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去旅游,在旅途中用手机记录美景,却忘了记录美食。想来,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苏州的美食。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虽不是迁移,然而习惯了一方水土,也催生了一离开它就有的捋不清的乡愁。就像一路北上,一路味同嚼蜡的北方食物让人格外思念的家乡美食,而真正能记录下的只是说不清的心情文字。
舌尖上的故乡从北戴河,避暑山庄到坝上草原,镜头里是历史的厚重和北国风光。对于我这个吃不惯北方食物的人来说,那时最能表达我心情的文字里,说再多的话也无用,我哪怕能闻到一股酒酿饼的味道,能摸到凤凰街上的银杏树也是十分美妙的。在对“吃”滋生的感情里,隐隐泛在心里的是苏州那一碗有温度的面。
舌尖上的故乡苏州城,不光有陆振兴、朱鸿兴等老字号,连我们的小镇也有了加盟店。好像从前选择的实惠而能吃饱的东西也不多,不过是一碗面,一碗馄饨,不像现在吃的选择面比较广,都有了所谓的“选择恐惧症”。但是饿的时候,哪怕看到一个自己并不中意的面店,也会冲进去一饱口腹。头汤不至于,对于重青,浇头等倒是十分在意。等热腾腾的面端上桌,大蒜青青铺于排得根根分明、码得整整齐齐的面条上,小碟里的姜丝和醋随你怎么翻拌。这时我们往往又不急于吃这一口热面,要先用筷子调松面条,让空气中的风吹散面上的热气,让这一层热气串到面容上或者戴着的眼镜上,氤氲出一层水雾,仿佛要把面条的香味给人以温柔一吻,以至于让像我这种难得出门旅游的人不能忘却这一缕家乡的味道,尤其是在吃不惯当地食物之时,尤其想念。面店里下的面较家中自己下的面偏硬一点。这些从市场买回来的机制面大概加碱的缘故,咬在嘴里能分辨出断条的力气来。于是乎,带着汤汁的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让我们对味蕾的期待变得柔软而舒服起来
舌尖上的故乡这一碗面的记忆延伸出来,是我对一碗馄饨的垂涎欲滴。那时上班是三班倒。上夜班,深夜食堂定期一天供应馄饨。每到这天,食堂窗口的便会排着长长的队伍。我和小姐妹婷常是拿着铝制饭盒赶早排队去等候这一碗馄饨。汤汁看上去不油,只是等吃完,才发现那一层油敢情是全粘到了饭盒四壁。九六年,工作了七年的国企破产倒闭,临回家的前一晚,我还在上夜班。等真正到了家,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初进厂时青春闪亮鲜活的样子。直到现在,和婷在一起的时候,还会忆起从前在厂里一边吃着馄饨一边笑着的样子。而现在虽说也吃着馄饨,花样从小馄饨到大馄饨,煎馄饨到汤馄饨等各式各样,但是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深夜食堂的那一碗馄饨。
舌尖上的故乡舌尖上有这两样单纯面食的体验,还有南方不同于北方大馒头就小菜的米饭和精致菜系。即使不富裕的年代仅仅是碧油油的韭菜就着酱油汤,也吃得出家乡的滋味来。如今清明时令里青团包裹的春天;萝卜丝饼和海棠糕咬下去的香味带给我们的不仅是舌尖上的满足,更是埋在心里的一种乡愁,以至于让我每每旅游在外,一旦吃不惯那些食物时便会急切地想起这些家乡的美食来。
舌尖上的故乡余光中的乡愁是四韵里醉酒的滋味,家信的等待:汪曾祺的乡愁是一只端午通红蛋黄的咸鸭蛋,一碗冬天的咸菜茨菰汤。可是我觉得,无论何时何地,味觉是不分年少长幼的。在异地的饭点,看着点餐单上的海鲜大餐或者说是牛、羊肉大餐,总想着吃过的那些已经习惯了的口味。惘然间想到当初自己和婷一起吃馄饨的场景,突然就夹杂着万般思绪,无限感慨,仿佛那舌尖上美食的滋味从嘴边串起,缭绕不散,然后顺着喉咙吞咽下去,不知不觉,一碗北方的饺子被我当成了一碗南方的馄饨。
舌尖上的故乡归程,依然在键盘上敲字,敲下的是才短短几天就挥不散的草原记忆以及对苏州美食的牵挂。想到即将迎接我的江南小镇,我吞咽口水的喉咙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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