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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锋一整夜冻得睡不着,风灵因为有他在也没睡安稳。俩人都是又饿又困。既然他坚持要请她吃饭,她也就不推辞了。
这破庙离闹市区有段距离,附近没有好的饭店,只有一家看上去很廉价的客栈。他俩顾不了那么多,径直朝这客栈走去。刚迈上客栈的台阶,就有一个乞丐爬过来拦住他们要钱。
乞丐的脸上满是脓包,臭气熏鼻。凌锋捂住鼻子,从袖口掏了一两银子扔给他。风灵根本来不及拦住他的冲动,这一两银子对她来说太珍贵了。
乞丐啥时候见过这么大的施舍,这一两银子相当于1000文钱铜币,他平时一天能得几文钱铜币就很不错了,因此欣喜若狂,双手举起银子千恩万谢。
附近的乞丐就像苍蝇似的,老远就能嗅到铜臭味,打着飞脚蜂拥而至,足有十来个,分别把风灵和凌锋团团围住。风灵哪有钱,只能拼命捂住自己身上的玉坠,生怕被他们抢走了。凌锋觉得这些人好可怜,在袖口摸索着,准备继续散钱。
店小二赶紧出来赶走乞丐,笑容满面地把他俩迎进屋内,说道:“客官,这些乞丐不一定真的可怜,很多是装的,你们别上当。两位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儿?”
“先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全拿上来吧!”凌锋豪爽地吩咐着,然后找了个靠里的位置请风灵入座,自己在她对面坐下来,他要把暖和的地方给她。他觉得自己请客的时候内心有种男子汉的那种骄傲感。
这里所谓最好吃的无非是酱牛肉、烤鸭、京酱肉丝之类。风灵已经饿得不行,吃得津津有味,凌锋刚吃一口,忙不迭慌地往外吐,啥味呀,又腥又咸,材质一点儿也不新鲜。
他有些生气,想让小二换,却见风灵已经大口大口地吃掉了一半。
这小姑娘看上去那么苗条瘦弱,却是这么能吃,好像几辈子没吃过似的,他禁不住问:“好吃吗?”
“不好吃。”风灵回答。的确不好吃,她平时吃得很清淡而且偏甜,菜里面要加些糖才觉得鲜美。这些菜不是盐就是酱油,对她来说咸得发苦,可她实在太饿,顾不了那么多。
“那你还吃那么快!”凌锋觉得不可思议,“你别吃了,我让他们重新做。”
“那多浪费。”风灵所成长的家庭,虽然不缺吃穿,但是也不至于奢侈到不把钱当钱的那种地步。
“难道他们就做不出可以吃得下去的东西?”凌锋不服气,又要了一桌菜。可是这一桌他仍旧觉得难以下咽。
风灵早就吃饱了,看着他叫了一桌又一桌却什么也没吃 ,责怪道:“你这人真是的,有这么摆阔的吗?”
结果付钱的时候凌锋傻眼了,身上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了,包括腰间别着的玉佩。
老板娘一直在柜台瞅着这个嘴刁的客官,本来以为他是个特有钱的主,却付不起钱,心里头来气了,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凶道:“你奶奶的熊,敢吃老娘的霸王餐!”
现在风灵坐在厨房的板凳上,望着堆积如山的脏碗,一个劲地叹气,哎——贪便宜的后果很严重啊,也就为了吃这顿饭,她被抵押了。
老板娘把气全撒在她身上,没收了她身上的玉坠,头上的银簪,还好老板娘有点良心,没把她的耳环卸下来。老板娘说得等她把钱还清了这些东西才能还给她,以防止她偷偷跑掉。
她除了洗碗,还要洗衣物,打扫卫生,店里所有该干的脏活,她都得干。据老板娘说,就算她干3个月也还不起那一桌饭钱。
你这个死太监,做事一点也不靠谱。累得实在不行的时候她开始骂,你倒好,借口去凑钱,溜之大吉,鬼知道你能不能借到钱?如果你借不到,或者干脆一去不复返,我就被绑定在这个客栈了。恨死你了,以后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先前围住凌锋的乞丐中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的飞快地跑到他的分头那里,递上一块极为精致的玉佩。
“这是我从一个太监身上偷来的,看上去值不少钱。”那乞丐兴奋地说。
“干得不错,土豆。我会向妙手王申请给你奖赏!”分头满意地拍着他的头。
分头来到妙手帮的总部,把玉佩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妙手王打了一个响指,帐房先生赏了他一锭银子。
“谢妙手王!”分头喜滋滋地接过银子。
妙手王身边站着一个中年人,气质跟大家都不一样,像个读书人,留着长须。大家都叫他军师,名字叫做白沙。
白沙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纸上有图案,他仔细拿它跟这块玉佩所雕刻的图案进行对比,居然一模一样。
“是雇主要找的人!”军师确定无疑地说。
“与他同行的有几个人?”妙手王问分头。
“还有一个小姑娘,在香来客栈落脚打尖。”分头回答。
“好,分头,你回去盯着这个太监,只要他有新的动向,随时回来报告。”妙手王吩咐。
等分头走了,妙手王问白沙:“你看该怎么办?”
白沙摸着长须,踱着小步,眨巴着单皮小眼睛,说道:“这块玉价值连城,可见这个太监的身份不一般,有人要我们绑了他,虽然能赚一大笔钱,但是我们必须谨慎。”
“我们又不是没绑过人,而且从没失过手,你干嘛变胆小了?”妙手王不以为然地说。
“任何人我们都可以绑,甚至是皇帝老子,唯独不可以惹南厂北厂的人。万一这个太监跟南北厂有关,以后我们就别想在京城混了。所以先得弄清楚这个问题。”
“对对对,有道理,还是军师想问题周到。”妙手王竖着大拇指夸赞着。
“这次我们得破例向雇主问清楚这个太监到底是什么人,雇主不说明,我们不干。”白沙建议。
凌锋走在弄堂里,不停地谴责自己,真是丢死人了,本来想让那小仙女跟自己好好享受一顿美味,却把她给抵押去做客栈的苦力了。她该有多苦?她该有多恨自己?!
“阿——嚏”他又开始打喷嚏,自己真感冒了。他加快步伐,必须快点找到千靖。
千靖是他小时候的陪读,如果说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朋友的话,千靖是他唯一的朋友。不对,现在他多了一个朋友,就是那个自称灵风的小仙女,可是经过这件事,她还愿意跟自己做朋友吗?想到此,他又唉声叹气起来。
他总算到了千府,守门的家丁说千公子不在府内。问千公子去哪儿了,他们说千公子很忙的,每天各个衙门跑,根本不知道现在他在哪个衙门帮人打官司。
他只能在千府附近徘徊着,等着千靖回来。
他是乔装的太子,怕人认出,尽量避开有官兵巡逻或者有其他太监出没的地方。他的肚子很饿,又走了很远的路,加之感冒了,必须找个地方歇着,否则身体扛不住了,便在弄堂里一个面摊的长凳上坐下来休息。
“客官,要吃点啥?”面摊摊主热情地问他。
“不,”他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等人,能否先坐一会儿?”
“好嘞,客官。”面摊摊主随便他去。
过了一阵子,面摊摊主捧了碗下完面的白面汤给他。“客官,天气挺凉的,您喝口吧。”
凌锋回绝不要。他身上没钱,到时喝了不给钱怕这摊主找他麻烦。他已经见识过那个翻脸不认人的小二的摸样了,够恐怖的。
“这面汤就是白开水,不要钱的,您放心喝吧。”摊主是个老人模样,非常慈祥的样子,一看就是好人。
“是吗?谢谢您。”凌锋感激地接过汤碗,真暖和啊,而且闻着有一股碱面的香味。他喝了一口,爽啊,比客栈里任何一份菜都好吃,他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他把碗放下的时候,也是他眼皮抬不起来的时候,他感觉特别瞌睡,头趴在碗边上渐渐地睡着了。
摊主开始收拾面摊,连这个睡着的凌锋也一同收拾了。别处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凌锋披上一件带帽的斗篷,背着他快速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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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这个是太子来着,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