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雯晴的余光跟许峰相碰个正着,许峰缄默无言,选了另一个阴暗的角落入座。
这一天晚上,她们俩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许峰话很少,他只是冷莫地看着别人聊天唱歌玩游戏。
晴雯心里却另有打算,她被许峰这种冷漠的特质吸引住了。她私下跟籽一聊起许峰这个人,籽一特别提醒她,千万不能去惹许峰,他可不是好人,挺渣的。
晴雯不想那么快去断定一个人,她想多跟他接触。她向籽一要了许峰的微信,以一个网友身份跟许峰保持着联系。
他们整整网恋了两年,期间从不提见面,晴雯了解到他的许多过往,她知道不见面反而是他们保持联系最好的方式。
许峰的童年是灰色调的,跟晴雯相反。从小在父母的争吵中成长,他厌倦了父母喋喋不休的争吵。
父亲是个烟酒鬼,只要他在家,满屋子便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烟味,屋里永远是阴暗的。一到晚上便是一个酒鬼,酒后狂言妄语、脏话连篇、残暴粗鲁。
母亲爱打麻将,白天只上半天班。一到下午便号召她的狐朋狗友沉浸在麻将乡,每次都幻想着自己能赢钱,尽管每次都事与愿违。
他们家的经济几乎靠着父亲白天高强度的建筑工作,家里没有一件物品是因为喜欢而购买的,只有刚需到不能再刚需的刚需品。
许峰在这样的家里看不到任何希望,这种压抑残暴黑暗的家庭氛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从不敢奢望在一个这样的家庭中能收获到什么。
十岁后,他就开始计划逃离这个家庭。他用了五年时间,攒下一点小钱。十五岁的时候,他果断地离开这个家。此后,再也没回来过。
或许是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以至于他今后一遇到重要的人,他总是先把自己包裹起来。他害怕亲密关系,他怕他心中重要的人渐渐地变成他父母那样的人。
之后他便开始了一边租房一边工作的流浪生活。他在许多个城市居住过,做过许多不同的工作,见过许多不同城市的女人。
他第一站去了西藏,当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远离他的家庭,越远越好。他去到他认为足够远的地方。
他在这里度过一段最淳朴的生活。许多年以后,他仍经常想起这个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我想他去西藏估计也是因为那时的他还未成年吧,其他大城市不好找工作,索性就到最美的地方去,在当地大牦牛家做杂工。
在西藏最值钱的就是牦牛了,一头健壮的牦牛可以卖到1万以上,小的牦牛也能卖个六七千。许峰找的雇主是当地最大的一户牦牛人家,光是牦牛就有两百多头。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放牦牛,放牦牛这件事可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不是随便把牦牛拉到草地就能撒手玩乐去。
首先牧场跟家庭住所是分开的,在夏秋两季,许峰基本上跟牦牛住在高原牧场。在这里,洗澡便是一个大问题,根本没得洗澡。
天没亮便起床洗漱,天一亮刚好牦牛已赶到牧场。他用一根特制的牛筋绳,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半个手心大的石头,扬起牛筋绳在空中挥转几圈后向牦牛方向飞去。这就是西藏人独特的放牛法,尽管有两百多头牦牛,但通常只需要一个放牛人即可。
有些时候,许峰会跟着雇主家的人一起去挖虫草。他们需要徒步3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海拔在4500左右。一开始许峰很不习惯,时常容易缺氧。大概住了一两个月后才慢慢适应过来。
挖虫草也不是一个轻松容易的活,除去来回将近六小时之久的路程外,在挖虫草的过程中,全程要趴着,撅着屁股。虫草是会躲起来的,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必须要一直趴着身子,眼睛一颗一颗盯着,刀子不断拨撩野草。一天下来,每人大概能挖个十根左右。许峰每次挖得最多,最多挖到快二十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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