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列传（六）
马贤
滇零去世后，他的儿子零昌继位。零昌年龄幼小，同族人狼莫为其出谋划策，任命杜季贡为将军，他另外居住在丁奚城。113年夏天，骑都尉马贤和侯霸到安定袭击零昌的一部牢羌，斩首俘虏一千人，缴获驴、骡、骆驼、马、牛、羊两万多头，马贤全部赏赐给军兵。
114年春天，汉安帝派兵屯驻河内，在山谷要冲的三十三处，都修筑成为坞壁，设立鸣鼓。零昌派兵入侵雍城。另外，号多和当煎、勒姐的大首领一起胁迫其他各羌人，分兵抄掠武都、汉中。巴郡板楯夷派兵救援，汉中五官掾程信率领精壮军士和蛮兵一起进攻，号多退走，还兵切断陇道交通，和零昌串通合谋。侯霸、马贤率领湟中官吏百姓以及归附的羌胡人在枹罕阻击，斩首二百多级。凉州刺史皮杨在狄道进攻羌人，汉军大败，战死八百多人，皮杨被免职。侯霸因病去世，汉阳太守庞参接替担任护羌校尉，庞参用恩信招抚诱降。
115年春天，号多等人率领部众七千多人到庞参处归降，庞参派人护送号多到洛阳皇宫，汉安帝赏赐号多诸侯印绶后遣返。庞参开始还军屯驻在令居，打通河西通道。零昌的部众又分路入侵益州，汉安常派遣中郎将尹就率领南阳郡兵，借机征调益部各郡驻屯军，进攻零昌党吕叔都等部。
这年秋天，蜀郡人陈省、罗横应募参军，刺杀叔都，他们都被封侯，赏赐钱物。汉安帝又派屯骑校尉班雄屯驻三辅地区，派遣左冯翊司马钧代理征西将军，督导右扶风仲光、安定太守杜恢、北地太守盛包、京兆虎牙都尉耿溥、右扶风都尉皇甫旗等人，合计八千多名军兵，还有庞参率领羌胡兵七千多人，和马钧分路向北进攻零昌。庞参军兵到达勇士县东时，被杜季贡击败，于是向后撒退。马钧等人独自前进，攻克丁奚城，大获全胜。杜季贡率领部众假装逃走。马钧命令仲光、杜恢、盛包等人收割羌人的庄稼，但仲光等人违背马钧命令，散兵深入敌境，羌人设置伏兵攻击。马钧在城中，因恼怒不出兵救援，仲光等人全军覆没，战死三千多人。
马钧逃回，被征召问罪自杀。庞参因延误会师日期被判处有罪免职，汉安帝任命马贤代领护羌校尉事务。后派遣任尚为中郎将，率领羽林、缇骑、五营子弟三千五百人，接替班雄屯驻三辅地区。
任尚临行前，怀县县令虞诩劝说任尚：“使君多次遵奉国命讨逐寇贼，三州屯兵二十多万人，舍弃农桑，疲于徭役之苦，却未能建立功绩，花费越来越多。使君如果此次出兵不克，确实会让使君处于危险之中。”任尚说道：“我也很久忧愁担心，只是不知道怎样去做啊！”
虞诩说道：“兵法中说：‘弱不攻强，走不逐飞，自然之势。”现在的羌胡虏全都骑乘马匹，日行几百里，来如风雨，去如绝弦。用步兵追击，肯定无法实现，所以才旷日持久无功而返。我替使君献计，不如裁撤各郡军兵，让他们都拿出几千钱，二十人去买匹战马。这样就能舍弃步兵甲胄，组成飞驰轻兵，用万骑部众，驱逐几千羌胡，也可以拦截阻止，羌人自然势穷力竭。这样既可减少屯驻军兵，还提高作战效率，大功可成。”
任尚听完大喜，立即上奏后采纳虞诩的计策。任尚派遣轻骑到丁奚城抄袭杜季贡，斩首四百多级，缴获获牛、马、羊几千头。
第二年夏天，度辽将军邓遵率领南单于和左鹿蠡王须沈共一万多骑，到灵州进攻零昌，斩首八百多级。汉安帝封须沈为破虏侯，赏赐金印紫绶，赐金和帛数量不等。任尚又派兵在丁奚城击败先零羌。这年秋天，修筑起冯翊北界的候坞五百处。任尚又派遣假司马招募攻城勇士，在北地郡进攻零昌，杀掉零昌的妻子，缴获牛、马、羊两万头，烧毁其帐篷，斩首七百多级，缴获僭越“王”号的文书及战死沙场的汉军将领印绶。
117年春天，任尚派遣当阗羌部落的榆鬼等五人刺杀杜季贡，汉安帝封榆鬼为破羌侯。这年夏天，尹就因未能平定益州，被征召判处有罪。汉安帝让益州刺史张乔兼统领尹就的驻屯军兵，招抚诱降叛乱的羌人，羌人逐渐或降或散。这年秋天，任尚又招募效功羌部落人号封刺杀零昌，汉安帝封号封为羌王。这年冬天，任尚率领各郡军兵与马贤一起进攻北地郡狼莫。马贤先期到达安定郡青石岸，狼莫率军迎击，汉军战败。
这时，任尚的军兵到达高平，双方合并一处进攻，狼莫等人撒退，汉军紧追不舍，一直到达北地郡。双方相持六十多天，在富平县、上河县大战，汉军大败敌军，斩首五千级返回，救回被羌人掳掠的男女一千多人，缴获牛、马、驴、羊、骆驼十多万头。狼莫逃走，于是西河虔人羌部落的一万一千口人到邓遵处归降。
118年，邓遵招募上郡全无羌部落的雕何等人刺杀狼莫，汉安帝赏赐雕何为羌侯，封为遵武阳侯，食邑三千户。因为邓遵是邓太后的堂弟，爵位封赏特别大。任尚和邓遵争功，还诈增斩杀首级数，贪赃枉法，受贿上千万，被用槛车押送到洛阳斩杀弃市，罚没田产奴婢财物。自从零昌、狼莫死后，各羌人瓦解，三辅地区、益州再也没有入侵警报。
自从羌人叛乱的十多年时间，汉军劳师远征，军兵疲弊，不能安宁息。军旅费用，加上转运耗输，共计二百四十亿，府库空虚。涉及到内地各郡，边民死掉的不可计数，并、凉两州更加虚耗。
119年春天，勒姐羌部落和陇西羌号良等人勾结谋划叛乱，马贤率军到安故县迎击，斩杀号良以及羌人几百级，其部众或降或散。
120年春天，上郡沈氐羌五千多人又入侵张掖。当年夏天，马贤率领一万人迎击，汉军初战失利，战死几百人。第二天双方又战，汉军大败敌军，斩首一千八百级，俘虏获一千多人，缴获马、牛、羊几万只，其余羌人全部归降。
这时，当煎羌的大首领饥五等人认为，马贤军兵远在张掖，于是乘虚入侵金城。马贤还军追击出塞，斩首几千级返回。烧当、烧何羌听说马贤还兵，又率领三千多人入侵张掖，杀掉县长官吏。
当初，饥五的同族大首领卢箶、忍良等一千多户留驻在允街，首鼠两端观察动静。121年春天，马贤率军征召卢箶斩杀，随后放手军兵进攻其部族，斩首俘虏两千多人，掳掠马、牛、羊十多万头，忍良等人都逃亡出塞。
汉安帝下玺书封马贤为安亭侯，食邑一千户。忍良等人认为麻奴兄弟本来都是烧当世系后人，但马贤等人的抚恤不到，经常心有怨言。这年秋天，忍良等人相互勾结，胁迫率领各羌人步骑三千人入侵湟中，随后进攻金城郡各县。马贤率领先零羌赶赴迎击，双方大战于牧苑，汉军战败，战死四百多人。麻奴等人还在令居击败武威、张掖郡兵，借机胁迫带领先零、沈氐羌部众四千多户，沿着祁连山西边奔走，入侵武威。马贤追击到鸾鸟，招抚引诱。各羌人归降的有几千人，麻奴向南返回湟中。
122年春天，马贤追击到达湟中，麻奴出塞渡过黄河。马贤继续追击，大战后将其击败，部众溃散逃遁。后来，羌人到凉州刺史宗汉处归降。麻奴等人孤弱饥困，当年冬天，各羌人部众三千多户到汉阳太守耿种处归降。汉安帝授予金印紫绶，赏赐的金银彩缯数量不等。这年，虔人羌和上郡胡人反叛，攻打谷罗城。度辽将军耿夔率领各郡军兵以及乌桓骑兵进击，大败叛军。123年秋天，陇西郡开始返回狄道。麻奴的弟弟犀苦继位。
任尚
黄其军
作于2023年8月8日（古历癸卯年六月廿二）
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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