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寒意袭来,林风睁开眼,吃痛地揉了揉肩膀,双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还没回过神,就看见正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有三支箭对着自己,林风身体一僵,箭从耳朵旁呼啸而过,用力恢复视力,俊眉一皱,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女孩五官精致,不施粉黛,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林风拍了拍脑袋,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雪地里,脑袋里轰然想起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想起自己在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候,带走了犯罪团伙盗窃的一颗钻石。
林风看到背包还在自己左手边,拿过来抱在怀里,撑着自己勉强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不知晕了多久,身体有些僵硬。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边,只有一些树枝在风的摇晃下发出“吱吖”的声音。
女孩见林风没有敌意,趴在雪堆后的身体站起朝林风走来,多年的从警经验,让林风一瞬间就能判断出是敌是友,很显然,这个女孩对自己并没有敌意。
那刚才是...林风环顾四周,才发现雪地里躺着一只灰毛的野兔,身上已经中箭,一片小小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淌开就已经被冻住,原来是这片雪地的猎人,还是个女孩,林风禁不住朝对方看去,暗惊幸亏箭没戳自己身上,否则真得葬身雪原了。
女孩拎起兔子,歪头朝林风看一眼,便转身就走。林风急切地喊住她:“你好,我叫林风,你能带我一起走吗?我在这片迷路了。”
“不行,”女孩斩钉截铁,“不许跟着我。”
说完便向前走去,林风依旧不紧不慢地跟上去,距离保持在三米左右,女孩站定回过身,林风只顾低头走路,直到看见那双杵在雪地里被雪淹到膝盖的双脚,才猛然抬头,而后又像做错事一样低下了头,用手揉着自己的肩膀,然后可怜兮兮地望向她。
女孩见状,也不再多说,往回继续走,林风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生怕做错什么惹女孩不快,凭自己虽然能走出这片雪地,却要费些时间。
半个小时后,走到一处小木屋,屋前竖着一根长棍,顶端绑着一块红布,屋子不大,刚够两个人住,林风看了看周围,不远处也是一样的小木屋,只是少了那根绑着红布的木棍,应该是一个村落,林风握了握包,正想进屋,女孩握紧弓箭,指着他:“待着! ”
林风会心一笑,“我你已经带回来了,再让左邻右舍看到,你不怕闲话啊?”
女孩又想了想,“进屋!”
林风笑得更灿烂了,女孩竟一时恍了神,这笑容,跟自己三年前死去的哥哥一样温暖,眉宇间的英气和俊朗,恰到好处的五官,竟不自觉地跟自己哥哥的脸重叠在一起。一抹笑容在女孩的唇边悄悄晕开,久别重逢的欢喜涌上心头。
这个男孩是自己在打猎时遇到的,那时他正躺在雪地里,还有鼻息,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看装扮,是城里来的。
野兽声透着凄凉,要是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肉体,不撕裂他才怪!就这样,女孩在雪地里守到他醒来,怕他是个麻烦,想一走了之,但他的脸和哥哥竟有几分相似,笑起来更是融化这一地冰雪,怀想之际,已经带他回来。
林风看了看屋内摆设,虽简陋,却很整齐,墙上挂着羊头骨,还有一顶蒙古风女帽,灶内的火炭还有余温,林风看着女孩,“你一个人住?”
“有什么问题吗?”女孩挂好弓箭,推开一扇门,“天晚了,你就先住这吧,但是尽快离开。”
“你叫什么?”林风依旧笑着。
“叫我阿晚就好。”
“你只身出门,是很危险的。”
“平时都结伴,今天比较特殊罢了。”凌晚淡淡道,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早已习惯。
凌晚边说边起火开灶,煮了一些面食,两个人就着甜酱,草草吃了一顿。
凌晚吃完,将野兔处理了,丢给林风一个药箱,便转身回屋了,林风回到另一间屋子,屋里有一张木床,一张木头钉制的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相框,相框里的人,和凌晚眉眼很像,笑起来很暖,林风拿起相框仔细端详,发现相框居然未蒙一丝灰尘,看来阿晚对他很爱护。
这几天奔波也累了,不知道那伙人什么时候会追过来,林风翻开背包,钻石还在,执行任务时带的信号追踪器还在,上面应该已经派人搜寻自己的踪迹了,自己得尽快联系上他们。都是一些小伤,涂了药,睡意袭来,由于警惕性,林风抱着包坐着眯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看了看表,已是中午。林风走出屋外,看到凌晚正在加固屋子的围栏,林风背上包,兴冲冲地跑过去帮忙,边敲钉边问:“阿晚,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跟你有关系吗?”凌晚没看他。
“相片,是你亲人吧?”其实林风是明知故问,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凌晚停了一下,继续手上的活,淡淡回答,“嗯,我哥哥,他已经不在了。”
林风心里一紧,“那其他亲人呢?”
“也不在了。”凌晚依旧淡淡地答道。
“对不起,阿晚,谢谢你救了我,我欠你的,以后,就让我当你的靠山吧!”其实林风心里清楚,雪地里,是凌晚守护他的安全,只是意识模糊,身体还未唤醒,但自己昏迷时感觉一直有人时不时靠近自己,摸自己的额头,担心自己的安危。出于警惕,凌晚并未表现出关心过他的样子。
听到这,凌晚抬头看着林风,“这么多年我都能自己过,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别人当靠山,倒是你,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赶紧离开吧!”说完回屋拿起弓箭就要出门。
林风直身说道,“阿晚,你哥哥当过兵吧,照片上,他虽然没有穿警服,但是军礼行得非常标准,我也是警察,正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林风环顾四周,警惕地压低声音。
凌晚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喃喃说着,“你说得没错,可是这跟你没任何关系,你身份不普通,留下来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你快点离开吧!”
“我在这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只是要我手上的东西,如果有什么危险,我首先考虑的是你们的安全,”林风真诚地说道,“而且上面正在搜寻我,会有人支援的,让我先留下来好吗?万一他们找上门,会对你不利,毕竟你见过我。”
凌晚转身朝林风走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知道吗?看到你,我真以为哥哥回来了,你的脸,你的笑容还有身形,都像他,你想留下也行,换上行头吧,还有你的包,也换换,一个陌生人来到这里,是隐瞒不了的,别人问起,就说你是我亲戚,这里拉货的车一个礼拜进城一次,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说完笑了笑,进屋拿了几件哥哥的衣服丢给林风,还有一个手工包,上面绣了一个“寻”字。
林风接过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等着!”
凌晚笑了,自从见到他,久别的笑容像重生了一样,发自心底的掩饰不住,怕他误会,所以不敢表露太多,但细想,又皱了皱眉,这里,始终不是他的久留之地,希望一切都太平吧。
穿戴好一切,林风像换了个人似的,别有一番风味,眉宇间透着正气与坚定,凌晚看到呆了呆,然后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包也换了,原来的衣物全部打包收好,锁在了柜子里,以防必要时还能用。
林风摸着手上的包,问凌晚,“你哥叫凌寻么?”
“对。”凌晚低头抿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风猜想,凌晚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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