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是齐国田氏王族的远房本家,在齐湣王执政时期,田单曾担任首都临淄佐理市政的小官,并不被重用。公元前284年,名将乐毅率燕军攻陷齐国都城临淄,齐湣王与大小臣子仓惶出逃,田单也逃到安平。
(图:清人手绘·田单画像)1、逃难也要有智慧
田单逃到安平之后,马上让他的族人把车轴两端的突出部位全部锯下,安上铁箍。不久,燕军攻打安平,城池被攻破,齐国人争路逃亡,许多人因马车碰撞而轴断车坏,成为燕军的俘虏。只有田单和他的族人因用铁箍包住了车轴,得以顺利逃脱,向东逃到即墨。
田单及其族人之所以不被燕军俘虏,成功逃到即墨,靠得就是田单的先见之明和防患于未然。可见,即便逃难,也是需要智慧的。
2、打不赢,换对手
齐湣王被淖齿处死后,燕军围攻即墨。即墨的守城官员出城与燕军交战,全部战死,即墨陷入群龙无首的尴尬境地。有人推举田单来当即墨新首领,这些人说:“安平那一仗,田单和他的族人因用铁箍包住车轴才得以安然脱险,可见他很会用兵。”
这个理由不算充分,甚至还很牵强,但当时情况危急,大家也无暇去计较。于是田单成为即墨守城将军,开始了他的救齐之路。在田单的领导组织下,即墨军民上演了一段长达五年的可歌可泣的坚守孤城的历史大戏。
(图:田单雕塑)即墨城守是守住了,但即墨军民想要反守为攻,却是困难重重,因为燕军的指挥将军是赫赫有名的名将乐毅。
田单不是乐毅的对手,怎么办?让燕国换个将领换个对手呗。当然,燕国君王不会老老实实地听田单的,于是田单用上了离间计。
公元前279年,燕昭王去世,燕惠王即位。田单探听到燕惠王在当太子时就与乐毅不和的消息,计上心来,派人到燕国去散布谣言说:“齐湣王已被杀死,没被攻克的齐国城池只不过两座而已。乐毅是害怕被杀掉而不敢回国,他以讨伐齐国为名,实际上是想和齐国兵力联合起来,在齐国称王。齐国人心还未归附,因此暂且拖延时间,慢慢攻打即墨,以便等待时机成熟再称王。齐国人担心的是,唯恐其他将领来带兵,即墨城就必破无疑了。”
燕惠王本来就对乐毅有所怀疑,此刻街头巷尾又到处流传着这些话,更加怀疑乐毅,于是派大将骑劫去代替乐毅。
田单略施小计,就牵着燕惠王的鼻子跟自己走,让燕国撤换乐毅,换了对手,从而让齐国化被动为主动,其智谋实在令人佩服。
3、自残也能鼓舞士气
乐毅被撤换,使齐国有了转守为攻的可能,但真正要实现转守为攻,最为关键的还在于即墨军民的士气。那么,该如何鼓舞士气?
首先,田单借助鬼神之力来鼓舞士气。他命令城中军民在吃饭之前要祭祀祖先。如此一来,无数的飞鸟因争食祭祀的食物,在即墨城上空盘旋飞舞,形成一道奇观。
城外的燕军将士见到即墨城上空那道由无数飞鸟组成的奇观,又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都诧异不已。
于是,田单一方面让人出城到燕军中传播说:“这是神仙要下界来指导我们克敌致胜。”另一方面又亲自对城里人说:“一定会有神人来做我的老师。”
有一个嘴贱的士兵,估计是不屑于田单搞这些花样,随口说道:“我可以当您的老师。”这位士兵说完便准备扬长而去。田单连忙把他拉回来,隆而重之地请他上坐,用侍奉老师的礼节来侍奉他。
那个士兵被田单一通折腾,很不好意思,只好说实话:“我刚才是骗您的,我其实一点本事也没有。”田单马上制止住那年轻人,说:“请您不要再说了。”接着就奉他为神师。每次发号施令,一定要宣传,这是神师的主意。
田单鼓舞士气的第二招是自残。他派人到燕军去散布说:“我最怕的是燕军如果把齐国俘虏的鼻子割去,放在队伍的前列,再和我们交战,那么即墨就必然被攻克了。”燕军听到这话,照此施行。
即墨城里的人看到自己的父老乡亲的鼻子被燕军残忍割去,既恨又怕,人人奋力坚守城池,只怕被敌人捉住。
田单又派人对燕军说:“我很害怕燕国人挖了我们城外的祖坟,侮辱了我们的祖先,这可真是让人寒心的事。”燕军听说之后,再次中计,把齐国人的坟墓全部挖出,并把死尸焚烧殆尽。
即墨人在城上看到自己祖先的坟墓都被燕军挖了,人人痛哭流涕,士气暴涨,纷纷请求出城去与燕军拼杀。
(图:田单的火牛阵)4、妻妾齐上阵,出奇制胜
即墨城内军民的士气终于被鼓舞起来,田单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开始为转守为攻做最后的准备。
他亲自手持工具修筑工事,并把自己最喜欢的妻妾都编入军队之中,以进一步使内部团结一心,共击燕军。同时,为了麻痹敌人,田单又让老弱妇孺上城守卫,派遣使者约期投降,又让富豪之家送去重金贿赂燕将。燕军将领信以为真,非常高兴,满口答应,因此更加放松警惕。
接着,田单从城里收集了一千多头公牛,并给公牛披上了大红绸绢制成的被服,在上面画着五颜六色的蛟龙图案,在牛角上绑好锋利的刀子,把渍满油脂的芦苇绑在牛尾上。
一切准备就绪。是夜,田单下令点燃绑在牛尾上的芦苇,披红挂刀的公牛被火烧疼,从早已开凿好的几十个城墙洞口蜂拥而出,疯狂地冲向城外的燕军。之后,田单又派五千精壮士兵跟在火牛的后面,趁机击杀燕军。
燕军将士见到狂奔而来的奇形怪状的火牛,以为真有天兵天将下凡来帮助齐国。加上火牛之后,怒气不亚于火牛的五千勇士奋力拼杀,燕军惊慌失措下溃不成军,只好仓皇而逃。
这一战,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火牛阵”,燕国的主将骑劫在混乱中被杀,燕军溃散逃命。齐国凭借田单之智,一战扭转乾坤,收复被燕国占领的七十余座城池。期间,田单还到莒城把齐襄王迎接回都城临淄。齐襄王于是封赏田单,赐爵号为安平君。
古语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乐毅攻齐,齐国只剩下两座城池,濒临灭亡。在此情况下,田单率众抵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然而,原本不被重用,仅仅只是个小官吏的田单能坚持、不放弃,凭借其个人才智,屡出奇招,终使齐国得以复国,真可谓是以一人之智拯救了一个国家。这又让人不得不想起古人的另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在创造奇迹的世界里,谁都不应该忽略他人的力量,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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