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墨染
【第四十八章】好戏开场
文丞相一句话就将方才还在厉王身上游离的目光拉到了夜弦歌身上。
夜弦歌眉眼一挑,也不多言,淡然地顶着众人的视线缓步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行动间优雅自若,淡定从容,一身清贵之气尽显。
看着夜弦歌落座,凤予宸唇角微勾,给了她一个友好的笑容,夜弦歌大方地回他一笑。
文德帝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一阵不悦。
他如此礼遇公子弦歌,后者却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无论他说什么都表现得兴致缺缺,如今却在这儿和凤冥太子眉来眼去,看得他怒火中烧。
心里再不满,文德帝也不会蠢到在此时表现出来,那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方才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吗?
文德帝眼睛一眯,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随意说了两句让大家不要拘束,便让人上酒菜和歌舞。
宫人的动作很快,井然有序的上好酒菜,便鱼贯而出。
舞姬也纷纷上场,开始自己的演出。
一时间大殿内酒香弥漫,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推杯换盏间,有不少人互相交换眼神。
刚得到消息,公子弦歌和陛下在御书房密谈良久,时而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出来时陛下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从御花园过来的一路上也表现得很是和蔼可亲。
至于夜弦歌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淡漠疏离大家有志一同地忽略了。
毕竟她对谁都是这般模样,很少有人见到她有什么情绪波动。
是以在座的奕国朝臣都觉得两人应该谈妥了某些条件。
公子弦歌是上了自家陛下那条船了。
但就方才的情形来看,又好似和他们得到的消息有些出入。
那位不苟言笑,气势慑人的凤冥太子居然对公子弦歌如此友好的……一笑,这位公子也并未拒绝,温和的回之一笑,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单纯。
这倒是让他们有些疑惑了,都看不太懂这位公子的想法。
若是上了自家陛下的船,那就该和凤冥太子保持距离;若是上了凤冥太子的船,那方才又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心思各异,却丝毫不影响殿内热闹的气氛。
美艳的舞姬跳着热情火辣的舞蹈,本来平稳柔媚的琴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场中的舞姬也随之变换舞步,动作越来越快,众人只觉道道残影在眼前一晃而过,殿上渐渐形成一个艳红的牡丹图案,妖冶动人。
舞蹈接近尾声,丝竹之声渐渐弱了下去,娇艳的舞姬摆成一个个姿势,媚眼如钩地盯着众人。
众人只觉心好似被猫抓过似的,心痒难耐。
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场中的舞姬看着,个个面色潮红,眼底深处是藏不住的欲望,若不是时机不对,这些人只怕会如饿狼扑食一般扑上去。
看着奕国那些所谓的皇室宗亲和朝廷重臣脸上淫靡的表情,凤予宸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随即侧身看向夜弦歌,只见少年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食物,一脸享受。
少年的礼仪很好,就算是做着最普通的事情,也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凤予宸的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
毕竟目前形势紧张,凤予宸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张扬,平白给夜弦歌招惹麻烦。
须臾,便收回视线,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漫不经心地把玩,薄唇微启,吐出的话却能将人吓个半死,“文德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明目张胆的弄这么些个风尘女子上来,简直是丢人现眼。”
凤予宸说得很是淡然,仿佛在和她讨论食物好不好吃。
夜弦歌挑挑眉,没什么表示。
可不就是风尘女子吗?瞧瞧那身段,那眼神,一般风尘女子只怕是拍马也及不上。
文德帝费尽心思弄这么些人上来,想必是用来迷惑这几位三国来使的,没曾想这几人不上套,反倒是自己平素倚重的朝臣个个沉迷其中,眼底露出淫邪的光芒,简直是丢尽了皇室的颜面。
这几人的表现倒也有趣,凤予宸表现得兴致缺缺,不看美人儿倒是频频望向自己,钰王勉强算是看向场中,不过他眼底清澈,面色淡然,显然并没有受影响,那位天璃圣子就更是直接,这些舞姬一上场他就闭上了眼,仿佛多看她们一眼都嫌脏似的。
夜弦歌瞥了凤予宸一眼,正欲回应,便听“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求饶声,“公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着青绿色宫女服饰的小丫头瑟缩着身子,满眼惶恐,一边跪地求饶,一边朝夜弦歌磕头,不一会儿,额上便渗出了丝丝血迹。
瞧这丫头的模样,显然是被凤予宸的话吓到了。
方才那位爷说话可是一点没收敛,在一旁伺候的小丫头听见也不奇怪。
低头瞧了瞧自己满是污渍的衣衫,夜弦歌一脸无奈。
难得穿一次不那么白的衣衫,就这么毁了。
这边的声响瞬间让一众痴迷于美色的大臣回过神来,羞愧的调整了自己的神态,而后望向夜弦歌。
夜弦歌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任由紫澜替她擦试着衣衫上的污渍。
文德帝见自己费尽心思弄来的人非但没有迷倒想迷倒的人,反而让自己倚重的大臣们色相毕露,本来心里就窝着火,这不,一听到这边的动静,立马下令将那个小宫女杖毙。
好好一个宫宴就这样见了血,很显然是在迁怒。
发落玩完那个小宫女,文德帝方才唤人带夜弦歌下去换身衣裳。
夜弦歌走后,大殿上寂静异常,舞姬早在文德帝发落宫女前便退下了,大臣们纷纷为自己方才的表现感到羞愧,低垂着头,不敢多言。
说来也奇怪,他们分明对那些舞姬不感兴趣,怎么到后来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了呢?
宫女低眉顺眼地领着夜弦歌往外走,很是安分,没有半分要和这位风华绝代的公子攀扯的意思。
夜弦歌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这条路越来越偏僻冷清,眼底划过一抹寒光,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这似乎不是去寻芳殿的路。”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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