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哥今年七十岁了,在老家盖了几间房子,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许多绿色蔬菜。前几天给朋友白哥打电话,约请他们几个老友一起到他老家坐一坐。白哥逐约我和另外两位已退休在家的卢哥和钱哥一起前往金哥的故乡。适逢八月十五前夕,我们买上六盒月饼带上。
金哥的故乡离天津不远,傍着蓟运河畔,属于河北省遵化县地界。我早上八点钟左右,驾车接上另外三位好友,开着导航一路向遵化奔去。
白哥在车上讲了金哥在老家盖房的小曲折。原来盖房这事金哥的老伴不同意,但扭不过金哥的犟脾气!房子盖起来了,总共花了二十多万元。但宅基地是老家的一个侄子的,也就是说他们百年之后,这房子自然归侄子所有。为别人做嫁衣裳,金嫂当然不爽。
房子有了,还得买家具,按金哥的意思得再花十几万元买好点的,否则没面子。金嫂死活不同意买这么贵的家具。两口子为此事僵持了好长时间,房子一直空在那里。金哥没办法,苦恼了一段时间,和白哥倒苦水,白哥说:“要不我去跟嫂子说说看?”
有一天,白哥到金哥家,金哥两口子短不了弄一桌酒菜招待白哥。酒过三巡,白哥就把话题转到买家具这件事情上了。“嫂子,听金哥说这些日子,哥嫂两人有些小别扭?”“可不嘛!别提了,你哥轴啊!气死我了!”“您二位总这样也不行啊!气出毛病来怎么办?”“可不是嘛!”嫂子嘴上说着,拿眼瞥了一下金哥。“我看是这样,嫂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您二位退休金加️一起也不少!买家具的钱有两三年就回来了!假如因为这事气病了,钱还得花出去,都送医院了,不值!不如买家具,把空房子安顿好,您二位享受一下农村的田园生活和老家的亲情,这是多好的事情啊!”这话说到点上了,金嫂脑子有些活动,本来嘛,都七十岁的人了,还能活多久!白哥一到,此事妥了!
四个人,一路上聊着,很快就进入河北省地界,马上就要到达金哥的农家小院,偏巧导航的这条线路前方正在修路,无法通过。问路人只能走另外一条路。这条路是堤上的路,很窄,两车相错,一辆车需停边上等候才能错过,虽然路不好走,但景色很美!堤外河滩水汪汪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泛着光。一丛丛的芦苇和杂草之间散落着几只高脚的身披白色羽毛的候鸟,一派水乡风情!这是意外之喜,坏事变好事了,绕远的烦恼瞬间飞到九霄云外!难怪金哥要回老家盖房子。
右转下堤,走不远就到了金哥的农家小院,瘦瘦的金哥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金哥皮肤本来就黑,感觉越发的黑了,很巧的是和他的古铜色防盗门撞色了。
走进院内,一条水泥路直铺到居室门口,居室左侧屋檐下有一木质凉亭,下面放着一个硕大的老式石磨盘,四周有几把木凳。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绿色蔬菜,红辣椒特别显眼。
走进屋里,左侧靠墙摆放着三人座实木沙发和两个单人实木沙发,一个实木长方茶几。迎面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再后面左右两边是卧室,中间放一餐桌。再往后走,是厨房和卫浴间,有一门通向后院,后院不大,也种了蔬菜。
金嫂忙着招呼大家坐到餐桌前,忙着上菜,少不了喝酒,金嫂的内弟也在座。六个男人边聊边喝着白酒,一会儿,金哥夹起一片肉,站起身来,大家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只见金哥走到门口,一条狗卧在门前,金哥把肉递过去,狗张嘴吞下肉。金哥回到桌前说:“这条狗是旁边邻居家的,每到吃饭时间就过来,我每天都喂它,跟我可熟了。”白哥说:“家乡的狗,当然亲哈,其实不光是狗,凡是家乡的都亲!”“哈哈!对,咱哥俩喝一杯!”两人咣啷一口干了!“金哥,河滩上有高脚的白色候鸟,是什么鸟啊?”我问,“是白鸛,今年水大,候鸟也多。”金哥回答。
酒足饭饱,看看天色将晚,哥几个顺便在院子里拔几颗葱、韭菜、辣椒等蔬菜带回去。
和金哥两口子告别,开车走出村子,又上了来时走过的当地人称为埝的大堤。堤上有几位上了年纪的人在悠闲的散步,其中有人坐在轮椅上。他们走的很慢,边走边聊。我开着车在他们后面慢慢的跟着,白哥还不忘嘱咐一句:“别摁喇叭!”“对,不能摁!”我回了白哥一句。那几个人发觉后面有车,赶忙让到边上,我们向他们招手示意后,一路向天津奔去。
我们坐在车上,夕阳下的河滩,白鸛仍然在这里飞起落下,风景更美了!对于白鸛来说,这是最好的时节!对于金哥又何偿不是呢!对了,车上的白哥每到冬季也要飞到温暖的海南过冬,也算候鸟一枚。
农民的生活很惬意,有了闲暇时光,但老年人留守看顾儿童仍然是普遍现象。金哥虽然盖起了农家小院,天冷了,金哥依然要回到天津有地采暖的楼房,天气渐暖,金哥又要回到老家,而老家的后生们又都飞出去觅食。他们是不同时段的候鸟,偶有交集,而又匆匆离去。
我在想,金哥在月光如洗的夜晚,坐在大大的磨盘旁,望着那一轮姣洁的明月,他会做何感想呢?但不论怎样,做候鸟真的好自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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