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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素来被称成为君子之花。周敦颐《爱莲说》:“莲,花之君子者也。”以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品性来比喻君子的品格之高洁。然而,莲,最多的是以采莲这种劳动形式,成为太多诗词的主角,因为其自带诗意,自带美感。
盛夏时节,荷花盛开,碧绿的荷叶田田,俏丽的采莲女灵动,采莲这种活,不累,驾着小舟,唱着歌,闻着花香,江南采莲的图画中,莲与采莲女相互成就。
采莲女干活,诗人作诗,各得其乐,各取其美。
盛唐诗人王昌龄笔下的莲花遇到采莲女,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作者最后竟然靠一曲《采莲曲》,循着歌声才知道,采莲女究竟还在莲池中,一如在她们的家中一样自如。
采莲曲
王昌龄
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
闻歌始觉有人来。
这是一首七言绝句,首句突出一个,“色”,是什么色呢?是荷叶的颜色,是绿色,女孩子的罗裙和荷叶就像是从同一块布料裁剪下来的一样。
第二句依然是写了“色”,又是什么色?是荷花的颜色,是少女的面色,你可以想象成白色的荷花,也可以想象成粉色的荷花,反正都是跟少女的面色一样的。
前两句都是写了“色”,荷花盛开的时节,该是夏天,那么这里就是夏天最浓烈的绿色和最纯净的荷花色。这种搭配不像是春天刚新发的娇绿带鹅黄地组合,也不是秋天的含有肃杀苍劲之绿配霜红的搭配,这种夏天的色彩搭配是一种强劲生命力的体现,就是女子生命的色彩。
这两句描写的颜色漂亮,句子同样漂亮。明明把罗裙的颜色跟荷叶的颜色,以及荷花的颜色跟少女的面色做了对比,但是却没有写“像”、“似”“如”一类做比较的字词,而是写了罗裙和荷叶都是一块儿裁剪出来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已经不言而喻了。“芙蓉向脸两边开”也是一样,荷花在采莲少女的面庞两边开着,哪个是荷花,哪个是少女的脸,原来都是一样的颜色。
荷叶裁剪出来,荷花在少女面庞开放,在这里都是用了拟人手法,让荷叶跟荷花动起来,呼应少女的生命力。这个时候,我们都知道了,作者是写了荷塘里的荷花和荷叶吗?是写了荷塘的景致吗?是,也不全是,作者其实更主要是在通过荷花荷叶的“色”和其积极的生命力,在展现江南采莲少女那种无以轮比的活力,少女才是主角。
南朝的梁元帝有一首《采莲赋》:“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因持见君子,愿袭芙蓉裳。”
这首诗里面有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小家碧玉——东晋汝南王的小妾,刘碧玉。诗歌把刘碧玉做采莲女打扮,用白描的手法写了她面似荷花,香似荷叶。跟王昌龄的这首《采莲曲》相比,白描的手法就少了许多的动态的意趣,王昌龄笔下的少女就更加灵动。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因为少女的裙子是荷叶同色,少女的面庞是荷花同色,这样的女子在荷花池中,你还能分得清哪个是少女哪个是荷花吗?他们二者早已经相互掩藏、融合在一起了。
“乱入”是什么意思?是作者恍惚间感觉,到底是少女进入荷花的海洋,还是荷花进入了少女群中;哪些是荷叶,哪些是罗裙;哪些是少女的脸,哪些是娇嫩的荷花,他一时分不清楚了,采莲女似乎不见了踪迹。这样的一种“乱”,似幻似真,似有似无,诗人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然而,正当诗人迷茫,翘首找寻的时候,从莲池中悠然传来甜美的、只有少女才有的空灵歌声,一曲采莲曲,彻底打破了诗人的疑虑,采莲女依然在荷叶田田、荷花艳丽的莲池中!
采莲女愉快的劳作,尽情的歌唱,她们对岸边的诗人对她们发出的感慨毫无所知,好一副“多情却被无情恼”的画面。
莲池因为有了采莲女而趣味,采莲女因为莲池而妩媚,她们相互成就,成为对方灵魂的依托,共同用组合成一副江南采莲的动图。
莲池住进采莲女的心中,采莲女在莲池中像是回到家一样和合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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