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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13年的时候,有一个月的所有周末,我都被郭果大白天从床上拽起来去唱K,为什么白天去唱歌呢?一是因为那时我们真没钱,白天便宜啊。二是郭果失恋了,失恋的人做事不讲常理。
只有我们两人的包房,郭果成了名副其实的麦霸,失恋的人总会有这样的错觉,全世界悲伤的情歌都是写给他的往事,所以他不停地唱苦情歌,这件事的后遗症就是,从此以后,我都害怕和失恋的人出去唱歌。
他唱陈小春的《独家记忆》《我爱的人》,唱陈奕迅的《K歌之王》《人来人往》《十年》,唱到最后非要拉着我一起唱《当爱已成往事》。
唱到月末,我们俩彻底成了穷光蛋,吃饭都成了问题。他跑来告诉我,前女友把他QQ删除,加不上了。
我说:“删除好啊,最好电话拉黑,眼不见心不烦,从此再无交集,再不联系。”
他却自言自语:“还好我在她签名上发现了她的微博。”
我恨铁不成钢:“有点出息好不好,你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她发现你关注了她,不一样要把你拉黑吗?”
他说:“袁野,我只是想看看她每天的动态,微博可以悄悄关注,我不打扰她,真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就是犯贱,看看又能怎么样,她每天生活的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情,好了你能替她高兴吗,不好你又能做什么呢?”
他怔在那里半天,喃喃自语:“可是我就是无法忍受生活中没有一点她的消息啊。”
那时我觉得他不可救药,后来自己经历了很多事情,也懂了,有时候爱一个人,即使没能在一起了,当她在你生命里有消息存在,至少还能让你觉得你们还没离开太远。
2015年我在驾校接到郭果电话,他告诉我他前女友结婚了。我一时语噻,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却主动说:“袁野,我没事,我关注了她微博两年,看着她每天的生活状态,她上课,自习,考研失败,找工作,被上司骂,谈了新男友,吵架,和男朋友辞职回去考公务员,拍婚纱照,结婚,她高兴的时候我也高兴,她难过的时候我也难过,可这只是她的生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我每天都能看到她的动态,却无法再说一句我想她了,所以我现在取消关注她了,虽然觉得空虚,好像突然失去了生活中的某种寄托,但我不能一直假装她还在,我得明白她结婚生子、生老病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得学会永远没她的消息,学会不爱她了。虽然如此,但我依然我庆幸她过得好,庆幸我们在一起过。”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人生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旁观者清,相反,我们早把自己看透了,我们只是舍不得而已。
二
你每天刷朋友圈的动力是什么?有没有只是为了看一个人的动态。
有段时间和女朋友分手,我每天看她的朋友圈,但不知道是她屏蔽了我,还是把我设置到了不可见组,至少我们分手那天起,她的朋友圈从来没有更新过。
我只好每天都看她的微博,她点赞了什么内容,评论了什么,我从每一个内容去猜测她最近在想什么,心情好不好?有时候她转发了一个很丧的内容,我就忍不住想问问她怎么了,但我终究还是忍住没问。
有一天晚上,我和朋友出去宵夜,在夜市摊上等待烤串的间隙,我看见她的朋友圈时隔一个月终于更新了一条信息,我开始心花怒放,转瞬间又被淋了一场倾盆大雨。她的朋友圈发了三张图,也是在夜市的烧烤摊上,有两张是剥了半盘的虾,配文是遇到一个为你剥虾的人就嫁了吧?
我突然豁然开朗,又如五雷轰顶,她只是想找个愿意为她剥虾的人,而且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而我只是那个愿意为她拼命的人。我想起我们分开前的一天出去购物,回去的时候,她说我不想花你的钱,我想都没想,就说我愿意为你花钱,愿意把钱都给你话。我当时心里想的也是这样,想挣很多的钱,都给她花。
我后来也保持着看她微博和朋友圈的习惯,她再没有发微博,只是偶尔的点赞和评论别人。朋友圈我能看到的也只是以前的内容,直到有一天她发了条朋友圈,说:别看了,我准备删除以前的内容了。
从此之后,我与过去,与她就彻底划了界限,但我依然祝福她,盼她过得好。你不是不也和曾经的我一样,每天早上,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迅速地从顶划到末尾,看看他有没有发朋友圈,如果有,又不禁揣度他发的那句话,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如果没有,你又像失了魂,黯然盯着屏幕发半天呆。
每到课堂、工作空隙,你又把早上的动作重复一遍;每到晚上,你一直抱着手机,隔一段时间又去瞄一下朋友圈。
你每天的最大爱好,就是有意识无意识地想看到这个人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有时候快乐,做了很丑的菜、和朋友泡了温泉、去了新地方游玩、摆拍了各种姿势的新照片;他有时候难过,写了一大段心事,凌晨还说在失眠,抱怨今天的天气太差,自拍都是黑眼圈。他有时无聊,问哪里可以蹭饭吃,问有没有人可以约?
你看着他高兴,划出点赞的按钮,迟迟不敢按下,想了半天,最终无奈地放下手机;你看见他难过,手指迅速在小屏幕敲出一大段话,最终又一个个字删掉。
你每天都在看他的动态,朋友圈没有,又去微博上找,微博上没有,又把他弃之很久的QQ空间看了一遍。
你每天都看见他过得怎么样,却无法再说一句我想你了。
这个人在你生命中扮演过怎样的角色。你们之间或者是在一起后又分开了的情侣,你们之间或者是相互错过了无法在一起的喜欢,你们之间或者只是你一个人单方面的暗恋。
分开后,你不能忘怀;错过了,你饱含遗憾;暗恋着,你一厢情愿。
不能忘怀又能做什么?饱含遗憾又能怎么样?一厢情愿又有什么用?
我觉得现在现在这世界有一样好,就是我可以轻而易举知道你每天过得怎么样?但你好时,我无法给你赞美,你不好时,我也不能给你安慰。我虽然每天都想你,但我无法对你说一句,我想你了。
以前有人说过:好的爱情是通过一个人看见了全世界。而我觉得:好的爱情不是通过一个人看见了全世界,而是看过了全世界,还坚信那个人是你的唯一。如果有一天我虽不得不和你挥手道别,我依然幸会与你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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