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蝶蛊相思
不知不觉已经是九点整了，程啸林起身道：“该回去了。”他有十点准时入睡的习惯。
管事小心翼翼道：“那外面的大海报还换吗？”
“既然大家都喜欢就别换了。”毕竟他又不想跟钱过不去。
“好。”管事笑着将程啸林和白如梦等人送到大门口道：“先生，慢走。”
他们上车后，白如梦已经准备好下手了，趁着车上漆黑她的一只手已经变出锋利指甲，正要向程啸林伸过去他却突然转头看着她，她慌忙将手收了回去。
“如梦，你觉得这个小桃红长的如何？”程啸林一本正经问她。
白如梦正色道：“要听实话吗？”
“问你就是想听实话！”
“我觉得这个小桃红生的实在是普通，论外貌不及红玫瑰十分之一。”
程啸林感同身受：“我也是这样认为，以前红玫瑰是我们百乐门的台柱，有不少业界大亨捧她，我不过出门几天一切都变样了，像中邪一样。”
白如梦惊了一惊，原来程啸林并没有被小桃红身上的蛊虫蛊惑，他身上一定有一种辟邪的宝物，想到此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她没有贸然动手。她考虑到自己还需要小桃红帮忙，便投桃报李帮小桃红掩饰道：“人总是会变的，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他们也许是对红玫瑰审美疲劳了，找小桃红换换口味。”
程啸林听后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的灿如夏花：“没想到这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白如梦在他心里一直是不染红尘的样子。
白如梦也惊讶看着他：“我也没想到你会笑的这么灿烂！”程啸林在她心里一直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即便笑了不过也是极其淡然。
坐在后排的小梅突然从他们中间将脑袋探出来，满脸惊奇道：“我也难得见你们俩聊的这么和谐！”她说完后将头转向程啸林这边，一脸好奇道：“先生，你们有钱男人是不是经常去百乐门这样的地方玩？”小梅记得以前醉春楼不过是微微加点新元素，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男人流连忘返，更何况是走在最新前沿的上海百乐门。
“是连没钱的男人也经常去玩！”程啸林微笑着补充道：“不过我很少去。今天如果不是看他们换了海报我也不会去，我以为我不在的这几天，他们胡作非为，没想到小桃红真的成了花魁。”他顶多一个月去查访一次，只要各方面都合格就走。
小梅听后一脸钦佩道：“没想到先生对工作这么上心，也难怪程家在你手里发展这么好！”
程啸林嫣然一笑道：“若是你姐姐也这样看我就好了！”
白如梦低下头，没有说话，心里暗自盘算道：“既然不能用魅的手段杀你，那就用凡人的方法！”必竟他前世把她压在镇妖塔下的时候，是一点情面也没留。
夜里的省城更加冷清了，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恍若死城。
此是刘韩二人的大军已经离省城越来越近，呈围剿之势。
沈放一个人在屋子里研究地图，决定主动出击，在敌军来省城的路上设伏。
空气里传来一个声音：“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临危不乱，若换成是别人早弃城而逃了！”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沈放知道是马小玲。其实沈放是想过要逃，死谁不怕呢？只是他看着病重的张太太实在是不忍心独善其身，毕竟事情因他而起，如果守不住张家辛苦打下的江山，他死后真的无颜见九泉之下的张大帅。
马小玲缓缓现身，伏桌看着他在地图上画的圈圈点点，认可道：“不错，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跟德川俊雄在一起的这些年，也学了不少用兵之道。“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沈放疲倦道：“力量悬殊太大，要想以少胜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马小玲说道：“但是可以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有很多，只要你想走我可以为你铺路。”说罢她手指到地图一处道：“这里有日本的一个师团，离省城很近，只要我跟德川俊雄知会一声，这一个师团的兵就可以为你所用。”
“你要我跟日本人和合作？”沈放的眉心跳了一下，面露不悦。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目的的朋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只要你签订中日亲善，不与日本人开战的条约我就可以让他帮你。”
沈放面容一竖道：“这不可能，他们侵我国土，害我同胞，只要处理好内乱，我一定亲自上前线抗日。”
“迂腐！”马小玲颦了颦眉。
突然沈放想起了什么，脸色发白道：“日本人为什么突然调兵过来？”
“这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马小玲狡黠一笑。
沈放怒火中烧道：“马小玲，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你和白如梦师出同门，怎么本性差那么多？”
“沈放，你……”马小玲花容失色，猛地将桌子掀翻，眼中燃起一股恨意：“你怎么骂我都可以，就不可以说我不如她。”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点！
士兵听到动静，持枪闯入纷纷将枪口对准马小玲道：“少帅，你没事吧？”
他们看着波澜不惊的马小玲，惊讶而恐惧，她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都出去。”沈放十分平静道。
士兵们担忧的瞟了马小玲几眼，才退下。
“我是不会和日本人合作的，你也出去吧！”沈放捡起落地的地图，心里发凉。
“我不会丢下你的！”马小玲蓦然从身后抱住沈放，心疼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她心里暗暗的想，这一点白如梦一定不如她。
沈放拿开她的手，黯然道：“我知道你身怀异术，可要对付千军万马也是不可能的。”
“但我可以让你那些不服从命令的将领出兵。”
沈放惊愕看着她，瞬间来了精神：“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马小玲理了一下沈放的军服。
沈放欣喜道：“小玲，等这场仗打赢了，我给你买这世界上最漂亮的珠宝首饰！”
马小玲淡然一笑道：“活到我这个年龄，荣华富贵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想要什么？”沈放凝视着马小玲，他实在是不想欠她太多。
马小玲伸手抚过沈放俊逸的脸庞，含情脉脉道：“这天下万物我都不稀罕，除了你。”
沈放心头一沉，颔首道：“你要的我怕自己不能给你！”他的心早被一个人装满了，要再放一个人实在太难。
马小玲固执道：“没关系，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她相信只要没有白如梦，终有一天沈放一定会被自己暖化。
马小玲临走向沈放要了一张张如海的照片，她拿回住处将柳灵童都召唤出来。
“主母……”一群柳灵童围在她膝下叫她。
马小玲拿出张如海的照片道：“我要你们变成这个人的样子，去军官家里闹，让他们心生愧疚不得安宁。告诉他们你们要把督军的位子传给义子沈放，让他们用心扶持，不得生二心。”
“这个好玩！”一个柳灵童已经迫不及待变换成了张如海的模样。
马小玲满意道：“乖，事成之后我们给你们买新衣服。”
“好啊！……”柳灵童们笑声一片，各自飞出去了。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马小玲拿了一张纸在桌上铺开，她将白如梦的模样画了下来然后附上一封信，信中写道：画中女子为千年僵尸，如今正在上海，请君留意。她若安分守己在上海生活便罢，倘若想离开上海格杀勿论。
马小玲写完连同画一起装进了大信封，开门叫了一个随从道：“把这封信交给德川将军。”
“是。”随从连夜去了。
汤司令府。
汤司令正睡的香，突然感到一阵寒气袭来，他和夫人双双冷醒。他睡眼朦胧中看见张如海正站在床头盯着他，眼含哀怨。“啊——！”他和夫人惊叫一声，他慌张将枪从枕头下拿出道：“你到底是谁？”
汤夫人则已经吓的晕倒过去。
张如海缓缓开口道：“你们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这一说话，鲜血就从口中漫了出来。
汤司令好歹是身经百战的人，刚开始并不信邪，对着张如海连开几枪道：“少他妈给我装神弄鬼！”
枪声一响，守院的士兵全部冲进来将枪对准了张如海的后背道：“司令，你怎么样了？”
汤司令看着张如海中枪后伤口立即恢复，吓的屁滚尿流，他连滚带爬从床上爬下来道：“大帅，害你的又不是我，你不应该来找我啊！”
士兵们被汤司令的举动弄的是一头雾水，只见张如海缓缓转过身，他们才惊恐地双腿打颤，张如海的魂魄竟然回来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张如海凝眸厉声道：“我受小人迫害，你们手握重兵却不出，对得起我生前对你们的信任吗？”
汤司令跪在地上直叩头道：“大帅，我知错了，我一定发兵。”
“我临死前已经决定把督军的位子传给义子沈放，让你们用心扶持，不得生二心。”他恶狠狠警告道：“如果你们不顾念旧情，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说完便消失了，地上却显出了“违背承诺灭全家”血淋淋的七个大字。
“司令。”汤司令身边的副官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汤司令擦擦额头的冷汗道：“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鬼魂！”他说完见士兵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他感觉丢脸丢到家了，忙不迭道：“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你们都退下。”
“是。”士兵们收枪退下。
同一时间，各个驻地的军官们也经历着类似的遭遇。
晨曦升起。
“少帅，太太醒了。”张太太的保姆吴妈敲门道。
“好。”沈放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利落穿好军服去张太太房里探望。
张太太目光呆滞靠在床头，见沈放进来，眸光才微微有波动。
沈放对吴妈道：“去让厨房做些太太爱吃的送进来。”
“是。”沈放走到张太太床边坐下道：“干娘，身体有没有好点？”
张太太泪眼盈盈道：“沈放，你干爹的遗体怎么样了？”
“干娘放心，干爹的遗体我一直用冰块封着，保存尚好，没有干娘吩咐，不敢擅自做主。”
张太太终于放下心来：“你做的很好！先别让你干爹下葬。”她还没有看他最后一眼。
“沈放知道，干娘只管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我们一起送干爹一程，沈放一定会为干爹风光大葬！”
张太太心如刀割，凝视着沈放道：“我要你用刘剑雄的鲜血，为你干爹献祭。”
“干娘知道是他们做的？”沈放有些吃惊，她明明都不知道他们变节的消息，就断定是二人了。
“你干爹生前最亲近的人除了你就是他，旁人要害他是没有机会的，而你干爹刚宣布要让位给你，他就来见你干爹，所以你干爹一定是将此事告诉他了，他方才生了异心。”
沈放听后万分钦佩道：“没想到干娘看的如此通透！”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张大帅只宠爱张太太一人，因为也只有像她这样贤惠睿智的女人，才配做督军夫人。
“少帅。”黄海冒冒失失进来，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张太太欲言又止。
沈放心提了起来，起身道：“干娘，我先出去一下。”他不想张太太为他担心影响病情。
张太太看出了黄海的来意，眉目凄凉道：“一定是军中出事了，不用回避我，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消息不能听的？兴许我还能帮你拿一个主意。”她失去儿子，又失去了丈夫，一个女人能失去的都失去了，还有什么消息能对她造成打击呢？
黄海目光聚集在沈放身上，征求意见。
沈放点了点头。
黄海说道：“刘剑雄到处登报散播谣言，说少帅觊觎督军之位下毒害死大帅，弄的我们军心不稳，军中许多兄弟都要少帅查出真凶确凿证据，否则就放弃抵抗任由敌军攻城。”
“混账——！”沈放青筋暴跳道：“这个无耻之徒！”
张太太神色憔悴道：“他想赢的轻松自然是要诋毁你。”说完她颤巍巍伸手道：“扶我起来，召集军士，我要亲自见他们。”
“干娘！”沈放担忧道：“你身体还未恢复，就别为我操心了。”
“现在只有我现身才能说服他们。”张太太固执起身道：“吴妈，把大衣给我拿过来。”
“是，太太。”吴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驼色貂毛领大衣为张太太穿上。
沈放见张太太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了，与吴妈一左一右扶着她下楼……
程啸林带白如梦和小梅回程公馆后，安排她们住在一座安静的小楼，有一老一小两个下人照顾她们饮食起居。由于担心沈放，白如梦昨夜都没合过眼，一大早就起来了。
“白小姐。”一个老妈子亲切的给她打招呼道：“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马上让厨房去做。”
“谢谢，我还不饿。”白如梦东张西望找报架。
“白小姐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老妈子笑容慈祥。
“我找今天的报纸，你知道报架在哪里吗？”
“这里没报架，每天的报纸都是直接送到少爷书房。”
“哦，谢谢！”白如梦有些失落，心里十分不安，也不知道沈放现在怎么样了？她犹疑片刻，也没有等小梅起床，拿个包就要出去。
“白小姐要去哪里？”老妈子担忧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白如梦提步就走，老妈子忙不迭道：“白小姐，你还没吃早餐呢？”
“不吃了，谢谢！”白如梦急匆匆出了程公馆，立即叫了一辆黄包车道：“去百乐门。”
黄包车师傅愣了一愣道：“小姐，现在百乐门还没有营业呢？”
“没关系，我就去那里！”
黄包车师傅只有听话将她拉到了百乐门。
白如梦找百乐门附近的居民打听小桃红的住处，问了好几个都不知道。她心里越来越急，却看见红玫瑰从一辆黄包车下来，在一旁的小摊买生煎包。
白如梦连忙过去给她打招呼：“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红玫瑰冷冷瞟了她一眼道：“记得。”
“你知不知道小桃红住在哪里？”
红玫瑰一听“小桃红”三个字就上火，怒气冲冲道：“这个贱女人本来是住贫民窟的，现在竟然搬到我家旁边的洋楼去了，真是小人得志！”
“你能把具体的地址告诉我吗？”白如梦欣然一笑。
红玫瑰怔了怔，狐疑瞅着白如梦道：“你找小桃红做什么？”她知道白如梦和小桃红没交情，这么着急找她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白如梦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红玫瑰。
红玫瑰突然眼眸一亮，惊异道：“该不会连程先生也被她迷住了吧？”红玫瑰觉得白如梦应该是去找小桃红闹的，这也是最合理的原因。
白如梦神色一怔，顺水推舟道：“可不是吗？昨夜一宿没回来，我听下人说他去了小桃红那里留宿！”她说着一副伤心的样子。
红玫瑰听了火冒八丈，嫉妒道：“老子信了她的邪！没想到连程先生也让这狐狸精迷住了！”
白如梦颔首道：“没想到我刚千里迢迢跟他到上海，他就变了心。我在这边孤苦伶仃以后可怎么活？”说完，她假装拭了一下眼泪。
红玫瑰搂过白如梦的肩，一改先前冷淡变得十分热情道：“走，我带你去找那狐狸精算账！你别怕，要是先生不要你了，你跟我混，别的不敢说，吃穿一定不愁。”
女人的友情，源于共同憎恨一个女人。
“谢谢你！”白如梦满脸感激道。
红玫瑰买好生煎包，带白如梦一起上了黄包车。
半个小时候后，两人已经到了小桃红的洋楼下。
红玫瑰怒火中烧踹了一脚大铁门道：“狐狸精，快给我滚出来！”她撸起袖子，已经做好了干架的准备。
白如梦连忙将红玫瑰拉住道：“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她狡猾的很，我怕你吃亏！”红玫瑰义愤填膺。
“先生在里面，我怕你这么骂惹恼了他，先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对于我应该还会念些旧情！”
红玫瑰一听白如梦提起程啸林瞬间就焉了，她心里怕怕的道：“你说的有道理！”是啊！她和程啸林可是一点情分也没有，哪怕是她最红的时候，他也没有正眼看过她。
“你好好回去休息，这件事情我会问清楚的！”
“嗯。”红玫瑰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幢小楼道：“我住在那边，你空了就来找我玩。”
“好。”白如梦淡淡一笑。
红玫瑰走了两步回眸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如梦。”
“我叫红玫瑰。”红玫瑰甜甜一笑回去了。
见红玫瑰走远了，白如梦才扯着嗓子喊：“小桃红……”
白如梦喊了好几声，小桃红才懒洋洋睁开双眼，她走到阳台拉开窗帘见白如梦正伫立在铁门外面叫她。她立即醒过神应了一声，急匆匆下楼给白如梦开门。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小桃红万分惊讶，她本想着白如梦应该会是晚上到百乐门来找她，没想到竟然找到了家门口。
白如梦表情严肃道：“快带我去见那个人，我等不及了。”她要完成在上海的使命，早点去省城。
“好。”小桃红微微一怔，连忙回去换身衣服出来。
白如梦打量着她，面露惊讶，小桃红今日没有穿性感着装，而是换了一件四处补丁的碎花棉袄，打扮的像个村姑。
小桃红打量着白如梦，不满意的撇撇嘴道：“你长这么好看，去沦陷区不太安全，到我屋里来我帮你乔装一下。”
“哦。”白如梦似懂非懂跟她进了屋，任由她摆布。
小桃红给白如梦换身破烂衣服，又拿出眉笔在白如梦脸色乱点，不一会儿白如梦已经被她弄的一脸“麻子”，颜值直线下降。小桃红还不太满意，又拿了一张格子图案的头巾给白如梦裹上道：“你的脸生是实在是太精致，遮上一点好！”
“嗯。”
小桃红见差不多了，才将门锁上带白如梦出去。
两人坐了半个小时车，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白如梦跟在小桃红身后走了十多分钟，便看见许多巡逻的日本军人。
小桃红在白如梦耳旁嘀咕道：“这里不比租界，凡事小心！”
白如梦边走边看，这里不比租界的繁华，处处萧条，来往的基本是穷人。
突然有一个小乞丐抱住白如梦的腿道：“姐姐，你给我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小男孩满脸污垢，瘦的皮包骨，看着十分可怜。
白如梦想也不想就开始掏钱，周围乞丐敏锐察觉到她的动作，纷纷围过来。
小桃红立即按住白如梦的手道：“别给，你这一给就脱不了身了。”
白如梦莞尔一笑道：“没关系，都给他们。”反正她又不是人，钱对她来讲真的是身外之物。白如梦直接将钱包拿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散就被其中一个乞丐一把抢走。
乞丐们立即疯抢成一团，甚至动手打了起来，最孱弱的小男孩依然什么都没有得到。
小桃红无奈地看着她道：“看吧！我说别给吧？”
白如梦无言以对。
“快走。”小桃红拉着白如梦钻进一条小巷，两人越走越僻静，入眼的房屋也越发破旧。
小桃红走到一个分叉路口，迷糊起来道：“这是哪边来着？”她只来过一次，这里房屋户型相近，路又七拐八绕她有些晕了。
有一股淡淡的臭味袭入白如梦的鼻息，白如梦放大瞳孔道：“我知道了，走这边。”她反客为主，拉着小桃红一路直走。
十多分钟后一座种满花草的小院映入眼帘。
“咦——！就是这里。”小桃红吃惊盯着白如梦道：“你怎么找到的？”
“我闻到了蛊的味道。”白如梦神情严肃。
“你鼻子也太厉害了吧！”小桃红感到不可思议。
两人叩院门叫人，不一会儿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婆杵着拐杖出来道：“来了。”老太婆约莫七八十岁的年纪，满头银丝皮肤却看着很年轻，虽腿脚不便却精神抖擞。
老太婆打开门白了小桃红一眼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给你带客人来了。”小桃红指了指身旁的白如梦。
老太婆抬眸看了白如梦一眼，震惊道：“你……你……”
白如梦连忙道：“我来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别无他意。”
老太婆听后恢复平静，不冷不热道：“进来吧！”
两人跟着老太婆走进小木屋，与外面的简陋全然不同，里面屏开孔雀褥设芙蓉，仿佛是富贵人家。
除了精致陈设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排排坛坛罐罐，白如梦一眼就知那里面装的是蛊，迫不及待道：“老人家，你可听说过相思蝶蛊？”
老太婆目光犀利道：“你说的可是需要用血来养的那种蝶蛊？”
白如梦欣喜道：“正是。”
老太婆点了点头。
“你可以告诉我这种蛊的做法吗？”
老太婆目光投向茶桌上的盘子，没有说话。
白如梦明白过来，翻翻衣服才想起自己换了装扮，身上一件值钱的首饰都没带，钱包早让一群乞丐抢了。
白如梦水灵的目光聚焦在小桃红身上，带着几分感激和威胁的意味。
小桃红极不情愿的将钱掏出来，酸溜溜道：“算了，他那么喜欢你，你肯定是不差钱的，记得一定要还我！”谁让她有把柄在白如梦手上呢！
“谢了！”白如梦将钱放进茶盘，目光移到老太婆身上：“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太婆缓缓道：“这蛊不算复杂，只要将十只蝴蝶放进装着蜈蚣的罐子，再把相应的符咒烧进罐中，活下来的蝴蝶用血喂养它便可以帮你找你要找的人，前提是你自己的血。”
白如梦更加疑惑了：“可我就是这样做的，为什么会错呢？”她清楚记得曾经看过的书籍也是这样写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小桃红在一旁听呆了，惊讶看着白如梦，眼中多了几分忌惮：“没想到你也会巫蛊！”
老太婆细细思索道：“这蛊的奇妙之处在于你心中所想，你放它出来的那一刻心里让它寻谁，它就寻谁。”
白如梦颔首沉吟道：“放出那一刻心中所想……”当初放蛊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掠过，她记得她先闻到沈放身上沾染的气息，她心里太激动了，断定那气息就是步青云，慌张放出蝶蛊让蝴蝶去寻那气息。
蓦然白如梦一个激灵，恍然大悟悔不当初，痛心疾首道：“我明白了，是我太急了！”欲速则不达，她为了更快找到步青云没有暗示蝴蝶去寻步青云，而是直接跟踪那股气息，结果大错特错！
小桃红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微微恐惧道：“你怎么了？”
“没事。”白如梦滢满泪水道：“我们回去吧！”
“哦。”小桃红点了点头。
省城。
军队集结，人心惶惶。他们不知沈放想做什么，心里各自揣测，突然见沈放扶着憔悴的张太太走出来。全军心头一紧，异口同声担忧道：“夫人？”他们都是张大帅的嫡系部队，跟着张大帅出生入死，而张太太多次随军，待他们宛如家人。
几名军官更是激动道：“夫人，保重身体，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张太太莞尔一笑道：“大家别担心，我很好！”她说完满意的看着沈放道：“多亏了我儿子这些天的悉心照顾，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众人听后看沈放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
张太太继续道：“最近我知道大家心中有许多疑惑，为了大家不被小人迷惑所以召大家过来当面澄清。先夫在遇害之前曾当着我和沈放的面说过想要退休，将督军的位子禅让给沈放，所以沈放他没有理由会害自己的干爹，而刘剑雄狼子野心，他一直拥兵自重，又在先夫身边安插内应林小川，两人狼狈为奸，先夫错信了他方才遭次横祸。我在此恳请大家念在与先夫出生入死的情分上，手刃奸贼为先夫报仇雪恨！”
众人听后皆红了眼眶，义愤填膺道：“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为大帅报仇雪恨！”
张太太泪眼盈盈，鞠躬道：“我替先夫在这里谢过众将士！”
“夫人使不得！”众人连忙躬身回礼。
白如梦和小桃红分别后回到程公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小梅正无聊，见白如梦回来十分高兴道：“姐姐，你可回来了！”
一个小丫鬟过来道：“白小姐吃饭没有？要不要让厨房做点？”
白如梦无精打采道：“没胃口，不想吃。”
正说着老妈子抱来一个收音机道：“白小姐，这是少爷让我送来给你解闷的！”
“这是什么？”小梅十分好奇左看看有看看。
老妈子打开里面便开始听到说话声。
小梅十分兴奋道：“这个好玩。”
白如梦依然没有兴趣，突然她看着老妈子道：“这里有蝴蝶吗？”上海没有开封冷，她心底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老妈子和小丫鬟愣了一下，都笑了。
老妈子道：“白小姐怎么了？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蝴蝶！”
“哦！”白如梦满脸失望，没有蝴蝶她岂不是还要等几个月。现在是乱世，每天都有生命离去，她真的怕晚一秒他们又错过了一世，她越想越恐慌，痛苦万分。（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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