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66期“妆”专题活动。
“你打算以这幅模样瞒她到何时?”
月明风清,竹林深处,一黑衣男子有些愤愤不平地对正细心给脸上贴人皮面具,身穿和他同样一袭黑衣之人说道。
待原本那张面容清冷、眼神凛冽的脸变成一张面似冠玉、唇红齿白,五官如同雕刻的脸露出后,黑衣男子才缓缓开口:
“我死的时候。”
“洛秋风,你别忘了我们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常将自己妆扮成别的男子模样,被天下人知道,会被耻笑死。”
“天下人,与我何干?”
“洛秋风,动情是一个杀手最大的破绽,我们身上背负多少血债你不是不知,你真想将自己毁在一个女人身上吗?”
“江牧北,还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做事。”
“好,既然你想寻死,我不拦着,咱们就此别过。”
江牧北说完这句话,一袭黑影很快融入无边的夜色。洛秋风见江牧北离去,这才皱起眉头,将缠在腰间的衣带解开,鲜血已经染红内衬,他将内衬从腰间褪去,入目处是一道极深的刀口。
今晚他和江牧北的任务本来进行的很顺利,却在最后的紧要时刻,突然出现一个武艺高强的白衣男子。若不是凭借他和江牧北多次一同出生入死培养出来的默契,他俩单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是这人的对手,只是很可惜,最后还是让那个白衣男子逃掉了。
洛秋风找了一处水源,忍着剧痛冲刷掉腰间所有血迹,随手从身上又划开了一块干净的布料,包在几乎深到见骨的腰间,才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当洛秋风来到院子时,萧琬正坐在梨花树下望着门口方向发呆,见他来,立刻笑意盈盈跑上前。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洛秋风从怀里拿出萧琬平日里最爱的梨花酪,满脸宠溺地说道:
“遇到一个故人,去酒庄喝了几壶酒,所以回来晚了。”
“哼,有了朋友就忘了我。”
萧琬装作气鼓鼓的模样转过身,不去看洛秋风。
“我错了,绝无下次。”
“这还差不多。”
萧琬一改怒色转过身,笑嘻嘻地将一双手攀附在洛秋风的腰上,洛秋风因这一动作顿时疼得发出一声轻呼。
“怎么了?”
“无事。”
不知是不是腰上的伤口又重新破裂,洛秋风只觉得萧琬抱过以后腰间疼得更厉害了,似乎下一瞬他的腰就要从中间折断。
“琬儿,我有些累了,想进屋歇会。”
巨大的疼痛已经使他说话都极其艰难,刚走两步便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哈哈哈,天下第一杀手也不过如此。”
随着一声大笑,一个白衣男子从门外进来,赫然就是今天遇到的那个神秘男子。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琬儿,你告诉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平日里温柔动人对洛秋风满脸爱意的萧琬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满脸厌恶地盯着洛秋风。
“洛秋风,你看看,我是谁。”
萧琬从怀里拿出一个青色小瓶子,到了几滴在帕子上,将帕子盖在脸上一点一点擦拭,很快,一张洛秋风怎么都想不到的脸出现在眼前。
“蝶衣?”
“是我,几年前被你狠下心抛弃不要的我。没想到我妆扮成别的女子,你竟然就不认识了。”
洛秋风此刻疼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他还记得眼前的蝶衣。那时候为了生计,为了给蝶衣更好的生活,他毅然决定成为一名杀手。没想到随着他在江湖上名气越来越大,他的仇家也越来越多,无奈之下他给蝶衣留足了银两便一个人悄然离开,过起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后来他听说蝶衣还是被寻来的仇家杀了,他后悔莫及、心痛万分。直到一次任务中遇见萧琬,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萧琬明明和蝶衣长得一点也不像,但他在她的身上却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次他不敢以自己杀手的身份接近,于是扮成一个普通男子接近她。
“洛秋风,你好狠的心啊。”
“蝶衣~”
“住嘴,不许喊我。”蝶衣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的男子,当年一声不吭只给他留了银两和一张便条就杳无音讯。后来有仇家上门,若不是遇到萧珩,她差点就死了,是萧珩救了她一条命,也是萧珩找到洛秋风的下落,还让自己扮成别的女子模样亲手报仇,
“蝶衣,还跟他废什么话。”
随着白衣男子的话音落下,蝶衣拿着匕首朝倒在地上的洛秋风一步步逼近,隔着那张假人皮,她却看到洛秋风的眸子里毫无恨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释然,似乎死亡对他是一种解脱,她拿在手上的匕首,就怎么也下不去手。
“哼,你下不去手那就我来。”白衣男子夺过蝶衣手中的匕首就朝洛秋风刺去,眼看要插入洛秋风的胸口。危难之际,一支淬了剧毒的利箭从身后直直射来,插入白衣男子胸口位置。
“洛秋风,早就跟你说过,动情是杀手最大的破绽,你还不听。”
仍旧一袭黑衣的江牧北缓缓从暗处现身,而身中剧毒的白衣男子倒地后很快就没了呼吸。
“喂,他当年也是为了保护你才离开的,原谅他吧。”江牧北别扭地对蝶衣说完这句话就从地上扶起洛秋风,见蝶衣红着眼仍不说话,继续开口道:
“他经常跟我说他很后悔,没有护你周全,后来他遇见了你妆扮成的萧琬,觉得你很像蝶衣,才宁愿杀手的身份都不顾,也要易容成别的男子模样来照顾你。要我说你俩还真是一对,都喜欢妆扮成别人的样子。”
本还是面色凝重的两人,因为江牧北的这句话,忍不住同时露出了笑颜。
“嘿,你俩都笑了,那我就当你俩和好了,以后你这幅书生气的皮囊就不要戴了,看得我膈应。”江牧北一把扯下洛秋风脸上的人皮面具,蝶衣望着眼前真实的洛秋风,忍不住红了眸子。曾有很多个时刻,她有机会下手杀他,但终究是心里不忍,也是在刚才那一刻,她才觉得比起恨他,杀他心会更痛。
“蝶衣,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以后我不做杀手,我也永远不再离开你。”洛秋风一步步走进蝶衣,将她拥入怀里,蝶衣没有拒绝。
这一次,他一定会护好她的周全,护好属于他们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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