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写一下和过先生的故事。
南方的天气还是那么地热辣,北方却已经缓缓地迈进了秋天。秋天真真是个好季节,空气中带着微凉,风也吹得刚刚好。在网上看见北方城市的朋友们都说,在秋天这样一个美好的季节里,牵着另一半的手,从大街的这头压马路一直走到街的那头,黄昏时候的阳光把两个人的身影拉长,仿佛就是天荒地老的画面。
我也曾经幻想过和过先生在秋天里,牵着手压着马路,踩着落了一地的黄叶子,讨论着最近上映的漫威电影,也幻想过地老天荒。
可我和过先生都是南方人。我在山高皇帝远的岭南,而他在那个繁盛至极的十里洋场——上海。尽管都是秦岭淮河一线以南,我和过先生却仍然相隔了大约1532公里,这是度娘告诉我的距离。我曾默默计算过,这一千多公里到底是多远,有没有他的心离我那么远?然而,无论是这一千五百多公里还是他的心的距离,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算出过结果来。
和过先生的认识,实在不是什么稀奇动人的故事。那是快三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我还在读大学,混到大三大四都已经是学校里的老油条了,没课的时候也打打游戏,正好,过先生和我玩的是同一款。
玩游戏都有组织, 基本上一拨人聚一起就建一个QQ群。玩了这游戏快两年了,因各种机缘巧合,我到了过先生的门族,顺理成章地加入了他们的群。
我进去那会子,过先生已经不玩这个游戏了,但他仍然在群里活跃着,平时和大家聊点好玩的搞笑的话题。作为群里新人,我都是偶尔搭两句话,很快就会淹没在99+的聊天记录里,因而和过先生也只是群成员关系。
过先生在网上特别能聊,什么话题都能接,活跃度很高。时间久了,我发现他还特别热心肠,有时候哪个小伙伴有些什么问题放群里问了,他总会第一个出来回答,甚至帮着解决。那一年,国外一款游戏突然爆火,但想要玩这个游戏得有国外的代理商,于是过先生和群里好些个人加上我,便热热闹闹地研究弄代理的问题,然后就经常一起讨论这款游戏。
对于游戏我向来属于玩不好的那一类玩家,所以总有很多问题要问,过先生就是在那时候慢慢和我熟络起来的。
那款游戏我们没有玩很久,可和过先生的友谊就这么定下来了,互相加了好友,开始了长达快三年的情谊。
过先生是个幽默的人,讲话总是很多梗,尽管只是敲文字,我都仿佛能从字里行间读出他的口吻和语气来。我们之间话题总是很多,一开始带着刚熟络的客套,时间久了,话题就从兴趣爱好到日常琐事,无所不谈。
我很早就知道,过先生是有女朋友的,我也有自己喜欢的男神。在这样的前提下,和过先生的友谊便显得很简单,彼此都没有任何私心,只是真的很聊得来。我们的群里有个游戏大神,我一直很迷恋他,便时常和过先生说起这个人和关于他的事。过先生无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和朋友,他会等着你敲一大段文字给他,然后会说出自己的想法,顺带给些建议。
有人说,不要太相信隔着屏幕和你聊天的人。但这句话我一直觉得不该用在过先生这里。过先生从来没有骗过我什么,相反我总是会麻烦到他。
手机铃声不会弄,过先生会花两个小时帮我研究,然后远程教我怎么操作;过年去朋友老家玩,春节期间车票紧张,没有票了,过先生在我没买到票的期间,天天帮我盯着票,用第三方软件帮我抢票,比自己买还上心。
自从认识过先生后,看电影电视剧动漫再也没有在线看过,因为过先生总能帮我找来度盘资源。我喜欢看漫威的电视剧,每周二更新一集,不用我找他要资源,周二那天上度盘肯定能看到他已经给我发好了来;他不喜欢耽美那些东西,是个笔直的直男,但因为我爱看,他找资源的时候就会把当月的小说集也一并给我找了……还有很多很多的平常小事。
过先生的好,摸不着,但我全部都能接收到,有些时刻,那些感动总是四面八方向我而来。
回想起这些点滴,关于过先生的一切便又清晰起来,好像只要打开QQ列表,就能找到他的头像,点开,然后习惯性地给他说些琐碎又无关紧要的话。只是拿起手机那一刻,我忽而想起,我的列表里,已经再也没有他了。
失去他这件事,要从今年的5月说起。
我喜欢上另一个女生了。那天过先生发过来这么一句话。
我很讶异,联系这么频繁却从未听他说起过。当天详聊了很久才知道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原因是喜欢上了公司里的一个女生。他很沮丧,觉得对不起女朋友。我安慰他说起码你和女朋友分手的这时候没有和别人在一起。
人的一生不会只喜欢一个人的。我这么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之后的事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得那么顺利,他跟公司女孩表白失败了,说话间又带着对前女友的不舍。我也不知该如何劝说,感情的事,旁人什么也帮不了。
但我还是想着法子转移他感情上的挫败感,于是我提出让他带我打游戏。于是我们开始每天约定一个时间打两三个小时游戏,通着语音电话,他指挥我操作。
和过先生之间的一切便因于这个打游戏的约定,朝着不可挽回的局面发展着。
过先生虽然网上很能聊,但也仅限于敲文字。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听过他说话,他说他不喜欢跟别人发语音。可因为打游戏,我们有了第一次通话。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很是惊讶,原以为他抗拒发语音是因为声音不好听,可听到之后发现其实很好听。
本来就有话聊的我们,打了电话之后更是天南地北地聊,一直聊到凌晨5点才挂断。往后一个多月里,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打电话打游戏,乐此不疲。
有人说,不要每天和同一个人聊天,因为聊久了会变成习惯,习惯了很容易以为是喜欢。
慢慢地我开始意识到我和过先生之间有些东西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我们对彼此的要求变得超越了友情的范围,变得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是吵架。
也许过先生也察觉到了这些变化,可他是个现实而又理智的人。他选择离开。
早在5月底的时候,我们就约好了一起去北京旅游。当时计划一出,他就早早催促我订了机票。
7月底最后敲定行程,他却跟我说,他去不了了。我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问他为什么。
我很执着地想要一个理由,但过先生觉得没必要说。其实我知道的,这个理由,在前面多次的吵架里我就知道了,在和他的交流里他越来越频繁地说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选择和前女友复合。于是我们每次的交谈他才会变得越来越不耐烦,只要我稍微多问一下,他就会说累。
于是我变得歇斯底里,而过先生也最后选择不欢而散,他把我从列表里删除了。至此,我们再无联系。
故事到这,我发现在里头的情感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激烈,那些回忆被永远地锁上,成了一本相册,轻易不想翻开。后来我想,也许在这段情谊里,我最舍不得的是过先生的好,也把他的好变成了情感上的依赖,以为那就是喜欢,以为失去他,就失去了自己的世界。
可到现在,再将这个故事写出来,心里的波澜已不再,字里行间也尽是轻描淡写,怕是无法引起共鸣了。
只是那些曾经有过的美好与善良,却值得我把这个故事敲下来,我希望很多年以后,我自己翻到这个故事,想起生命中有过这个人,他曾给过我一段美好的回忆,虽然不是刻骨铭心,却也是淡淡的温暖。
还有两周,我就要去赴过先生失掉的约了。我一个人去赴约,赴这一场青春的约。
就是不知道,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的那一刻,我会不会想要流泪。
因为,那本该是我和过先生见面的时刻。
过先生,谢谢你。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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