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来擦肩而过的我们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三分你怎么考的?”
第二天早上回学校便碰到了宙长，最尴尬的竟是我刚好进学校他出学校的门口，气氛真是微妙至极，此刻的我就像干了坏事刚好碰到家长一样慌张，一边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边却责备自己为何要起的这么早，若是在郭晓天怀里多腻歪几次，指不定运气不会这么差。
“你去网吧通宵了？”宙长主动打招呼。
他竟然是认为我去网吧通宵了！也是，我们都是高中生，他绝对不会想到我昨晚去街上和男朋友在宾馆开房睡了一夜。所幸他给了我这个台阶，还不如踩着跳下去，应该不会伤到膝盖。
“嗯，是啊，你回家吗？”我微微一笑，看了他后面背的书包。
“不回，去给我妹妹送东西。”他将书包的肩带向上提了提。
“嗯，这样啊。”我抿了抿嘴唇，其实想赶紧避开他一直盯着我的双眼。
“你赶紧回宿舍睡觉吧，都看你困的不行了。”
不知道宙长是怎么看出来我困的不行的。昨晚睡的那么好，现在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正想去背背单词啥的。
与宙长匆匆打过招呼后，我连宿舍都没回便直接去了教室，还是想为大学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尽管它遥远的像天堂。
生活又回归了平静，那晚上的事情我与任何人都没讲过，想让它变成永远的秘密，只有我和郭晓天知道的秘密。
“同学们，要适当放松，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要太紧张，也不要太松懈。”不知何时开始，晚自习上总多了清哥的碎碎念，站在上面耐心的做我们心理疏导。
后面黑板上大大的高考倒计时，那个每天让我全身每个神经细胞都会紧张的那个数字一直在变小，就像我的脑袋里的空闲的地方一样，觉得装的东西越多，就越装不了什么东西。
以前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可以大把大把的去挥霍，但每次回头看到黑板上的69天时，就觉得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的那个时候就像没经历过一样，想不起来那个时候自己的状态，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虚度过来的。现在高考时间只剩两位数的时候，看到试卷上的错题早已习惯的我，偶尔也会独自莫凭栏伤感叹息时光荏苒。
“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要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家一定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心态最重要…”这些话在我的耳朵上都快磨出了老茧，每天反反复复不知道听过了多少回。以前恨铁不成钢的清哥，现在反倒一直在安抚我们的情绪，俗话说物极必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清哥可能也担心我们心理压力太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来也是，每年每区高三学生跳楼自杀的频率都越来越高，此时如果还对我们咄咄相逼，心理素质不好的学生却极有可能让清哥一夜成名。
也是在那个时候明白，大大小小的考试，就算把答案摊开来让我抄，眼睛都不会往答案上面瞟一眼。高考的考场里紧锣密鼓布置森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帮助我抄袭，所以现在抄出来的高分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除非想自欺欺人。
“这次的模拟考试，大家也知道，题都是从西安市中学转过来的，相对来说会偏难，这次考试，我们班的理综成绩直线下降，等会卷子发到大家手里的时候，认真总结，不要泄气…”清哥总算是说到了重点，但从来没觉得他像现在这样婆婆妈妈。
每次的考试，成绩哪怕减少一分，我的心里都很不舒服，虽然不会表现出来，但是自己心里的失落感唯有自己清楚。每次成绩只要提高一分，我都会欣喜交加。高考后期的考试越来越多，所以每天都有成绩出来，每天都是悲喜交加，这样对试卷的关注程度，绝对是远远超过郭晓天的。
下课铃声响起我便直奔厕所，实在是憋坏了。回来的时候第四节晚自习已经上了，走读生都已经回家了。教室依旧乱哄哄的一片，与下课无异。
“怎么了这么激动？”我回到座位上问宙长。
“理综卷子出来了。”宙长没离开盯在自己手上化学卷子上的眼睛。
“哦。”我轻轻回应。
内心却犹如紧绷在弦上的剑，紧紧悬了起来。
拿到卷子的那一刻，一个又大又红的88分先印入眼帘，我的理综成绩从来没上过200分，但这次连100分都没过，那个弦便瞬间断了开来。再翻到卷子背面，便看到物理成绩，3分，刚开始还以为光是选择题的成绩，但反反复复来回确认了好几遍，才确认这是物理试卷的总分。每个选择题5分，只对了半个得了2分，后面大题基本不会做，老师可能给的友情分1分，总共的物理试卷加起来就是3分。
理综总分300分，宙长考了279分，我们班第一。我理化生三科成绩加起来还抵不上他一科的成绩，况且物理只有3分，那一刻，懂得了什么叫真真正正的丢人。
“怎么了？”宙长见我脸上神情错综复杂，便迅速放好自己的试卷，转头问我。
“物理3分。”我翻着卷子，苦笑。
虽然知道自己与大学相距甚远，但要说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看到那鲜红的3分，心脏就像被刺出血一样与那分数的颜色真是相差无几，感觉自己真是没用，努力真是徒劳。
宙长从我手中拿到卷子，“没发挥好吗？”
“没有，正常发挥。”我甩给他一个我也看不到的表情，便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这次的题是有点难，”他眉头紧蹙，“不过你可要加把劲了，我们考同一所学校吧？”
同一所学校，对我来说简直天方夜谭。宙长已经那么优秀，依旧在努力奔跑，我本就给班级在拖后腿，怎么可能赶上跑在最前面的宙长，况且我已经快要到达我的极限，体力即将耗尽。
“怎么可能，我考不上大学的。”我从他手中拿过我的卷子，轻轻将它压在英语书底下。
窗外的月光分外迷人，只是今晚几乎看不见星星在眨眼，像是被乌云遮住了一般，看不到它的星光。
“哈哈，三分你怎么考的？”张晓风啃着一个大苹果，倚在床边，口齿不清的嘲笑我。
室友还没回来，约会的约会，逛超市的逛超市，补习的补习，所以宿舍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尽管已经快熄灯。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才考了5分嘛！”我拿着张晓风的卷子对着那分数狂笑不止。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敢这么说我。但现在突然明白，只有把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那没有一件事情会值得我放在心上。想必她肯定知道我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才会这般无所顾忌。
“倩倩，你真的变了很多。”张晓风突然走到我跟前，轻声细语。
“你肉麻的样子真可爱。”我调侃她，还不忘嘲笑她的5分。
第二天早读，照例坐到座位，抽英语书的时候才发现静静躺在下面的理综卷。我慢慢拿起，却看到上面用红色的笔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公式和答案，还有解题步骤。我翻到前面再次确认了这是我的卷子后，便将视线挪到刚坐在座位的宙长。
“你干的？”我指指卷子。
“嗯。”他在找英语书。
不是责怪，全是感动。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你什么时候写的？”想起来昨晚晚自习下后他好像跟我一起出的教室。
“嗯，昨晚把你卷子拿回宿舍，给你整理了下，你自己再看下吧。”他没怎么打理我。
就像一个亲人一般，面对我那如垃圾般的成绩，他没有责怪，反而默默整理错题。还记得我有一次数学考了110，那真是有史以来我考的最好的一次，拿到他跟前，他却看都没看一眼，还说我练习册上错了几道几道题，让我务必按什么时候整理好交给他。仿佛感受到所有的宠辱不惊，全是从宙长那里而来，生活中的良师益友，大概便是如宙长这般模样。
“谢了。”如果谢字再多说一句，就显得自己矫情一样。
努力的人总是孤独的，不管是谁。当我下决心做那个努力的人的时候，仿佛就注定了我要孤独一般。
早上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都是伴着室友均匀的呼吸声，然后自己拿着英语书蹑手蹑脚偷偷下楼，站在教室门口的小花园里呼吸着新鲜空气背着单词，抬头总会看到射到那座红色实验楼的第一缕阳光，和宙长熟悉的身影，原来，早起可以看到这么多的风景。
偶尔读累了也会蹲下来去找四叶草，找到了就许愿，双手合十闭眼虔诚默许：要跟郭晓天考同一所大学，愿郭晓天也如我这般努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