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番石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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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是在我上一年级前建的，建在河边。

爸爸说，房子建在水边，我们可以填土建个院子，设个埠头，可以停艇。

妈妈说，我们可以在院子里种点果树。我连忙点头，种果树好，有果子吃。

有一天，爸爸带回来一棵番石榴树苗，种在了天井旁边。爸爸说，它会长成一棵大树，撑起一把大伞，给我们家的房子遮阴。

妈妈让我每天傍晚记得给番石榴树苗浇水，爸爸会给它施肥，它真的长得很快，树干越长越粗壮。

小学时，番石榴树已经有一层楼高了，它的枝干粗壮又有韧性。我最喜欢在周末的午后，叼着一本书爬到一支特别粗的枝干上，坐着看书。

尤其是暑假，坐在树上，微风轻拂，树阴清凉，拿着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饿了抬头看看，运气好的时候伸手就可以摘到成熟的番石榴果子。拿果子在衣服上擦一擦就塞进嘴里，又香又甜，新鲜果子就是好吃。

有一次，坐在比较高的枝干上，书正看得入神，一阵风吹过，树枝晃了晃，书要掉了，我想接没接住，眼看着书掉在地上，心里一急，脚下一滑，我直接掉进河里。

幸好河水水位比较高，我掉进了水里，用力一蹬，头浮出了水面。

此时，河里有几个正在游泳的孩子。我听到同村几个淘气的男孩子发出一阵哄笑，笑我笨，掉水里洗洗脑子。

我一转头，看到我的堂哥已快游到我身边。他紧张地问我：“你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冲他笑了。

他对我说：“以后当心点！从树上这么高掉下来，要是河水在退潮期，你可要一身泥巴了，说不好还会受伤。”

我笑着说：“没事，我以后会当心的！别告诉我爸妈！”我对他摆摆手表示再见，便快速地游回到自己家的埠头，跳上岸往家里跑。

我要在爸妈未发现我之前换好衣服，把湿衣服洗干净晾晒好。否则会被我爸教训，说不定以后不允许我坐在番石榴树上看书呢。

庆幸的是，这天爸妈刚好出门了，除了同村那几个淘气鬼和堂哥，没人知道我掉河里。

自这天以后，我还是会坐在番石榴树上看书，只是我会选足够粗壮的枝干坐，确保即使风吹过也不会摇晃。

还记得有好几年除夕夜，到了半夜，总会有好几只蝙蝠一直围着番石榴树盘旋。据说，这是吉兆，预示来年有好事发生。

如今想想，好多年没有在娘家过除夕夜，真希望现在还会有蝙蝠围着番石榴树飞。

每次回娘家，回到老房子，我还是会看看番石榴树，会带我的丈夫和两个孩子看，给他们讲我小时候坐在树上看书掉河里的故事，还有除夕夜蝙蝠围着树飞。

我和孩子们站在二楼阳台，我爸用他做的工具摘番石榴吃。他会为我们摘下已成熟的果子，装成一大袋子，让我们带回家。两个孩子最喜欢跟着外公摘果子了。

如今，番石榴树已经高过老房子的第三层楼，也可以为房子遮阴了。小时候经常坐的那两个枝干还在，只是现在更高更大更壮，而我再也无法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