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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
早上起来，推开窗户，对着不远的群山伸伸懒腰，忽而一只麻雀落到眼前，啾啾声清晰可闻，顿时我被拉回了十几年前。
那时，无忧无虑的我，总是呼朋引伴，乡野横行。
那时，懵懵懂懂的我，总是盼望着早点儿过年。
01
进了腊月，爹娘就开始忙碌。小年以后，更是忙得跟陀螺是的。
二十三，祭灶，吃灶糖。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做豆腐。
二十六，割猪肉。
二十七，要宰鸡。
二十八，蒸花馍。
最喜欢跟着娘去隔壁大娘家做豆腐。
枝枝丫丫的碎柴，用一根小绳缠绕几圈，顺手打个结，像极了姑娘腰身上的蝴蝶结。
娘担起挑子，前面带着黄豆，后面扯上柴火，朝大娘家走去。我跟在娘后面，听着前面的桶来回晃荡咯吱咯吱响着，仿佛踩在雪地里做了一个绵密的梦。
推开大娘的门，走到院子里，看见大奶奶，我兴奋的喊着“大奶奶，大奶奶。”大奶奶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金灿灿的。老树皮般粗糙的双手温暖如火苗，她抬起头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雨儿啊，来，奶奶抱抱。”
搂着奶奶，我嘻嘻地笑着，奶奶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块糖，放进我嘴里，大白兔的奶香味和烟囱里窜出的柴香，大锅里冒出的豆香搅在一起，弥漫四方。
我趴在大奶奶怀里，听着棚子里娘和大娘的聊天声，看着她们进进出出，时间一分一秒，当娘拿着金黄色的，用黍子穗扎成的笤帚，窸窸窣窣的收拾家当时，一片落叶飘落在我身旁，不知不觉，心里突然一阵潮湿。西山如黛，夕阳光微微发亮，那一刻，她们的笑脸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02
除夕夜里，爹做菜，娘包饺子，我看火炉子。
电视里唱着“常回家看看”，我却不喜欢，还是哼哼着“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爹速度最快，几个菜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他拿出了一瓶老白干，到了一茶碗放在大碗里温着。我瞄了一眼饮料瓶，正好让爹瞅见。“馋猫啊，给你来一杯。有点儿凉，爹也给你温一温。”
忽然屋子外面，一阵呜咽声。
爹急忙开门，看见大黄（比我大三岁），歪歪扭扭地朝屋里跑来，尾巴拼命地摇晃着。
娘把下好的饺子捞出来，顿时屋子里热气氤氲。
大黄没过来找我们，安静地趴在炉子前睡着了，想来一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03
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始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爹给娘温了一小盅酒，说娘身子很虚，夜半十分还暖不过来，喝点暖和。
我偷偷拿了三个饺子，转手给了大黄。
娘看见了，又给大黄夹了一些。
大黄最近看人听声都有点儿费劲了，常常人走过去一段时间了，她才抬起头，朝天叫两声。我摸着大黄的头，把饺子端到她嘴边。她慢吞吞地吃着，眼角处湿湿的。
炉膛里的火越烧越旺，坐在小板凳上，我的脸颊通红。爹把我抱过去，脱了棉袄，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电视里开始倒计时，爹嘱咐娘，在屋里捂好我的耳朵，他要去外面放鞭炮。
04
多少年以后，在很多个异乡，无数个月似钩的夜晚，我曾拼命想念儿时的口齿留香。
后来，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只有远离故乡才能收获故乡，只有经历才能记忆。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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