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责自负]
钢城之东,渝水之滨。
曾经的中学校园,记忆里已模糊不堪,校门口的书店依旧,梧桐树依旧。
谈起中学时代,除了遗憾,乏善可陈,确实,遗憾是人生底色,普通人多无聊,冠以日常。
曾设想,如果重绘人生轨迹,回母校从教,天天走在那个熟悉环境,日复一日,感觉如何?
会不会像现在,偶尔打开记忆泥封的酒坛,闻一闻,记忆是什么味道的?
学校大门有个小斜坡,进来是两排梧桐树,几十年过去,我们老了,树没老。
第一次入校,看到这左右林立的两排梧桐,甚感亲切。我家也住在校园,也有两排梧桐,雨后枯枝上会长出一簇簇木耳,新鲜晶莹。
梧桐,在古代诗词里面,是凤凰栖息的一种很高洁的树。庄子说,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虞世南写:流响出疏桐,疏桐,在古代传统审美里面,疏比密要好,瘦比肥要好。
入校军训,经常在梧桐旁侍的中央大道上,一遍一遍,走来走去。说大道,其实也不过百米,两边都是教学楼,道路尽头是图书馆的银质雕像,左边就是图书馆。
军训经常踢正步,前排走完,向后转,看后排的同学动作是否标准。这时,迎面而来的是一排女生,仔细观瞧,短发居多,其中一位,留着郑伊健式短发,有点飒。
眉眼间,有点神似何晴,仅仅神似,惊鸿一瞥。何晴就是那个,唯一出演过四大名著的古典美女
那时候,女生流行短发,莫不是因为梁咏琪的《短发》,坐我后面的也是个短发美女,在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第一眼望过去,清风拂面,似疏梅之映淡月,若碧沼之吐青莲,内心那一潭清水,也因风皱面起来。
或许,是自带滤镜。
那时候的大街小巷,天天放流行歌曲,像什么《心太软》《伤心太平洋》,任贤齐,周华健,张信哲,还有Beyond。
音像店里,磁带大多数是盗版,偶尔买两张,三四块钱,正版的小贵,要十块钱,两天伙食费,舍不得
大门正对面,有个卖铁板烧的,主要是豆腐和年糕,秋冬季节摆摊,周边很多便利店饭店,炒粉炒菜都有。
还有个书店,离大门最近,名曰:一中书店,真是言简意赅不动脑,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发现书店犹在,只是店名加了两横,老板居然还是那个老板,着实让我惊讶
学习向左,爱情向右。
我选择左边,又时不时瞅瞅右边。
谁不曾心动过,谁不曾无奈过?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课间操上经常关注的一抹绯红,背影在操场上划过,已不记得是谁了。还有一起交流过的题目,也不记得怎么做了…只记得好听的歌,比如难念的经,难念又难唱。
在寝室关灯后,八卦下谁喜欢谁,尤其要调侃下忠厚老实之人。偶尔晚自习还会停电,立马叽里呱啦起来,这或许是一天中,最开心的事吧。
到了高三毕业季,就开心不起来,晚自习基本上都是试卷,聊天也少了,大家喜欢闷头做题,基本教室,也不去操场打球,我很不适应,一度怀念起初三的美好时光,都是毕业季,差别怎么这么大呢?记得初三班上有个女生,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美的同学。
又是滤镜,还双层美颜磨皮,外加瘦脸。
现在怀念过去,过去,何尝不在怀念更早的过去。
现在想想,喜欢是一瞬间的事,只需要一个理由;不喜欢,多少个瞬间都没用,也会有各种拒绝的理由。
有时候人的偏见,总是很任性。
寒暑有代谢,人道每如兹。
席慕容曾在诗中写道:
“我将我的哭泣也夹在书页里,好像我们年少时的那几朵茉莉,也许会在多年后的一个黄昏里。从偶尔翻开的扉页中落下,没有芳香,再无声息。”
少年时的情感,大部分都是纯粹美好的,也是无奈的。今日的你可能闻不到芳香,但是再过些时日,那旧日的芬芳一定清晰可闻。
很多年以后,我们青春不在,两鬓微霜,再回首望去,眼目里是一片金秋,日暮下微风徐徐,人群熙熙攘攘,一些熟悉的身影,穿行于操场,好像那是一个秋天,入学的金秋,夕阳西下
再后来,某一天夜里,记忆的酒坛子,不小心打翻,酒香漫溢,又醉了我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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