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客官，来玩嘛！”红楼上的女人身着红衣挥舞着罗帕香扇，笑靥如花。
侠客无声走过。
“大侠，这天气如此闷热，上来坐会儿嘛，我给您泡壶茶。”女人的声音带着慵懒。
侠客置若罔闻。
一块红色罗帕飘然而下。
“哎呀，不好意思，大侠，楼上风大，我的帕子掉了，你能帮我拿上来吗？”
侠客的脚停住了。
帕子质地柔软，轻盈飘灵，薄如蝉翼，看得出做工十分讲究。上面绣着的是一朵兰花，一朵洁白的兰花。
侠客的眼睑微微颤动。
他俯身拾起帕子，上面的沙土无声自落。帕子的手感细腻丝滑，冰冰凉凉，的确是一件可人之物。
楼上传来一声调笑，大有猎物到手的自信和得意。
这时，侠客的手停了一下，神色微微一颤，他嗅到了一股气味，一股带着强烈诱惑的浓郁香气。
侠客顿时一脸燥热，两眼通红。他的手一阵抽搐，帕子再次掉落。
一只无情的脚踩了上去，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黑印，白色的兰花变得污浊不堪，只怕再也无法恢复洁白了。
“这根本不是兰花。”侠客淡淡地说了一句，冷漠的走开。
“原来是个不懂风情的，可惜了我的东西，这可是我最珍贵的帕子了。”
“看他那样，就是没钱，这厮就是来过过眼瘾的。”姑娘们发起了牢骚。
“可是他都没正眼看我们一下。”
“什么没看，正眼不看侧眼看嘛。”
姑娘们嬉笑起来，对着侠客的背影撩起了衣襟。
“大侠，回头看看我们嘛。”
侠客握住了剑柄，他有点想听一下拔剑出鞘的铮鸣之声。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方。
他加快了脚步。
“这厮总觉得有点眼熟。”楼上的女人思忖着。
姑娘们渐觉无趣，一个个懒洋洋地转身回房了。
02
烈日当空，集市里各种混杂的气味翻滚着，像一只只凶猛的虫子顶着又尖又长的喙往人的鼻子里猛钻。鱼摊旁一团血肉模糊的鱼内脏散发的腥臭，酒馆外一滩呕吐物喷涌出的酸臭，人的汗臭，头发里的馊臭，狐臭，脚臭……
侠客快要窒息了，他用力地往外呼气，可呼出的气味似乎正是吸入的那股气味，他的五脏六腑乃至整个灵魂像是已经被腐蚀了。其中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臭豆腐的气味，他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
这时，一阵清风掠过他的鼻翼，清清凉凉，沁润心脾。
“是兰花！”
侠客猛一抬头，一个倩影惊现目端。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那一身白色的裙裾宛如柳絮般轻舞，那一头墨色长发恰似瀑布般倾泻而下，耳垂上星光跳跃，叮铃作响。
这时，女子一个惊艳的转身，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这张脸的美本应在意料之中，它早在那绝美的背影映衬中给了侠客足够的心理准备。
但它又是那么出乎意料之外，因为美永远是惊人的，美本身就是一种意料之外，更何况它还如此的美。
无法形容这张脸的惊艳，以仙子作喻未免太过俗气，但是这样的旷世容颜又只可能是天上才会有的。然而，这眉黛，这眼眸，这双颊，这丹唇，所有这一切又的确与世间之人并无二致。
转身之时，仙子的另一只手多了一样东西。直到这件东西向着仙子的唇边靠近时，侠客才注意到它。
他身子一颤，像是从美梦中骤然清醒。
仙子拿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块臭豆腐。
侠客顿感一阵错愕。
可是当这块色泽浑浊，泛着粘稠油光的东西进入仙子的口中，侠客仿佛看见一切污浊都被净化，这块臭豆腐脱离了尘世，化身为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得到了永恒的救赎。
他开始接受臭豆腐存在的合理性了。
仙子的身子轻快地移动，像一只蝴蝶在人群中蹁跹舞动。她不停地飞着飞着，俗世的烟尘沾染不了她的双翅，或者被她的双翅净化成一缕青烟。渐渐的，所有的污浊之气都消失了，集市也消失了。寰宇间，只有一只蝴蝶在乘风飞舞，向着百花，向着山谷，向着清风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一阵迅疾的狂风刮来。
“哎呀！”一个慌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一只小鹿在呦呦鸣叫。
侠客浑身一颤，急忙后退，他看到一张美丽的脸审视着自己。
侠客急忙低下了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按了下去。冰冷坚硬的青石板路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居然跟踪了一名陌生女子走完了整整一条街。
他的脸红了，红中透着紫，紫中透着黑。
他感觉到仙子的双目仍旧在拷问着他，那目光中投射出无数根尖利的刺扎向他无法动弹的身体。他恨不得即刻跪倒在仙子的面前，乞求仙子宽恕他的冒犯。
“我不是一个真正的侠客。一个真正的侠客怎么可以有如此失态之举。”
他感觉身子虚弱无力，快要被腰间的宝剑压倒。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抬头，仙子已经飞走了，她走的悄无声息。
侠客松了一口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他只想赶紧离开，正要抬腿时，他注意到脚下隐约凝聚着一团白雾，定神细看，是一方手帕，银色的丝织物纤尘不染，上面是一朵兰花，一朵洁白的兰花。
03
帕子的气味清香淡雅，这是真正的兰花的香气，是仙子身上的香气。
侠客起伏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他想起了刚刚与仙子迎面撞上的时候，帕子应该是那时掉的吧。
他再次抬头看了看仙子消失的方向，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巷子两边冰冷的墙壁和满地斑驳的青石板，这样的凄清让他嗅到一股生硬的真实感。他不禁产生疑惑，仙女刚刚真的经过了这里吗？会不会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呢？他感觉手里的帕子也显得那么不真实，它轻的像是没有重量，侠客托着它，像是托着一团白云，一个轻微的颤动可能就会让这团白云消散不见。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凄清，这样的真实。
“我要把帕子还给她。”
这个念头像一团火照亮了他的心。
可是火苗闪烁了一下，他想起了仙子的眼睛，那双警惕的眼睛，那双让他无法抬起头的眼睛。
“只是还一个手帕而已，这种事情都做不好吗？我还算什么侠客？”
想到这里，侠客眼神一定。
“是啊，只是还一个手帕而已，将一件失落的东西物归原主，仅此而已，这也算是一件一件侠义之举吧，至少它是不违背侠义之道的吧？”
侠客抬起了头，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了面对仙子目光的勇气了。
他握紧了帕子。
“这一定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可不能弄丢了。”
侠客加快了脚步。
巷子弯弯绕绕，青石板路在快速后退。路像是没有尽头，时而左时而右，每一个转角都可能是惊喜，然而也通常是失落。渐渐地，侠客越走越快，步履飘忽。石板之间那弯弯曲曲的沟壑像一条长长的绳子牵引着他，就像牵引着一头亢奋的公牛在一个迷宫里到处兜圈子。
侠客迷失了，可是他停不下来，一双脚带着整个躯壳不知疲倦地狂奔着。他的眼神焦灼急切，恍惚迷乱，仿佛一个将死之人在垂死挣扎，又仿佛一个鬼魂急于完成死前的执念。
终于，那蹁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巷子尽头，像一团颤抖的火焰一下子点亮了他的世界，他得救了，他复活了。
他一点点靠近，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
仙子的背影越来越大，压迫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准备开口，可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发不出声音。
步子越来越沉重，勇气在一点点消退。
“只是还一张帕子而已，只是还一张帕子而已。”
可是他却再也迈不动步子了，在仙子三十步的范围内似乎存在着一个无法靠近的光圈。虽然二人近在咫尺，可是却隔得密不透风。
又是一个转角，仙子消失了。
侠客松了一口气，他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他害怕仙子再次折返，他可不想再次遭遇之前的窘境。
帕子被汗水濡湿了，无力地瘫软在掌心，看着十分惨白，惨白到无法作为一个理由，去支撑起一位侠客追踪一位陌生女子的唐突之举。
“只是一方帕子而已，可能她并没有那么在乎呢。”侠客惨然一笑。
“她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她真的已经走远了吗？”
“她不会真的走远了吧？”
侠客鼓起勇气，猛地一露头。
他看到的只有墙，只有砖，只有冰冷，只有孤独。
侠客无力地跪倒在地，他恨自己的无能。
天地间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都没有声音，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了。
“我大概是死了吧。”
侠客扑倒在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消失了，无色，无声，无香，无味……
“就这样死去吧，这就是我的结局。”
不知几时，隐隐之中传来一个声音，窸窸窣窣的，时隐时现。
“听说了吗？解白衣今天很可能要作案……听说武林门出动了数十位顶尖侠客，誓要捉拿解白衣……”
侠客猛一睁眼。
“解白衣！”
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响亮，武林门第一通缉要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贼。
听到这个名字有人露出羡慕之色，有人露出惊惧之色，也有人露出愤怒之色，还有的人一边愤怒着，一边羡慕着。
迄今，他作案已达十一起，为了捉拿他，武林门数次派出顶尖级侠客，然而至今无人真正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武林中人根据他每次作案必选白衣女子下手，于是给了他这个诨名。
解白衣！
侠客想起了武林门给每一位侠客的任务，是的，他是要去捉拿解白衣的。
“等等！解——白衣！”
侠客突然冷汗直冒，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他拽紧帕子，循着仙子的芳尘飞也似的奔了过去。
04
出了巷道，便到了郊外，空中的柳絮随风狂舞，像一群饥饿的虫子往侠客的双眼猛钻。
侠客眯着眼睛，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卷起一阵狂流。他不断地用袖子挡开柳絮，焦急地寻找着那一抹白光。
柳絮越飞越疾，侠客感觉自己快要被吞噬了。一颗悬着的心剧烈的跳动，仿佛随时会爆炸。
突然，他猛一止步。蓦然回首，在眼前这条弥漫着迷蒙水雾的河面上，伊人的倩影正随着水波缓缓荡开。
还是那个背影，娴静地站在河对岸，风经过她的身边就变得温柔，柳絮飘到她的面前便蔌蔌而落。
侠客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的巨浪平息了，变成了一条宁静的小河。
这时，仙子轻移莲步，沿着河岸款款前行，侠客于是也跟着往前走。
“我要护送她到安全的地方。”侠客这样告诉自己。
蜿蜒的河水向前延伸，始终没有一座桥。
朦胧的水雾和柳絮给了他安全感，他不用担心被发现。
他紧紧地盯着仙子，左手握着宝剑，右手拿着帕子。
“我只是要护送她到安全的地方。”侠客在心里再次说道。
河水叮咚作响，两只鸳鸯在水里紧紧依偎，顺着河水往前游着。前方地势渐低，水流开始有些急促。一块沙渚挡在中间，激起阵阵水花。
侠客的目光已无法转移了。他贪看着仙子，眼睑微微颤动。那摇荡的衣襟，飘动的头发，摇曳的身姿……
他的瞳孔在放大，突然他抬起手中的兰花手帕，蒙在鼻子上疯狂地吸着，像一个即将窒息的人在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时，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倒在地上，咬着牙在心里大骂自己是畜生，宝剑被扯出一截，抵着大腿。
“为什么我要做一个侠客？”
侠客的手剧烈的颤动着，剑锋撕扯着大腿，鲜血汨汨流出。
突然，对岸划过一道破空之声，侠客猛一抬头，一个黑色的身影飞速掠过，快如闪电，黑影的手上抱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旋即消失不见。
“解白衣！”
侠客猛地站起，飞身掠过河面，直扑黑影而去。
05
“淫贼休走！”侠客怒吼道。
那个身影发出阴邪的大笑，在旷野间回荡。
侠客奋力追赶，然而那个黑影却越来越远，渐渐的笑声也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桃园，满园桃花艳丽似血，在微风轻拂下呼啦啦洒下一片桃花雨，花瓣上的水珠沁润着花的芬芳在风中激荡，散作阵阵清香。
侠客浑身沾满湿漉漉的桃花，他试着用手抹掉，桃花又粘在了手上。他失落地迈着步子，在一棵棵桃树间游移。
这时，他一抬头，在一片静谧的桃树下，花朵铺成一片红色的地毯。仙子静静地躺在上面，肌肤沾满了桃花，面颊、唇上也是片片残损的沾着露水的花瓣。
仙子身旁那人已穿好衣服，一个黑色的面罩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乜斜的眼睛看着侠客。
侠客如同遭遇雷击，愤怒已经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啊！”
侠客发疯般地挥动宝剑，招招直逼解白衣的要害，解白衣急忙闪避，同时举剑迎击。
侠客大惊，他的剑招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我的剑法？”
解白衣笑道：“你又是何人？又是哪里学得我的剑招？”
侠客大怒：“我是武林门排名第十的侠客白禁忌，淫贼，受死吧！”
两剑再次交缠在一起，剑气卷得满地的桃花四散飞舞，花瓣被撕裂被揉碎，化成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醉人的香气。
解白衣试图逃脱，但是侠客的剑逼得太紧，他完全无法抽身。
解白衣道：“这样吧，我见你一直跟踪这个女人，想必也是对她有所图，我现在就把她让给你，你放我走怎么样？”
侠客脸上一红，怒道：“做梦！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是白禁忌。”
“你杀不了我的。”解白衣拈起一片飘飞的桃花放在鼻尖嗅着，同时笑道。
白禁忌的剑招越攻越急，双方再次展开激烈的交锋。然而几番恶斗之下，二人依旧不分胜负，由于使用的都是相同的剑法，他们都太清楚对方的招式。你攻我守，你守我攻，不过是徒然耗费力气。
侠客气喘吁吁，然而斗志不减。他再次使出剑招，尽管他知道解白衣还是会以同样的招式拆解。
然而，这一次，他的剑却径直插入了解白衣的胸膛。
侠客一惊，随后一脸正色道：“你输了。”
解白衣缓缓倒了下去，可眼角却带着一丝鄙夷的笑意，直到死去。
侠客不明白解白衣为什么放弃抵挡，他也不知道解白衣为什么要笑。
但是这个笑容让他十分愤怒，他想起了刚才解白衣也有过这样的笑容。
“你杀不了我的。”
解白衣正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这样的笑。
然而，他已经死了。
侠客收起宝剑，一脸正气凛然。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是女子醒过来了，她抓起身边的衣服捂在胸口，满脸惊恐。
侠客低下头，一脸惭愧：“姑娘，都怪在下无能，来迟了一步。”
女子大哭起来。
“多谢大侠替小女子杀了此贼。”
说完，女子扑进侠客的怀里继续大哭。
侠客正色道：“姑娘不必客气，铲除淫贼是我作为侠客的本分。”
女子依旧哭个不停，只是她的哭声听起来又像是笑声，侠客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他很快确认，女子的确是在笑。这时，一股臭豆腐的味道进入侠客的鼻子，侠客不禁往后一退。
女子慵懒地穿着衣服，满脸调笑。
侠客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女子说道：“你不想看看解白衣是谁么？”
侠客愣了愣，看向死去的解白衣。突然，他的手莫名地颤动了一下，一阵恐惧袭上心头，他努力保持镇定，颤抖着拉下了解白衣的面罩。
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说不上是邪恶却也说不上是正气的脸。
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06
侠客猛一睁眼，惨淡的天空几只寒鸦飞过，一棵凋枯的桃树下鸟粪堆积，一名女子慵懒的整理着自己白色的纱裙，她试图搓掉上面被黑泥污染的污渍，然而污渍的面积却越搓越大。
女子满眼调笑地看着侠客。
“你说说你，这么猴急，把人家的衣服都弄脏了。”
侠客的心头响起一阵霹雳。
“你是红楼上的女人？”
女人突然发出一阵妩媚的笑声。
“我是应该喊你白禁忌，还是应该喊你解白衣呢？”
宝剑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侠客呆若木鸡。
女子继续说道：“让你上红楼你不来，却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岭的，白大侠，你可真坏！”
“滚开！”侠客一声大吼，用力推开女子，随后趴在地上试图捡起宝剑。
突然，一只脚踩在了宝剑上，侠客缓缓抬头，面前这人一袭白衣，腰间也别着一把宝剑，一把银色宝剑，剑穗盈盈摆动。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一群年轻剑客。
“白禁忌，果然是你！”银色宝剑的主人正色道。
侠客低下了头，他的手僵硬地握住剑柄，整个身子如同凝固了一般。
众剑客纷纷展开怒骂。
“白禁忌，枉你身为一代大侠，居然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给武林门丢人。”
“就你也配排在侠客榜第十位，简直是个武林败类。”
“看你平时装模作样的，原来骨子里是个衣冠禽兽。”
“伪君子！”
“畜生！”
刷地一声，侠客抽出了宝剑。
“你还想反抗！”众剑客纷纷拔剑围住侠客。
侠客看着手中的宝剑，这一刻他很平静。
这把宝剑曾消灭了无数恶贼，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的恶贼是他自己。
鲜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宝剑，也染红了那面兰花手帕。
白衣剑客对准侠客的尸体一剑挥去，侠客的裤子被划开一道裂口，露出大腿上一排排纵横交错的剑痕，足足十二道。白衣剑客看着这些剑痕，陷入了沉思。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像一条蛇一样缠绕在白衣剑客身上，一阵亲昵的笑声传来。
白衣剑客一惊，急忙躲开。
女子笑道：“放心，他们都走了。”
白衣剑客抚平弄皱的衣襟，正色道“对不起，我是一名侠客。”
女子微微不满，道：“哼，要不是我在红楼发现了白禁忌，然后通知你们，你们能这么轻易破案？”
白衣剑客一阵沉默，随即说道：“跟我讲讲，他是怎么跟上你的？”
“还不就是按照你的方法，换上一身白色的衣服，再抹上一点兰花的清香，结果他果然就被我吸引了。”
“然后呢？”
“我先是把他引到一条没人的巷子里，结果他有色心没色胆，我以为失败了，正准备回到红楼，结果他又追上来了，我只好来到城外，谁知隔着一条臭水沟，他硬是不敢跨过来，于是我只好找一个有桥的地方等他，结果我经过了五座桥，他还是没敢过来，我又准备放弃了，可他突然戴上面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把我抓走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把我带到这棵烂桃树下，接下来的事情你还想听吗？”
女子发出戏谑的笑声。
白衣剑客又是一阵沉默。
女子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怀疑到他的？”
剑客继续保持沉默。
女子突然冷笑道：“因为这种事情在你们武林门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对吧？所以你们难免也会怀疑自己人，你们这些所谓的侠客背地里也不过是一群畜生。”
白衣剑客正色道：“住口，一个娼妓也敢对武林门出言不逊。”
女子反唇相讥道：“少跟我装模做样的，白禁忌对我做的事，你们躲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不是吗？”
女子冷哼了一声，随即准备离开，突然她转身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恭喜你，荣登侠客榜第十名，哼！”
白衣剑客眼睛一颤，露出一丝惶惑。
数日后，武林门发出宣告：采花贼解白衣被武林门大侠白禁忌发现，二人展开激烈交战，双双殒命，白大侠誓死捍卫武林正义的精神值得每一位武林同道学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