机下方却早已公布了成绩，2011年二批本科录取分数线489分，我凑近电视跟前，来来回回将屏幕下方滚动的字幕看了好几遍，才确认了这个分数，有史以来最低的一次二本录取分数线。出人意料的同时，又偷偷暗喜，没准自己还能过二本的分数线。
手机震动，是罗容的电话。
“喂？”
“喂？倩倩，你快告诉我你身份证号，我在零距离，快帮你查成绩。”罗容异常激动，电话这边的我都能感觉她说话都在飞扬。
“啊，现在吗？”我有点措不及防，“你的查了吗？”
“我的查了，刚过线！快点快点…”她有点迫不及待。
我自己也不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就已经将身份证号脱口而出，看来自己在内心深处也是想要知道结果的。
电话那边，是急促的敲键盘的声音。
此刻算是尝到了度秒如年的滋味，短短的几秒钟，我硬是活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哇，赵倩，你好厉害，516，数学124，语文99，英语119，理综174，你考上啦，倩倩！”罗容在那边大喊，我估计整个网吧都在看着精神亢奋的她。
“啊…你没看错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516分，怎么可能，还超出分数线那么多，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我自己考出来的成绩。
“啊，不说了不说了，我查下别人的。”她迅速挂断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在吴静家沉思。
“倩倩，你想什么呢，你过线啦！”吴静异常激动。
是的，我在想什么呢，我过线了，我考上了，可是为什么这么想哭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坐在原地，开始哽咽。像被一个刚刚救赎的孩子，并且尝到了棒棒糖那样甜的喜悦，此时无语凝噎，全部的激动化作漫过我两侧脸颊如瀑布般的泪水飞流直下，那泪水肆无忌惮的灌满我的嘴巴，好咸的味道。
手机又开始震动，是宙长。
“喂，你电话怎么一直占线啊，你总分516，超出二本分数线20多分！”宙长的声音很大，完全颠覆了他在我心中稳重的形象。
“嗯，嗯…”就是不知道说什么，除过感谢和激动，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我的心情了。
数学这124分，其中有一半至少是他的功劳，如今能考这样的高分，宙长功不可没。
“喂？你在听吗？”电话那头，仍是急促的声音。
“嗯嗯，我在听。”声音依旧在哽咽，脸上还是被热泪覆盖着。
“那我下午去你家找你，先不说了。”像罗容一样急促，匆匆挂掉电话。
“倩倩，我也过线啦，我578！”吴静双手掐着我的双侧胳膊，将我掐的生疼。
是的，我们都考上了，可以去念大学了。我的梦想成真了，对四叶草许的愿望一半都实现了。
“我们都考上啦！”我突然大喊，活生生将她吓了一跳。
待从吴静家回来，平复好了心情，准备给爸爸打通电话告诉这个好消息，尽管我不一定念的起大学。
刚掏出手机，它就开始震动，是郭晓天的。
我在犹豫，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接了，又说什么。问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吗，但是现在电话过来了，我却不敢将这个喜悦分享给郭晓天。
还是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却默不作声。
“喂？”电话那头，是郭晓天的声音。无论何时，他只要轻轻的发出一声，哪怕一个字，我便迅速就能认出他，无论什么场合。
“喂？”我回答。
“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过线了，知道吗？”他语气异常镇定，似乎在通知我一个不幸的消息。
“嗯，刚刚查了。”我尽量配合他的语气，和电话那边我看不到的表情。
“恭喜。”他淡淡的说。
我与郭晓天之间，何时变得这样生分，生分的要像普通朋友那般相互客套寒暄，我竟不知。
“我没过线，299分。”他继续说。
这应该算是我和他都意料之中的事情吧，可是左边的心脏为何会如此疼痛，我不自觉捂着它，生怕它再有异动。改天要去医院检查自己是否有先天性心脏病，否则它怎么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生疼。
“你复习吗？我陪你复习一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他有没有被感动，反正我是被自己感动到了。宙长知道，我这个516分是何等的来之不易，只有面对郭晓天，我才可能无条件选择放弃。
“倩倩，别自欺欺人了，再复习一年我也考不上，我们不如就算了吧，我不耽误你了。”郭晓天的语气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平静到听到他的声音我似乎觉得快要窒息。
算了是什么意思？是要与我分手吗？我们这是走到尽头了吗？什么叫耽误我，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详细告知。
待我还没将这些话问出口，他又匆匆挂了电话，正如刚才罗容和宙长那般。只不过罗容和宙长都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大抵郭晓天是为了冲冲喜，才告诉我这个坏消息的吧。
呆在原地过了很久很久都舍不得挂掉电话，电话那边的“滴滴”声觉得异常刺耳，脸上慢慢划过几滴泪，怎么又哭了。今天明明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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