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劲父母是县城普通的工人。开始上学，父母就经常在耳边灌输“不好好学习，将来扫大街都没人要”的言论。甘劲自小就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很好，顺利考入理想大学。毕业后，考入当地教育局，成为一名公务员。儿子端上了金饭碗，也圆了父母多年的心愿。
甘劲分配到教育局办公室工作。办公室有六个工作人员，一名主任，两名副主任，一名通讯员和另外两名办事员。主任吴用全权负责办公室工作，漂亮的年轻女副主任裴婉负责接待工作，五十多岁的副主任石诚负责领导讲话、汇报、总结等材料撰写工作。
甘劲报到第一天，办公室吴主任让通讯员刘旭通知办公室全体人员开会。首先给办公室同志们简要介绍了甘劲，又把办公室的同志逐人给甘劲介绍一下。接着，总结了近段办公室工作情况，重点点出了存在的问题和不足。最后，对办公室副主任石诚进行了表扬，希望石副主任继续保持一贯作风，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同时，做好传帮带作用，让小甘尽快适应并独立完成办公室工作。
会议结束后，吴主任拍着甘劲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甘，你是中文系高材生，好好跟着石诚主任学写材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又微笑着对石副主任说:“石主任，你带带小甘。尽快让小甘上手，你也可以歇歇。”甘劲看到:石副主任眼里突然亮晶晶的，好像有灰尘迷着一样。石副主任伸出手，握着甘劲的手鼓励说:“小甘，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材料工作。”
慢慢地，甘劲从局里同志的闲拍中知道了石副主任的一些情况。石副主任今年才四十岁，刚来时，一头浓密的头发，乌黑发亮，慢慢地乌发逐渐变白，浓密变稀疏。石副主任没少加班熬夜，也没少挨领导批评，没少流泪。有时一夜没睡写出来的材料，第二天拿着材料给领导把关，结果不合领导口味，“嚓嚓”就被领导撕了，只得改变思路重新下笔书写。
甘劲刚上班时，石副主任把过去自己写的领导讲话、汇报、年终总结等等材料发给甘劲，让他空闲时间认真看，细琢磨。同时，石副主任布置甘劲开始独立学完成会议通知、会议纪要、工作简报的撰写工作，初稿拿出后，给石副主任把关，然后再让领导审核通过后印发。
经过半年的锻炼，石副主任让甘劲开始撰写领导讲话、工作典型经验等材料的初稿。加班、熬夜成为甘劲工作的常态。许多次晚上加班到十一二点，刚回到家，手机又响了，马上再返回单位，修改材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甘劲听到更多有关石副主任的信息。和石副主任同期进教育局的同事，有的在局里就地提拔了，有的到局直属学习当校长了，有的到局直属单位当主任了，有的到乡镇教办室当主任了。而每次提拔结束，领导总是安慰石副主任，好好干，下次一定调整你。领导们心里考虑着他。年年调整，年年没他。石副主任听习惯了领导们的瞎话，也不在提调整升迁的事了。但科室轮换时，找领导想调到其他科室也是实现不了。“石主任，现在办公室没有合适的人选，再坚持一段，等找到合适的人，再调你到你想去的科室。”就这样，石副主任在办公室一干就是二十年，从青葱年少到头发稀疏。
听着有关石副主任的事情，甘劲不由得对自己的前途担忧，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石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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