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一碗汤圆满又满,三毛钱呀买一碗……”一进菜场,就在熙熙攘攘之中听到了这熟悉的曲调。
循着歌声看去,两个大姐摆下摊位正在卖汤圆,一个正在负责包,一个边吆喝着边接待顾客。我的视线被包汤圆的大姐吸引住了。只见她把小剂子揉成球状,压扁,放馅,捏合,然后把汤圆放在两个手掌之间飞快地团起来,团成光滑的圆球。
看着包汤圆的大姐娴熟的动作,不由得想起自己包汤圆的情景。在我的记忆里,应该只包过三次汤圆吧。
第一次尝试包汤圆,应该在二十年前,当时还住在一个小镇上。虽然没有独自包过汤圆,但是基本程序还是知道的。我用热水和面,揉成光滑的面团,然后揪下一小块,团一团,用大拇指按压成窝状,然后放入馅包起来。虽然有些粘手,但是不影响我把汤圆包出来。
可是包好的汤圆放在那儿,不久就瘫了,软塌塌的,馅都出来了,自然也无法下锅。第一次尝试失败了,赶紧喊邻居姐姐来救场。姐姐到了,总结一下,说面和得有点稀了,然后替我们重新和面,重新包汤圆。
第二次包汤圆,差不多也十多年了,那时已经调到了现在的单位。那一次和一个同学聊天,她说她家早就包汤圆吃了,因为她老公喜欢吃。于是想到自己老公也喜欢吃,为什么非得要到过年才能让他吃上呢,就做一回贤妻吧,再试着包一次包汤圆。
因为没有信心,花生碎只买一斤,红糖只买一袋,糯米面只要几斤。有了上次包汤圆的经历,老公不够信任我,于是准备亲自动手。他说,即使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做得都会比我好。当然我不以为然,哪有那么好,他包包子就不如我嘛。但是他愿意动手,我当然求之不得,以为有了他的加盟,把握更大一些。
那天,我们俩一起动手,由他负责和面,我们俩一起包。包好的汤圆白白胖胖的,像个胖娃娃似的卧在那里,倒是没有坍塌露馅。我俩还是很高兴的,老公得意地炫耀:“有什么事我做不好的。”
我们留了几个汤圆在案板上,下面铺着保鲜膜,上面罩着保鲜膜,准备第二天早上煮着吃,多余的冻在冰箱里。早上起来一看,汤圆已经干裂了,锅里一煮,更是坏得不成样子,馅料流淌出来,满锅飘着油花花。到单位请教同事,有人说面和太干了,有人说要盖上湿毛巾。
第三次包汤圆是2018年春节期间。其实我跟我老公对于过节不是很重视,仪式感并不强,本来准备大年初一的早上随便吃点什么,可是母亲说一定要吃汤圆或者吃饺子,吃汤圆,象征着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吃饺子代表万事如意,顺顺利利。她知道我们不会包汤圆,照例要包了送来。我没有答应,我想,我真的也应该要自力更生了,不能事事依赖母亲。
包饺子就算了,因为根本没有买肉馅。不过还有一点点糯米面,倒是可以包汤圆的。为了大年初一早上能吃上象征着团圆的汤圆,除夕晚上,我们再次着手包汤圆。
我把仅剩的汤圆面全都倒在盆里,老公又凑过来要帮忙。我俩配合得很好,我负责把热水往盆里倒,他拿着筷子,像搅鸡蛋似的搅和着面。感觉很好,细水长流,我倒呀倒,他搅啊搅,他没有跟我说“够了”,我也没有觉得水“够了”,最后的结果是水放得太多了,根本没法揉成团了,粘手粘得厉害。可是又没有糯米面可以兑进去,只好放了好多面粉,才勉强揉成了团。
试着包了一个,团好后,不敢松手,只要有一只手拿开,就会沾掉一块皮,露出馅来。只好将包好的汤圆扔掉。于是再放面粉,放了好多,已经看不见糯米面原来的模样。勉强包了三个带馅儿的,也不知道明早下锅是什么样,长这么大没有吃过面粉包的汤圆,索性搓成实心的,省得浪费了馅。
第二天早上起来,煮了汤圆。说是汤圆,实际上是美化了它,其实全是死面疙瘩,硬硬的,跟石头一样难以下咽。老公吃了两个带馅的,再吃不下了。我勉强吃了一个有馅的,吃了一个实心的,剩下的——包括煮熟的和没煮的,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包过汤圆,但是年年春节都没少吃过,母亲、婆婆、三姨、大嫂,都给我们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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