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馨香一瓣

邰先明：菊  花

又是重阳之日，该送你馨香一瓣。

清早起来，没出房门，便觉出了凉意。出得房门，看见雾霭笼罩了天空，又笼罩了人心。于是，知道今日不宜登高望远。

那一日，天高云淡，阳光明媚。你匆匆而至，额上浸出了汗珠。见得面，便说如此慌张，是怕来迟了有人吵你——

“怎么会？有人吵过你吗？”我问。

“有啊，在少不更事之时，会犯下些错误，挨吵是应该的。”你这样说，显得很轻松……

沿河边漫步，前面没了道路，便拐进了树林。林中多清幽，自然是惬意， 突然间却有两只狗走过来，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也不以为意，可它们的出现，还是吓着了你。于是，不得不折返。

其实，刚才经过那几间荒废的老宅时，就看到一只精瘦的柴犬，跟几只家鸡在草丛里玩耍。你说：“这地方真令人称奇，此犬已有几分孤狸的神情。” 我定晴一看，果不其然。

多年前的那个秋夜，你漫步在城墙上，心情原本爽朗，黑暗里冒出只大狗，吓得你哇哇直叫，却是惹怒了骠悍的女狗主，她恶狠狠地训斥道：“你叫什么叫，别吓着了俺家狗狗！”是的，做为人，怎能做出如此对不起狗狗的事情呢？

唉，你这个人，不喜欢狗狗，也不喜小孩子，但并非讨厌所有的活物。沿着河道，往幽深之处而行，水面上先是有鹅，而后有野鸭，再后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水鸟，它们都令你欢喜——看来你喜欢带翅膀的生命。也许，你有颗会飞的心？

再往深处去，岸边有陡峭的土崖，上面长满了野酸枣树，没人能拘得着。这个时节，地上便散落许多酸枣。枸杞长得低些，果子红了，摘一个放在嘴里，苦苦的，凉凉的，真好。

一大簇野菊花，长得茂密，花儿开得黄灿灿，我当然也喜欢这样野地里的小碎花。你摘下一朵小黄花，毫不迟疑地放进嘴里——苦而后甘，满口生香。这样的福份，你不忍独享，要我一定也来一朵。我必定不拂你的美意，掐一朵野花，嚼在嘴里……那滋味儿，自是不可言说。你待我这般好，今生今世，我要谢谢你了……

仔细想想，这个秋天，最美的收获，便是那朵黄颜色的小花——我吃了它，馨香沁入我的肺腑，呼吸到自然的气息，不由神清气爽，如有神助。真妙不可言啊！

重阳佳节，未能登高。辑此独坐之呓语，送诸位馨香一瓣。

                                      写于2015之重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