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来擦肩而过的我们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你就是她同桌？”
虽然经历过高考大关，但填志愿却也是让我们足够头疼的一件事。
二本线虽是过了，但我的成绩实在是太尴尬，没有一所好学校会刚刚超过分数线十几分二十几分让我选，除非是外省的院校，但自己能想到最远的地方就是西安，实在是因为自己的格局太小，眼界太窄。
“要不，就选个我们市的那个文理学院算了。”在学校门口，我跺着脚对宙长说。
对面宙长没有回答，也没有看我。
“我和晓晓没过二本线，准备复读。”闫剑又重复这句话。
“大家都知道你俩没过线，别说了。”旁边闫佳接话，瞟了我一眼，恰好被我看到。
我迅速将眼神缩回去看向旁边的张晓风，“风，你准备填哪里？”
“第一志愿填我们市的那个文理学院吧，第二志愿应该比较稳妥，填榆林学院，第三第四很随意了。”她似乎很明确。
“我要不填个西安文理吧，你觉得怎么样？”我想征求张晓风的意见。
“你跟文理杠上了？”张晓晓可能实在听不下去了，才脱口而出，“不是这个文理就是那个文理”。
她这句话莫名的戳中我的笑点，我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还真是，自己考虑的学校都是什么文理什么文理，但转念一想似乎除了文理学院，我实在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学校了。
“我觉得你不适合为人师表，还是不要误人子弟的好。”闫剑就是管不住他那张嘴。
不过也是，话糙理不糙。文理学院大多数都是师范学校，毕业后找的工作多是教师或培训机构的讲师之类的。以我的表达能力和这样不善言辞的性格，恐怕难以胜任这样严肃的工作。
“先去吃饭吧，饭店都定好了。”宙长突然开口，好像没听我们讲话一样，显得那么突兀。
大家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一说吃饭，便也觉得肚子突然饿了，毕竟在学校门口纠结了一上午，也损伤了很多脑细胞。
下了公交车进到饭店，便随服务员坐在了包间，没有填好志愿，心里觉得一直有件什么事情没有尘埃落定，所以吃饭也心不在焉。桌上一堆饭菜虽是可口却提不起我任何兴趣，还在想该选什么文理学院好，市里那所文理学院要比西安文理稍微好点，但又离家太近，如果去西安文理又心有不甘，真是越想越难，虽然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但丝毫没有食欲。
“今天我生日，大家别这样好不好？”宙长端起酒杯，可能是看我们个个都愁眉不展，所以大吼。
他不说，倒忘了他的今日是他的生日了。
于是举起桌子上的酒杯，用盛满黄色啤酒的玻璃杯在饭桌上方碰出清脆的响声，从上方看下去，饭桌中间一定是像极了一朵盛开着的黄色的菊花。大家将自己的祝福语塞给宙长的耳朵里之后便将那杯啤酒灌入自己的肚子，我也包括其中，给他的祝福是俗的不能更俗的祝福，“生日快乐”。这是我第二次喝酒，味道好像与之前的不太一样。
“你们俩是不是好了啊？”闫佳再次举起酒杯，示意闫剑。
“瞎子都看出来了好吗？”闫剑倒是毫不吝啬，将他与张晓晓的关系坦白了出来。
于是两人碰杯畅饮，互相寒暄。
看到张晓晓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就那么一瞬间，想起了郭晓天，那个要与我分手的男生。
跟前的啤酒真是不禁喝，才倒了几杯啤酒瓶就已经空空见底。又拿了一瓶啤酒一杯接着一杯慢慢灌进了我的肚子里，眼前的宙长模糊了起来，大脑开始变得有点空白，跟前的桌子也开始旋转了，但郭晓天的笑容为何那么清晰，在我心中。
“你怎么了？”闫佳拿着酒杯来我跟前。
看着眼前的他，怎么那么像郭晓天。棱角分明，轮廓迷人。
“喝这么多！”宙长看到我跟前的两个空啤酒瓶，迅速朝我走来，但我却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
是不该喝这么多，等会还要填志愿呢，怎么可以喝这么多，真是误事。
张晓风吃了几口说有事先走了，闫剑和张晓晓两个人牵着手也走了。包间突然进来了一大批人，宙长好像认识他们，与他们大喊大叫，借着高考后即将要分别的气氛，他们在酒桌上畅所欲言，个个酒酣耳热，面部通红，还不停的相互碰着酒杯，感叹时光飞逝。发觉到没人管我，我便一个人出了饭店。
径直来到了零距离，开了机，坐在椅子上。头也不疼，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于是拿起手机，给郭晓天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好温柔的声音。这才是我想要的，没错。
我无法想象郭晓天这样温柔的声音以后对着说天长地久的女生不是我，我的心脏受不了。怎么脸颊又湿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嚎啕大哭。
“晓天，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我不能没有你…”我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一下流出的鼻涕，“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你喝酒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开始急促起来。
“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听到他问我有没有喝酒，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怎样，突然觉得心里和胃里都是暖暖的，身体开始温热起来，就像从来没失去过他一样。
“你在哪？”他朝我吼起来。
听到他的怒吼，我吓坏了，便迅速挂掉电话。这酒的后劲真是大，现在才觉得头疼脑热起来，便趴在桌子上，想小憩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睡了多久，窗外射进来一缕阳光，盖在我的眼睛上，不太刺眼，我微微睁开，却看到了王博，站在我身旁，像一座大山，因为他实在太壮了。
“赵倩！赵倩！”他喊了两声，确定了是王博的声音，但他怎么会在网吧。
我抬起头，确认是他没错，“你怎么来了？”
“晓天说你喝酒了？”王博一把将旁边的凳子拉到我跟前，一屁股坐上去，“你他妈的会喝酒么？”
王博突然就凶起来，真的被他吓了一大跳。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到这个程度，这个可以说脏话不顾忌后果的程度。我愣在原地，他又大喊，“妈的智障吧！他不要你我要！”
他一定是以为我不是清醒的，或者是想安慰一下如此伤心的我，才那么说的，我知道。
“你说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考的太好了吗？”我问王博。
王博静静看着我，神情自若，与他对视了几秒他便将视线收了回去。
“是因为你跟你们班的那个叫闫佳的男生暧昧了。”他掏出一根烟，点燃，朝我吐了一口烟，“妈的你能不能清醒点。”
王博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先是一愣，刚刚温热的身体便迅速开始结冰，我仿佛置身一个冰窖一般觉得全身冷的发抖，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拥抱住这个让我心疼的自己。暧昧？闫佳根本都没有走进过我的心里，何来暧昧。难道在郭晓天的心中，他是这样想我的。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妈妈去世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是我不该，不该存在侥幸心理，希望他不在乎过往云烟，继续与我一起天长地久。
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去擦掉那冰冰凉的泪滴，任由它任性的漫过我的脸颊。王博突然伸起胳膊，用他的袖子替我擦干了眼泪，擦干的瞬间，眼泪又越过了我的脸颊。
“赵倩？”是宙长。
转过头，他刚好堵住了王博身旁的阳光。
王博起身，想必应该是与宙长对视了吧。
因为头实在太疼了，便不想再抬头看他俩对视脸上都是什么表情，此刻的我也没心情。
“你就是他同桌？”王博先开的口。
“嗯，我是。”宙长一个字一个钉，说的似乎很费力。
后来他们没有管我，两人便出了网吧。大约半个小时后宙长一个人回来了，不见王博身影。也懒得管他，一个大男生又迷路不了。
“填志愿吧。”宙长在我旁边开了机，然后坐下，没有看我。
他将拿来的所有的报纸摊开在桌子上，然后替我选好学校，看好学校的代号和专业，问过我的意见之后，他将我的第一志愿填了西安的一所大学。第二志愿是我们市的那个文理学院，跟张晓风的第一志愿一样，他说，如果我被第二志愿录取了，还可以跟张晓风在一个学校。
没记错的话他考了528分，我知道这是他考的最低的一次，但却是我无法触及的分数。后来，他将自己的第二志愿与我第一志愿填了同一所学校。
我说那么高的分数，为什么要填我们这个学校。
“我想跟你在一起。”他说。
我觉得大概是我听错了，或者宙长也看我如此难过想要安慰我，才这样给我宽心。宙长那样稳重那样优秀的人，怎么会想跟我在一起。总之那天的志愿填的迷迷糊糊，但却一点都不担心会出半点纰漏，因为有宙长，就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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