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捷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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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连载】若捷有你（31）
小南门是苏城有名的小吃一条街，从德胜路往南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本地人比较注重养生，习惯吃口味清淡温和的食物，因此小南门的食客大部分是像我们这样的外地人。现如今喜欢出来吃宵夜的人越来越多，尽管小南门左右两边依次排开十几个店家门口都架着一个烧烤炉，却丝毫不影响各自的生意。我们随意捡了一家看上去食客不算太拥挤的店子，在靠近保鲜柜的桌子旁坐下。
我拿起桌上的菜单和铅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方嵊替我们要了半扎啤酒，他说要开车不能陪我们喝酒，半扎已是他能允许的最大限度。我想起那次喝醉的情形，不觉脸上一红，抬眼见方嵊正含笑盯着我看，不由得鼓起腮帮子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喝酒了。我们换水果茶好了！”肖妍看看我又看看方嵊，一副无奈的样子。
“这里又不是咖啡厅，哪有什么水果茶……”我放下手里的铅笔，将菜单递给肖妍。
“小南门入口的拐角就有一家咖啡厅，你们等会儿，我去打包水果茶。”方嵊一副就这么定了的表情，接过肖妍手里的菜单，起身交到服务员手里，在扎啤还没来得及上桌之前就退掉了它。
看着方嵊走远，我才小心翼翼地问肖妍，事先有没有听陆羽提起他妈妈要认我作干女儿的事。然而这丫头一脸惊讶的表情却告诉我她直到上一秒还对此事一无所知。我瘪了瘪嘴，不再继续追问。
在等待烤串上桌的间隙里，我百无聊赖地朝店子里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店子里的食客大部分都是些男性，他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喝酒、旁若无人地大声唠嗑。
“哎，这里以前是红灯区啊……”坐在我左侧那张桌子旁的一个年轻男子对他身边稍年长的男子说道。
“是啊，那些女人一年四季都穿着暴露地坐在发廊门前招揽生意，打着发廊的幌子干着下作的勾当。”
“说得跟你没去过似的！”他们之中的另一个男人打趣道。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一会儿咱去前边咖啡厅旁边新开的那间酒吧里坐会儿呗?”年轻男子开口道。
“行啊。”旁边的男人们附和道。
我没有继续听他们谈论的话题，因为服务员终于端来了我们点的烤串。我和肖妍慢慢悠悠地吃着，时间不知不觉溜走了30分钟，出去买水果茶的方嵊却迟迟没有回来。
正当我和肖妍坐立不安的时候，桌上方嵊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我接通后，听到的却是方嵊的声音。
“若捷，我现在在警察局，可能还要耽搁一会儿，你和肖妍先打车回去吧。”听筒里传来方嵊有些焦虑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
“你们先回家，我晚点跟你解释。”不等我继续追问，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有些方寸大乱，还好肖妍尚保持一丝冷静。她通过号码百事通查到了方嵊打来的座机号所属的具体警局。我们也顾不上吃东西了，肖妍从包里掏出现金放在餐桌上也不等店老板找零，便被我拉着匆匆走出了店门。
人流冗杂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待客的的士，小南门侧边依次就停了好几辆，不过看样子这些似乎都是黑车。我走向离我最近的一辆，伸手拍打着的士的车窗玻璃，被我敲窗的声响吵醒的司机缓缓抬起趴在方向盘上的脑袋，一听我们要去警察局，居然又垂下脑袋继续睡觉。我们连续询问了好几辆车子，直到我愿意出双倍价钱最后一辆车的司机才勉强同意送我们过去。
大概20分钟后，司机将我和肖妍扔在了离南郊派出所200米之外的拐角处。所幸不是很远，我和肖妍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去的。
警局大厅里只有两个值班的辅警，见我们形色匆匆地冲进来找人，只敷衍着让我们在一旁等候。我饶是内心十万火急却也只得装作漫不经心地待在一旁静静等待。大厅里十分安静，两个辅警自我们踏进警局只抬过一次眼皮子，此时他们正低头津津有味地玩着手机。
我等得有些焦急，只好起身在大厅里四处转悠。我原以为这大厅里只有我和肖妍以及两位警察，踱步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角落的椅子里居然歪倒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认识她？”见我死死盯着一处看，肖妍也跟着走上前。
“何止认识！”
“什么情况？”
“她是武倩倩。”
“林昭然……的新欢！”肖妍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嗯。”
“这还真是……呵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和她可不是冤家……”
“若捷！你们怎么来了……”身后传来方嵊的声音。
方嵊、武倩倩居然出现在同一家派出所，这也太巧了吧，我一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认识她？”我盯着方嵊满脸黑线。
“没有，你听我跟你讲……”
原来方嵊从咖啡厅打包好水果茶出来的时候，在小南门酒吧门口看到一群男人在欺负一个喝醉的女人。他看不下去，所以上前管了闲事。好在他事先报了警，所以那群人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警察到达现场后将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带回了警局。因为当事人饮酒过多，已经呈醉酒状态，警察只得先给方嵊作笔录，准备待当事人清醒后，再核实情况。
一个喝断片的人，还怎么核实情况，只怕她醒来连怎么来的警局都不知道。
我不确定她和林昭然是否还是恋人关系，但我能找到的关于她的“亲人、朋友”也只有林昭然了。
“她是林昭然的……女朋友！”我淡淡道。
“什么……”果然，方嵊听到这个消息一脸震惊。
“早知道是这个女人，方嵊你就不该多管闲事！”肖妍面带鄙夷地盯着那个歪倒在椅背里的女人。
“我联系林昭然来领人吧。”我看着方嵊一脸坦然道。事情过了那么久，我的心里已然没有半分波澜。既然牵扯到方嵊，我想我必须得多管闲事了。
“手机给我。”我刚拨通那串熟悉的数字，方嵊便轻轻抽走了我的手机。
“你的女人现在醉倒在南郊派出所，过来认领。”说完，方嵊利索地挂断了电话。不等我反应过来，他捉住我的右手，将手机塞回到我手里，继而走到大厅辅警的办公桌前写下了林昭然的号码，随后拉着我大踏步走出了警局。
肖妍似乎也很厌恶警局这种地方。她一路沉默着跟我并肩行走，直到坐上方嵊的车子。从陆羽家到警局，我们都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此时谁也不愿意多说什么。车子一路开到漂白池园，方嵊在我们住的那一栋楼下停车放下我和肖妍。
“哎，好累啊，我先上楼了！”肖妍打着哈欠，露出疲倦的神色缓缓走进电梯。
“若捷！”我收回目光转身发现方嵊正靠在车旁欲言又止地盯着我。
“怎么了?”我走近他。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说着方嵊拽过我圈在胸前。
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方嵊不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若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隐瞒了你什么，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想起晚上去警局的心情，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原谅的，我只要我们都好好的。我记得方嵊之前有问过我这个问题，可这一次我却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不管你隐瞒了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只是为了让我活得更没有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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