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有人陪着你颠沛流离,贯彻始终,数完生命里程碑。
我人在南方,我等的姑娘在北方。
时光彼岸,旧城年华城市太繁华,人群太寂寞,我们都应该去一次流浪,和旅游不同,比散步走得更远,与开拓者擦肩而过,身上没有背包,去看西北偏北晚归的牛羊,去西藏看微风吹过一浪追赶一浪的青稞原野,去敦煌洗一个阳光浴,去贵州看一片花海,向着梦想匍匐膜拜,登上泰山看着日出喝一口烈酒,抄一朵迎风而来的雏菊,插进上衣破浪烂的口袋里,听听雨哭,等等风来,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拾一朱坠在眉睫的早霜。
小小,穿过这个城市,走,我带你去忘川,去看看那些不愿意忘记前世的人,看看那些负手桥头的人,看看那些滚入忘川的泪水。我们不学他们,我们可以等,等一个上午,一天,一年,或者一千年,我们等一场雪,一场可以覆盖整个忘川的大雪。
“小小,我曾听说这世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隔开着人间和阴界,每年雪花落下来都会有那么一瞬间会覆盖忘川,而那个瞬间经过忘川河的人就不必要喝下孟婆汤,就可以记起前世今生,你说是吗?”
我们站在桥头,看着忘川浩浩荡荡的奔腾,川流不息,奈何桥两边的黑夜被月光照射成墨绿色,三生石立在边上,被月光打成雪白,月光照进忘川,黑色海域漫过地平线,风吹动海水晃起月光,无边无际荡漾开,眼泪落下去,滴进黑色海域,汇进海洋,去了我们足迹去不了的地方。
悲伤或者笑容满面的泪水在汪洋里永存,我们总可以听到风,漫过黑夜,刮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没有落叶,没有巷子,所有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旋。
当月亮落下去的时候,我们离开,身后越来越冷,风越刮越大,我知道,很快就会下雪了,雪把整个世界凝结成了白色,护城河被雪花覆盖,上面人来人往,他们趴在护城河边上的栏杆处,听着雪花落下来的声音。
我们穿过去,我想这雪花一定会覆盖忘川河。一定。
那么所有那些徘徊在奈何桥边上的人就可以顺利通过,带着前世的记忆,去另一个世界里长眠,等着轮回。
A城郊区有一段路,两边是金色的麦田,路的尽头处是耸立在暮色里的山峦,黄昏的时候,残阳从山峦上照下来,整片金色的麦田在大地上披了霞光,这里有少数民族,偶尔有晚归的人驾着马车从路上经过,燕子在田野上斜着飞过,炊烟在夕阳下渐浓,很多次我牵着小小从这里走过,忘川被我们丢在了梦里。
小小一直这样说,“主人,我的小白不在忘川,他在公园里溜达呢?该死的,我不要陪着你等下雪,我要回去那个有小白的公园。”
我们离开了梦,离开了忘川,在A城里流浪,很多时候,小小伏在路边,不再东奔西走,因为从那次之后我们在没有遇见那只白色的小狗,小小口中的小白。思念如绽放在心底的蓝莲花,心脏的纹理构成了花纹,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静悄悄的开放,那么鲜艳,那么浓烈,顺着心脏的纹理,通过血管蔓延到每个器官,透过所有毛孔,浸入骨骼,骨髓,直至天亮到来,开放在阳光下,不再绽放,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思念已经腐蚀到了我们的毛发。
我们离开A城,离开的时候公路边上标着481的公里砖异常醒目。我总是会记住那些生命里和我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些东西在许多年后无比清晰,反而是那些我千方百计想记住的东西就在我一边念念不忘间全部遗忘了,就比如小小,我曾经认为它只不过是一只被别人丢失了刚好被我收留了的小狗,在某个适合的时间里,我同样会把它丢在某个路口,毕竟我可不想让一只流浪狗死在我身边,我一直都害怕死亡,我怕去了另一个世界之后我喝不了那么多酒,我怕那里没有很高的天台,我怕哪里没有可以让我肆无忌惮的沙漠与江南小镇,我更怕那里没有你。
小小还是会回头看,尽管它甚至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可是它始终回头看身后,毕竟那是我们来时来,可是它不知道它看的是北方,而那个有小白的城市在西边。
该死的流浪狗。
主人,我饿了。它抬头看着我。我们加快了脚步,路过一个小镇,在一个路边摊点了许多烧烤,我们都盯着架上被烤得冒烟的牛肉,我拿着牛肉,我说来,我一块,你一块,你一块,我两块,它不和我计较,甚至都懒得理我,它说,别打扰老子吃牛肉,在啰嗦老子咬死你。
时光彼岸,旧城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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