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安放轻脚步数着自习室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坐下,林楚安放下咯得手疼的书,斜眼瞟着右前方穿着白色连帽衫外套一件牛仔外衣的男生的后脑勺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什么你说这是缘分?不不,这不是缘分,向何就曾说过林楚安要是能把当初蹲守他的劲头用在学习上,在高手云集的医学院里也是能占据一席之地的。
林楚安就弯着她那一双杏眼摇着向何的手,“我这不是就占了医学院里最大的一块地吗?”
向何被她气笑,遮着她的眼睛,吻上她的嘴角,“我可是要收土地税的。”
林楚安一直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要不自己那天补因为考驾照落下的局解课时,那么多教室怎么就偏偏拐进了向何他们班。向何翻着手中的医学论文毫不留情的戳穿道,“你明明就是见色起意。”说完这句话,向何接住向自己扑来的林楚安按住她乱扒拉的手脚顺毛,“你是见色起意我就是色胆包天。”
总之林楚安进了向何他们班上课的教室。其实林楚安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向何,自己孤身蹭课心已经很不安了哪还敢到处乱瞄。
林楚安本来想听一听课,再看一下他们班同学的解剖操作就走。但林楚安生了一副好相貌,长发微卷,一双眼睛透亮至极,偷摸进教室的模样实在像误入狼群的小鹿,引得一群被福尔马林熏得得眼冒泪光的操刀手们眼睛直往她身上放,就想洗洗自己被荼毒的双眼。
林楚安被这么多双眼睛似有若无的瞟着实在压力很大,也不敢走了,老老实实的抱着解剖书凑到解剖台前。
要不说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呢,林楚安往解剖台那一站,先前进行缓慢的解剖工作就取得了大进展,主刀取下两肺直接就递到了林楚安面前,“同学,新出炉的,观察观察?”
林楚安没带口罩被扑面的福尔马林味给冲了一下,向后退了一小步刚要拒绝。就见从她后面伸出一双带着手套的手接过了主刀手里的肺。林楚安侧头沿着拿着标本的手往上看去,向何说林楚安是见色起意也没有说错,当时她确实是被向何的美貌给震了一下。要林楚安说向何哪里长得好看吧,林楚安也说不出来,反正林楚安当时满脑子都是他长得真好看。
向何看了一眼主刀,主刀讪讪的收回自己空了的手,又转回了自己的前线阵地。
“不是要观察吗?过来吧”林楚安被叫回了神,捏紧自己的解剖书跟着向何转移到了解剖台稍远的位置。
向何把两肺放到解剖台上,林楚安跟着凑前,向何用手拨弄着标本,“这是左肺,这是右肺,左二右三,左肺两叶,右肺三叶。”
林楚安用笔头指着自己的右边的那叶肺,“这不是右边吗?”
向何抬头看了林楚安一眼,林楚安不知怎么的竟有种高中被班主任抓到看小说时的心虚感,“同学,这是解剖位。”林楚安石化当场,所谓解剖位通俗来说就是其实标本左右并不以你自己的左右为准而是以标本在尸体上的左右为准。
林楚安闹了笑话,在接下来的观察里一直安静如鸡,没敢再开口。连下课后找她要微信号的两个男生都没敢搭理,脱下白大褂背起书包就跑。
林楚安再见到向何是在上自习的时候,所有大学都是这样结课就考试,没有期末这一说,医学院更甚,往往要从期中考到期末,期间堪比高三的复习强度总是让林楚安和她的室友感叹“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填志愿时脑子进的水。”
那天林楚安和室友一起去自习室准备为接下来的一门考试做准备。天气渐冷,有空调的教室总是分外抢手,林楚安向来怕冷,但那天她和室友抱着书穿过长长的教室走廊去往尽头的空调教室的脚步,却因为空调教室前一间自习室里的身影停住。
林楚安认出了向何,那天他说“同学,这是解剖位"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
林楚安的心跳得有点快,人们一直试图用各种理论来解释爱情,生理上的,心理上的,希望能将它量化,具体化,但哪有那么多理由呢,我一眼就看见了你,从眼里到心里,毫无防备节节败落,丢盔弃甲。
室友被林楚安抛下,她非常完美的诠释了见色忘友这个成语,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也有室友不愿意放弃空调教室陪林楚安发花痴的原因。
虽然林楚安十分不屑于室友对于自己花痴的评价,但到底自己还是悄悄的从后门进了自习室坐在男生的斜后方,默默的拿出书复习,是的对于可怜的医学狗来说没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哪怕美男当前,也只能充作精神食粮。
而文章开头已经是林楚安拿向大美男当精神食粮的第六天了,期间她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林楚安挫败的把真题往前一推,趴在桌上有点泄气。
“同学,你这道遗传题算错了。”
“啊?”林楚安诧异地抬头就看见向何端着一杯水站在她面前,水还在冒热气,应该是他才出去接的。
向何微微俯身,指着林楚安推出去的真题上的计算题,“我说你这道题算错了。”
林楚安被惊喜砸中,一时反应不能,只能呆呆的看着向何把水杯搁下在她旁边坐下来。向何拿过林楚安面前的卷子,“这里该乘八分之一,他们是三级亲属。”
向何没有听见林楚安的回答侧头看向她,看见她一副被雷劈了的样没忍住撸了一把她的毛,撸完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太过暧昧,这对才认识的男女来说实在是显得轻浮了些,内心有些忐忑。但又看林楚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意义,只是手忙脚乱的护住自己的头又觉得好笑。
自此在林楚安把向大美男当了六天的精神食粮后,他成功的晋升为物质食粮,能讲题能划重点的那种。并顺理成章的得知了他的名字,向何。
后来林楚安问向何为什么会来给自己讲题,是不是早有预谋。向何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灌好热水的热水袋递给已经冷得缩成了一团的林楚安,“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你在我背后的强大怨气,我怕不收了你,会影响自习室其他同学的学习。”林楚安对个答案很不满意,但她不知道,当向何起身接水,发现林楚安就坐在自己身后时,差点没有握住水杯。
林楚安向来是给根棍就能往上爬的,在多天的物质食粮的喂养下,都敢再跟着向何去他们班上解剖课了,俨然已经忘记了那天自己的丢脸样,起因只是因为向何说了一句,明天解剖课我主刀你要不要来看看。
林楚安不知道向何他们班的人是误会了什么,明明自己只是来观摩的,为什么就戴上手套和口罩成了向何的助手。
“挽一下袖子。”向何出声,因为口罩的遮挡,听起来有些失真,林楚安忙缩回自己快按到大体老师身上的手给向何挽了一下袖子。林楚安看着低头解刨的向何,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那么认真解刨的男人,忽略他手上的人体组织的话也挺帅的。
一节解剖课两三个小时,这节课又是做的最复杂的颈部,长时间的站立和弯腰让身体很好的向何也有点吃不消,解剖完毕是老师的小结,向何脱下手套没有等老师的讲解就出了教室。
林楚安看着向何的背影有点担心,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解剖室,却见他拐进了厕所,林楚安有点愣神,只好站在厕所外面等。
向何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楚安耷拉着个脑袋面对墙站着,像面壁思过一样,看着可怜兮兮的。林楚安瞟到向何的身影忙转过身子面对他,“你没事吧?”
林楚安还没有摘下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着向何,向何低头只见她大大的杏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一时竟屏住了呼吸。向何按住林楚安的后脑将她拉向自己,将唇印在了林楚和被口罩遮住的唇下,唇间溢出,
“我只是有些低血糖...”
给我一点糖就好了。
教室里老师的小结已经结束,涌出的人群堵在门口,看着前方灯光下拥吻的两人人竟是没有人再迈出一步。
后来同学聚会,班上的人打趣,“咱们的向大班长也真是重口味,当时我们小嫂子口罩上只怕全是福尔马林的味道,这你也亲得下去。”
向何揽着林楚安的腰笑骂道,“一群单身狗,你们懂个屁。”
他们怎么会懂,八千里灯火俱往矣,唯有她亮在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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